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翔宇雙眼圓睜,眼中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誰能想到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竟存著將他廢掉的心思。
他的念頭只是在一瞬間閃過,即便此刻催動靈力,也難以抵禦這致命的一招。
更何況他本就慌亂不已,錯失了運轉靈力的良機。
陳玄握緊的斷劍眼看就要廢掉范翔宇的丹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台下一名中年男子身形一閃,只見一道寒芒破空而出,一柄飛刀攜著凌厲之勢呼嘯而來。
那飛刀速度極快,宛如流星划過天際。
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便要精準命中陳玄手中的斷劍破天。
迫使他的破天偏移了位置,一劍刺在台上的木板上。
堪堪偏離范翔宇的身體。
陳玄抽回破天,暗道可惜,卻也並未惱怒。
台下一中年男子神色從容,緩緩走上台來。
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衫,衣角隨風飄動,腰間佩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動我卜宜年的弟子。」中年男子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甚至無形中給陳玄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師父。」范翔宇狼狽地喊了一聲,掙扎著起身。
卜宜年微微頷首,依舊保持著高人的風範。
陳玄明白眼前之人應是武靈強者,想必是范翔宇在乾元宗的師父。
此時,台下一片譁然,眾人議論紛紛,有人為陳玄的處境擔憂,也有人猜測這場風波該如何收場。
陳玄面色平淡,無視他帶來的巨大壓力,轉身便要離去。
「站住,我讓你走了?」卜宜年威嚴十足,厲聲喝道。
陳玄淡淡地說道:「不知前輩還有何指教?」
卜宜年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陳玄,「傷了我的弟子,就想這麼一走了之?你當我是好欺負的?」
陳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技不如人罷了,更何況只許他欺辱他人,而不許他人還手?」
「哼,強詞奪理!今日你若是不給個交代,休想離開此地。」卜宜年冷哼一聲,深邃的眼眸中藏著一抹殺意。
陳玄毫無懼色,環視了一周,尤其看了一眼柳韻,「交代?不知前輩要何交代?」
「自廢雙手,我放你離開。」卜宜年背負雙手,冷冷地說道。
陳玄冷笑一聲,常人若是失去一隻手,都基本與武道無緣,又更何況是雙手,這無異於要將陳玄置於死地。
其心之狠毒,昭然若揭。
「既然如此,不如前輩來取我的性命。」陳玄寒聲道,體內靈力涌動,時刻準備動手,絕不束手待斃。
楊萬里一躍而上,冷聲道:「卜長老,您是否太過欺人太甚。」
卜宜年未曾想到這兩個小輩竟敢如此頂撞他,頓時怒道:「放肆。」
瞬間,靈力涌動,強大的靈力波動將陳玄以及楊萬里同時擊倒在地。
而楊萬里本就有傷在身,此時更是難以承受,喉嚨一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看在你父親臨安侯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滾吧。」卜宜年盛氣凌人道。
陳玄咬牙抵抗著這股靈壓,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對楊萬里的靈力壓力卻是消失了,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只是他仍是不依不饒,絕不輕言放棄為他出頭的兄弟,「若前輩要取他的性命,便連我的一起吧,反正我這條命不值錢。」
卜宜年怒意更甚,覺得楊萬里實在是不知好歹,欲要再次出手。
就在這時,一直未開口的柳韻似是接到了什麼指示,突然開口:「卜長老,在我雲水之間如此傷人,是否有些過分了?」
卜宜年眼眸中寒光一閃,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冷聲道:「怎麼?雲水之間要以勢壓我?」
柳韻盈盈一拜,「卜長老,這裡是雲水之間,不是乾元宗。」表面上給足了面子。
卜宜年黑色長衫飄動,靈氣在周身浮動,將樓內一些綠植上的綠色都吹得搖曳起來。
他朗聲猖狂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卻未曾對柳韻出手,想來他也是忌憚雲水之間背後的存在。
他此刻仿佛如同一隻暴怒的獅子,將整個雲水之間的局勢都攪得混亂不堪。
樓內一些實力不足之人早已匆匆退去,不敢再多摻和。
只剩下二樓零星幾人,以及三樓雅間處的三人。
范翔宇此時竟是有些崇拜自己師父的威風凜凜,心中暗自發誓要變得更強,將今日所受的恥辱討回。
或許,以後也不需要了,看來今日那身著青色長衫的少年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黎夢更是無奈,本以為是如同以往一樣的正常比試,卻不曾想招惹出這麼多的麻煩。
「雲先生,覺得眼下局勢該如何解決?」康王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笑吟吟地問道。
雲玄淵輕輕打開羽扇,面部表情毫無變化,風度翩翩,淡聲道:「我認為這是王爺的一次機會。」
「此話何解?」康王疑惑道。
「他日後或許能助您成事,今日難道不是一次機會?」雲玄淵收起羽扇,遙指陳玄。
「也是,潛龍在淵,那我便助他一次,哈哈。」康王大笑道,大手一揮,示意在暗處的黑衣男子。
場面局勢愈發緊張,還在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卜宜年將要親自動手,取陳玄性命之時。
陳玄已是強弩之末,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他施展底牌也無濟於事。
這不是簡單的幾個小境界的差距,而是隔了兩個大境界。
天壤之別,雲泥之差。
只是陳玄不甘心,他還未將桃雲村完全重建起來,還未去完成村長的心愿,同樣還未剿滅康陽郡的血雨寨。
他不願就此放棄,此刻的陳玄青筋暴起,雙目通紅,血絲瀰漫,手中斷劍劍勢逼人。
卜宜年武靈的修為全力迸發,掌心成勢,凝成一隻巨大的金黃色手掌,暗藏著滔天的威勢,直逼陳玄。
楊萬里眼見這一幕,目眥欲裂,淚水橫流,無能地捶擊著地板,痛苦地大聲喊道:「陳玄!!!」
他們不過才相識兩日,但他已真正地將陳玄當作了朋友兄弟。
而三樓雅間上的雲玄淵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他自然不會擔心陳玄會出事。
若是他出事,說明陳玄不是他要找的人。
金黃色手掌的速度極快,一瞬間就要將陳玄湮沒。
這是陳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近死亡,就如同萬般夢魘纏身樣痛苦。
「我不甘心,小小武靈怎配殺我?」陳玄於靈力中心怒吼道。
他不甘心隕落在這樣的時刻,他才剛剛起步,還未去見證武道最巔峰的存在。
我心志在登絕巔,輕狂年少莫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