第241章 是
梧桐星的發展偏科嚴重，但僅僅兩年時間，他們能夠發展到這種程度，依舊是一個奇蹟。
或許這也是一種必然，在經受巨大磨難之後，唯有掌握了一定的武力，才能夠給予這些殘黨們些許安全感。
他們現在都擁有和蒼莽星同歸於盡的手段了，難以想像再過一年，又會是怎樣的格局。
不過唐川相信，兩邊都是聰明人，當異域之門打開時，小規模衝突也許會發生，可全面開戰是不大可能的。
畢竟梧桐星的信仰是重回故地，將自己積蓄的怒火都發泄到猴子們身上，如果在不知名外星球就消耗了自己好不容易積累起的底蘊，這無疑是不值當的。
而且他們現如今的技術，也無法瞬間將蒼莽大陸的文明蒸騰的，一旦給了蒼莽星反應的機會，邦尼維爾這樣的人形核彈直接沖入他們的文明無差別攻擊，那場面根本是無法想像的。
更莫說物質水平和娛樂水平的匱乏，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他們也需要蒼莽大陸為他們提供這方面的東西。
所以說唐川根本沒有擔心再讓梧桐星發展一年，會不會造成兩方實力懸殊過大。
他們的掌權者都是聰明人，早期走向表面勢同水火，暗地裡互相利用，互利互惠的機率更大。
邦尼維爾也需要他們的外部壓力，以拓展自己的權利。
唐川這次沒有現身，僅僅觀察了一會兒曙光帝國的野蠻發展之後，便瞬身來到了熟悉的房間裡。
正是邦尼維爾的臥房。
前殿。
正在接見大臣的邦尼維爾心中一動，發現了後殿突然出現的氣息。
台下，一位身披教袍的大臣正在侃侃而談：「因為地方教會藏污納垢嚴重，再加上平民對貴族的抗拒情緒正在拔升，很多貴族享受特權卻枉顧王法，造成的許多案例讓多處區域怨氣橫生。
民間對貴族不犯大法，卻冠冕堂皇屢觸底線的行為積怨已深，以至於民間多地發起申訴，層層傳遞到了我們面前。
或許是時候動用重刑，殺雞儆猴，以顯正氣，並收攏民心了。」
邦尼維爾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了，會考慮的，你們先下去吧。」
「啊？？」
正在匯報的大臣語噎，道：「可是我們才來啊……」
邦尼維爾淡淡道：「讓你們下去，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需要我事無巨細的告訴你嗎？」
大臣反應過來後，連忙道：「讚美邦尼維爾，是我唐突了，請不要怪罪。」
然後和幾位同僚紛紛行禮，後退幾步，恭敬的離開了大殿。
雖然心中萬分不解，但是在這裡邦尼維爾就是真神，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沒有人會去質疑。
邦尼維爾見他們離開，自身也化為一道黑色煙霧，消散於皇座之上。
後殿。
黑煙滾滾凝聚，而後逐漸消散，露出了邦尼維爾的身形，也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僅僅一兩秒的事情，她竟然連服裝都換了一套。
從原本的教皇長袍，換成了一套貼身黑色長裙，手中的權杖也消失不見。
邦尼維爾看向朝她招手的唐川，款款的坐在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道：「為什麼每次你都來的這麼突然。」
唐川當然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好語氣了，道：「我想來就來，難道還要事先給你打招呼啊。」
邦尼維爾早已習慣他的態度，並沒有生氣，反而認真道：「嚴格來說，有禮貌的人都會這樣。」
唐川卻義正言辭，道：「我看起來像是有禮貌的人嗎？」
邦尼維爾笑了，道：「這倒不像。」
然後接著道：「這次又是為何而來？」
唐川直言道：「路過，沒事兒做就到處看了看，順帶通知你一下，異域文明的發展速度已經超出我的預計了，一年後如果全面開戰，你們必輸無疑，另外蒼黃大陸那頭，或許有一個對你來說強悍的競爭對手將要崛起。」
這隨口一句話，信息量不要太大。
第一，邦尼維爾很難在神秘店主口裡，聽到他在正事方面這樣言之鑿鑿，鑑於他從來沒有撒過謊，所以異域文明的武力水平，可能真的超出了邦尼維爾的心理界限。
第二，這顆星球上竟然還有人可以與自己競爭？
那自己怎麼會未有絲毫察覺？
邦尼維爾問道：「異域文明發展這麼快了，這才兩年……具體到達什麼程度了？」
唐川擺擺手，道：「不好給你解釋，你自己做好準備就行。」
邦尼維爾：「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口中蒼黃大陸的競爭對手，是誰？」
唐川仍舊道：「肯定是比你厲害的，做好準備就行，多的懶得給你說。」
邦尼維爾聞言卻極其自信，道：「這顆星球上，不可能還有這樣的人，且我從未聽聞，除非他是外來者。」
唐川給了她一個白眼，道：「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就是無知了，剛才隨便一個大臣的煽動，你就有想要動用嚴刑的兆頭，還自以為自己很能呢。」
邦尼維爾依舊不信，道：「我的自信來源於事實，如果是這顆星球的原住民，我目前所知所見的人，都不可能是能夠與我抗衡，無論任何方面。
至於嚴刑……沒錯，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平民們已經歸心於我了，軍權也盡在掌握之中，或許是時候對某些貴族出手，以敲打某些人了。
剛才那人並不會欺瞞於我，只可能是民間有對貴族牴觸的大趨勢，既然如此的話，我順勢而為，既收攏了民心，也削化了貴族的權利，以增強我的統治和權利，何樂而不為呢？」
唐川癟癟嘴，道：「時代蒙蔽了你，不過這個世界的發展太快，讓你沒有很好的前鑒可借，也情有可原，畢竟這是蠢人的通病，終究看不到比深層次更深的東西。」
邦尼維爾蹙眉道：「除非你能夠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這次絕對不會認同你的話。」
唐川淡淡道：「你誰啊，我幹嘛給你解釋。」
邦尼維爾依舊不解，道：「我終究是個掌權者，還是無人出其右的掌權者，你雖然擁有我難以企及的力量，可我絕對不信你在這方面比我在行，外行永遠是外行。」
唐川呵呵道：「好一個激將法，我上當了，那我問你三個問題，蒼莽星兩個文明的商業、政治通道打通沒有？如果要施加重刑殺雞儆猴，你第一步需要怎麼做？在你心中正義、權利、集體利益，這三者到底哪個重要？」
邦尼維爾也算是聰明人，一聽這話，便隱約懂得了些唐川的意思。
她蹙眉道：「第一個問題，我們和蒼黃大陸一方已經多方合作，各種通道自然已經打通，不過如果要處理那些目無王法的貴族，我可以暫時禁止他們逃向蒼黃大陸。
第二個問題，不管是對平民還是對貴族，都應該擁有一個同樣的標準，以限制他們的行為，第一步自然是要修繕刑典。
第三個問題的潛在意識我沒聽懂，既然這麼多民間訴求傳到了我耳邊，那麼這就是正義，而我順勢而為，不僅鞏固了我的權利，也促進了集體利益，這三點似乎並不矛盾。」
唐川直言道：「那我告訴你，第一個問題你或許有辦法解決，雖然那可能耗費很大代價，第二個問題，如果要修繕刑典的話，不僅是貴族，很多平民也會遭受到你自以為的嚴刑。」
邦尼維爾歪頭道：「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異域文明將要出現，我需要更團結的氛圍去對抗，身為教會的領袖，我自然知道更多的教徒是善良的人，他們多數都是嫉惡如仇的，觸犯了刑典的惡徒遭受嚴刑，我認為他們只會更加如釋重負，信服於我。」
唐川聞言一副無語的樣子，道：「那我再問你，你會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大肆動用死罪嗎。」
邦尼維爾點頭，道：「既然決定予以震懾，初期大肆執行死罪自然是難免的。」
唐川直接道：「那我給你一個案例，某個等候審判的罪犯是個貴族，他強搶民女，並逍遙法外，你會怎麼裁決，平民在見到他被審判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邦尼維爾如實答道：「既然嚴刑，必然死罪，平民會歡呼雀躍，更加崇拜於我。」
唐川再道：「那我再給你一個案例，某個等候審判的人是個平民，他的妻女被貴族搶走，並殘忍殺害，他的家財被貴族強占，他還被貴族打斷了腿。
於是他一氣之下，在某個深夜殺害了無良貴族全家。
你又會怎麼審判，其他人又會有什麼反應。」
「……」
邦尼維爾沉默了良久，最後道：「如果按照統一標準，他必然死罪，不可能為了某一個人動搖刑典，其他人會質疑審判結果，對教廷怨氣橫生，說我們縱容貴族，沆瀣一氣，起到極大的反效果。」
唐川：「很不幸的告訴你，在大局還未完全穩定之時，你大肆處以極刑，貴族平民全部被你得罪，到時再被有心人一利用……
現在回答我，你有意識到自己是個蠢蛋了嗎？」
邦尼維爾：「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