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此刻尚無前往王家大堂與那王威決一死戰的念頭。
他們現今已然聚攏多人,縱使陳玄能夠擊敗王威,卻也難以在眾多人的圍堵下安然脫身。
任何時候都需做出恰當的抉擇。
當然,不是所有的選擇都是正確的。
陳玄此時正大搖大擺地邁出王家大門。
此刻,王家大堂。
眾人皆不敢擅自行動,而大部分的王府侍衛已被陳玄解決。
剩餘的侍衛也都已聚集在王府大堂,守護著王府的諸多婦女親眷。
眾人左等右等,歷經半個多時辰,卻依舊未見王鑫和王元歸來。
王威心中一沉,心中的怒火難以遏制,大致已猜到兩人皆已遇害。
他腳步一邁,想要衝出門去,探一探究竟。
倘若他離開,這大堂內的人怕是無人能夠存活,畢竟那黑衣人能將擁有武師一重修為的王鑫斬殺。
可他卻難以判定那神秘黑衣人是否離去,此時他亦不敢輕舉妄動。
他終究是理智戰勝了憤怒。
而他滯留在此處,卻無法知曉外邊的狀況。
一時間,他怕是被那黑衣人戲弄得團團轉。
「那神秘的黑衣人就是衝著元兒去的,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我,即便是能戰勝我,但是也會力竭,而顧忌到其他人,所以他不敢來這大堂。」
「不對,必定是陳玄或是陳玄背後之人所為。他是要將我王家屠殺殆盡。」
王威想通之後,他的臉色陰沉至極,憤怒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怒火而變得凝重起來。
周圍的人紛紛流露出恐懼的眼神,他們不明白為何自家的家主會顯露出如此可怕的殺意。
陳玄在他們還在猜疑之際,早已更換了衣裳,正在客棧內享用著宵夜。
「王家,餘下的帳咱們慢慢清算。」
陳玄眼中寒芒一閃。
掌柜從一旁閣樓走出,又見陳玄正在吃食。
他的眼神中倒是流露出一絲驚駭,他已然得知此時王家的境遇。
想來大抵就是眼前這位放蕩不羈的少年所為。
他心中對陳玄甚是感興趣,走到了陳玄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陳玄瞥了一眼客棧掌柜,臉上並未有表情流露,可內心之中還是存有幾分好奇。
好奇他想要言說些什麼。
客棧掌柜嘴角噙笑,輕聲說道:「聽聞王家今日險些慘遭滅門,不知是否屬實,呵呵。」
陳玄挑了挑眉,故作驚詫地說道:「哦,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可惜等不到我親自出手了。哈哈。」
「那你之前去了何處,又做了何事呢?」
掌柜接著問道,欲從陳玄口中探得答案。
「哦!我知曉了,難道掌柜的認為王家之事,乃是我所為嗎?」
陳玄不打算正面回應,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呵呵。」
掌柜一臉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接著說道:
「我在江陽城內也是有些眼線的。自你下午帶走王福後,我便派人跟著你,唯恐你遭遇不測,可是後來你卻是突然消失,再次出現便是此時。」
「而我想不到,這江陽城內還有誰與那王家結仇,如今唯有你與許家,許家斷不可能有如此魄力,與王家徹底撕破臉皮,所以只有你,這極易推測。」
客棧掌柜一番長篇大論,全然分析出了陳玄的作案動機與時間。
陳玄見此也不再辯駁,但卻也未承認,只是轉換了個話題:「我想冒昧地詢問一下掌柜的身份?」
掌柜的也不再追問,自己心中有數便好。
他隨即隨意地說道:「哦,對,我倒是還未曾介紹過自己,我乃康陽郡城之人,名叫莫文炳,康陽郡守乃是我父親。」
陳玄嘴角一抽,略感吃驚,竟是康陽郡守的兒子。
但他想著郡守兒子怎會來江陽城的客棧當掌柜?投向莫文炳的目光略帶疑惑,頗有些不信。
莫文炳瞧著陳玄的目光,頓時有些不悅了:「怎麼了,我不像嗎?」
陳玄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唉,我只是在武道方面毫無天賦,即便留在郡守府也是無用,便出來了,機緣巧合之下開了這客棧。」
莫文炳回答時,眼神中的落寞轉瞬即逝。
但還是被陳玄捕捉到了,連忙說道:「莫掌柜,我並非此意。」
不過莫文炳卻未曾多言,只是擺了擺手。
「我明白,我有感而發,倒是我見你年歲不大,卻有這般修為,想來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只是有點可惜,不能將你招攬進我郡守府。」
高人指點?
那李翼雲的記憶應當算得,確實有高人指點。
陳玄也未反駁他的這番話語,他對莫文炳掌柜還是存有一些好感的,就看在下午為他出手一次這點而言。
莫文炳見陳玄頗為認同,也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咧嘴一笑,玩笑般地說道:「那我今日幫了你一回,我們可否算作朋友了。」
陳玄又不好反駁他的好意,勉強說道:「算是吧。」
莫文炳看向遠處的小廝,示意他拿些酒來。
繼續說道:「什麼算是吧,我年長於你,那你日後稱呼我為莫哥或者莫大哥。」
說完莫文炳拍了拍陳玄的肩膀。
陳玄略顯尷尬,他倒是未曾料到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掌柜會對他如此熱忱。
莫文炳又是說道:「來,咱們喝一杯,日後你若是有需要勞煩我的地方,盡可來找我。」
陳玄有些揣測不透莫文炳的心思,但還是微微抿了口酒,算是喝了。
莫掌柜似乎知曉陳玄心中的防備,倒也不再多言:「那你先吃著吧,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好,明日見。」
陳玄之後也不再思索莫掌柜的事情,想來他應無惡意。
隨即他仍是認真地將所有的東西吃的一乾二淨,毫無浪費。
回到客棧房間後,陳玄心中思緒極多,思考他之後要做的打算。
如今若是按那店小二所說,那他想要去到百里學院修煉並不難。
而他現在就是要在一個月內解決掉王家這一麻煩。
不然他去到京城也難以安心。
不過陳玄這幾日頗為疲憊,今日剛回到江陽城就遭遇諸多事端,心中不由地感到有些乏力。
很快便倒在客棧的床上沉睡過去。
不過仍保留了一部分心神,留意著未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