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淵離開房間後,便只剩下楊萬里以及卓華榮焦急地守在陳玄床邊。
今日後山禁地之事已被嚴密封鎖消息,未有絲毫外傳。
如此一來,外界顯得平靜許多。
夜色漸深,屋內的燭火搖曳飄忽。
陳玄此時的狀況似乎有所好轉,身體不再蜷曲得那般厲害,面色也紅潤了些許,不再呈現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這意味著後遺症或許過去了。
然而,那股魔氣卻隱隱有傾瀉至陳玄體外的跡象。
楊萬里滿心憂慮,期間還請來了京城內聲名最盛的七階煉藥師,卻也未能尋得良策,只是開了一副藥,先觀察情況。
不過,病情有了好轉總歸是個好消息。
雲玄淵屋內,此刻各類雜亂的書籍隨意擺放,不復之前的乾淨整潔。
他的髮絲稍顯凌亂,望著陳玄的房間,心中暗自思忖:「陳玄體內雖仍存魔氣,可這畢竟是魔族至寶中的魔氣,威力更為強大,他真能承受得住?」
「臨行前,師父囑我不可濫用此術,此前已用過一次,這次......」雲玄淵暗嘆一聲。
若不用那藥的話......
也罷,事關生死,應當是值得的。
雲玄淵盤坐於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羽扇盤旋於空,竟如同一個精巧機關一般,徐徐展開,化作一個個石簽,落於雲玄淵的手中。
他凝神聚氣,感知天地之氣,頓時這一個個石簽飛速旋轉起來,仿佛穿梭於時空之中。
「天機玄術」
「天道無常心有定,玄機變化意不變。」
「五行陰陽窺造化,術曉乾坤掌命運。」
雲玄淵毅然施展了這窺探未來命運的逆天功法。
此時,從石簽中游離出一道虛化之氣,沖向陳玄屋內,與他的腦門相連。
楊萬里等人無法看見這虛化之氣,它無形無質,存在於虛空之中。
以他們二人的凡俗之眼,自是難以察覺。
不過一瞬之間,虛化之氣再次沖天而起。
就在它歸來之時,竟幻化為了一道黑氣,猶如來自深淵的詛咒,攜帶著無盡的怨念。
雲玄淵面前的九道石簽如今已黑了兩道,想必若是九道全黑,怕是會有無盡的大恐怖降臨。
那時才是生死玄機之刻。
雲玄淵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略帶疲憊,但心思卻放鬆了不少。
此番雖冒險施展天機玄術,卻也探出了一些端倪。
他看不到陳玄的未來,只見他此時猶如一團黑氣,黑暗無邊,但那無盡黑暗之中卻暗藏著磅礴的生機,不死不滅。
破而後立,方為生。
陳玄此番定能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還未等雲玄淵休息片刻,楊萬里的聲音從院中傳來。
「雲玄淵,快來,陳玄出事了!」
雲玄淵即便預測到了未來的結果,此刻仍是心頭一緊,臉上露出一絲驚色。
這一刻,他似乎不只是將陳玄當作天命之人,或許從那一晚起就已改變。
陳玄屋內。
此刻的陳玄周身魔氣環繞,宛如在世魔王一般,散發的氣息令人膽寒。
雲玄淵沉聲說道:「他這是被魔氣反噬了,虞雨竹手中的魔神珠所釋放的魔氣太過強橫,他能撐到現在才反噬出來,已屬難得。」
「那他若是抵擋不過去,會怎樣?」
「嗯...他這種情況若是化魔,那便會喪失理智,成為一台無情的戰爭機器。」
「玄淵所言不錯,我查閱了古籍,幾百年前也曾有一強大武者不慎被那黑淵魔君的魔氣侵染,不久後便瘋魔了,毫無理智,只聽命於黑淵魔君。」百里院長緩步從屋外走來,說出了這番話。
百里院長的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的臉色愈發沉重。
楊萬里緊皺眉頭,憂心忡忡地看向陳玄,「那這可如何是好,可有破解之法?」
卓華榮咬了咬牙,說道:「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讓陳玄落入那般下場。」
百里院長捋了捋鬍鬚,思索片刻後說道:「古籍中雖未提及具體的破解之法,但我想現在首要的便是要將他體內的魔氣壓制住,爭取更多的時間,不然完全擴散至全身,便再無法挽回。」
眾人紛紛點頭。
為今之計,確實如此。
「我有辦法能壓制住這股魔氣,甚至可能讓他更進一步!」雲玄淵語出驚人。
這既是安慰眾人的話語,但其中也並非全是虛言。
幾人皆向他投去驚詫的目光,楊萬里更是驚呼道:「什麼辦法?」
雲玄淵拿出十顆散發著亮光的石頭,其中蘊含靈氣,展示在眾人面前,認真說道:「以此為陣,刻畫出七品鎖魔陣,再配上這顆丹藥,可以護住他的心脈。」又拿出一枚丹藥。
百里院長面色一凝,「這是靈石?」他看出這發光的石頭是靈石,卻未看出那丹藥是何丹藥。
這丹藥並非什麼神藥,不過是普通的能增加吸收靈氣的八品丹藥。
雲玄淵微微頷首。
楊萬里可不管什麼靈石,只要有用就行,連忙說道:「那事不宜遲,趕緊開始吧。」
雲玄淵走上前,將靈石放置於陳玄身體周圍,將丹藥餵下後。
一個個奇異的符文自雲玄淵手中浮起,飄在陳玄身體上空。
這只是一座小型的鎖魔陣,對雲玄淵來說無需耗費太多力氣便成型了。
很快,陳玄體內的魔氣壓下,看上去毫無異樣。
「好了,我們走吧,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雲玄淵知曉陳玄若是成功,必然會引發不小的動靜,還是不要一直圍觀為好。
此刻雲玄淵的話頗具信服力,幾人都隨他出了屋,一同坐在院內的石凳上。
卓華榮誇讚道:「雲大哥,你真厲害!」他所指的自然是雲玄淵的陣道實力。
不難看出雲玄淵應是擁有六品陣法師的實力,而他的武道實力想必也不會太過簡單,只是無人見過他全力出手。
雲玄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楊萬里則壓下了心中疑惑,不願在百里院長面前開口。
雲玄淵面色嚴肅起來,看向百里院長,「院長,節哀!」
他知道朽木老人之死對院長應是沉重的打擊,想要安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