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看了一部分的年度盛典,紅毯部分他掃了一眼,確實今年年度盛典的水準提升了許多,以前大多數見光死的主播少了,來自海外的各路主播一個個底子都非常好,也都是專業團隊做造型,出來之後單純在美感層面並不輸給那些女明星多少,差的是氣質。
諸多明星的加盟,也讓這場年度盛典在方方面面的格調都上升,現場的表演也上了幾個台階,才藝一旦有了對比,差就是差,為了不差,就只能是儘可能的多加練習補足差距。
也卻如勝子等人說的那樣,無論是明星還是主播,蘇辰確實也不需要盯著屏幕去看,在很多普通粉絲遊客的眼中需要在現場和屏幕追星的藝人和主播,他現實中隨隨便便就可以見到,吃個飯一起玩個遊戲都不是什麼難事,自然沒必要盯著屏幕,在諸多的環節之中去看一個個出來的藝人。
到了省城,蘇辰去拜訪了顧景潤老爺子。
老爺子之前在『海津星辰』療養度假,後來伴隨著這療養的級別越來越高,他主動離開了島嶼,不僅是他,當初跟他一起到那邊的老夥計,也都改成了偶爾過去。
顧白和蘇建設夫婦倆,事業煥發了第二春。
從蘇辰老家到省城,兩個人將自己的工作綁定在蘇辰的戰艦上,都已經有機會到大型企業的總部去工作,兩人都選擇了放棄,守在這一畝三分地,也是因為年紀的緣故,想要穩固好家裡的底蘊。
至於堂妹蘇熙悅,現在美容院也不開了,改做網絡微商,規模不是很大,名氣不小,掛在『天上掉餡餅』這跟線,一直出售的都是良心商品,賺的不多,積累的名氣不錯,如今也省城的郊區,也是租賃了一個樓盤售罄後的三層銷售中心,組建了自己的公司,每天也是忙的不亦樂乎。
最近,還處了一個男朋友,家裡在省城也是書香門第,在電話里蘇辰聽到顧白的介紹,說這孩子有點書生氣,有點不開竅,沒直接說有點書呆子,他們自己這一輩的婚姻很幸福,現在也沒打算攔著孩子,只是希望蘇辰幫著把把關。
現在的蘇辰,早已是親戚之中倍加信任的存在,包括蘇熙悅,儘管和男朋友相處了幾個月,心裡還是希望得到蘇辰的認可,當別人聊起蘇辰,當這個名字成為如雷貫耳的存在時,蘇熙悅會想到當初在縣城的相遇,想到那個從底層爬起來的男人。
蘇辰的車子到顧家的時候,家裡已經撲鼻香氣襲來,蘇熙悅一直跟他發著信息,知道他這邊下了動車,馬上家裡這邊開始準備。也沒有提去接車,她們都很清楚,現在的蘇辰根本不需要別人去接,都別說省城安排了多少人,光是停在這的車都有好幾輛。
機場,火車站,包括蘇熙悅那家公司門口的幾輛車子,一輛埃爾法,一輛大G,一輛保時捷918,平時給蘇熙悅壯了很大的門面,她也沒客氣,就當成自己的使用。
「顧老,建設叔,嬸子。」
依舊是過去那個蘇辰,進來後熱絡的打招呼,現在的他只是不再需要來之前想著準備什麼禮品,彼此之間的來往早已是一家人的感覺,登門手裡有什麼拿什麼,空手來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哥,這是韋小鵬。小鵬,這是我哥蘇辰。」蘇熙悅臉上戀愛滋潤的幸福感,任誰都看得見,拉著一個戴著眼鏡顯得很靦腆的男孩,介紹給蘇辰。
「你好。」看著對方主動伸出手,很正式的感覺,蘇辰也伸出手跟對方握了一下,引得旁邊人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當年顧景潤沒有反對女兒和蘇建設的相愛,今天的顧白和蘇建設也不會去阻攔女兒的自由戀愛,只是希望女兒自己想清楚,如果你們習慣於女主外,也願意讓韋小鵬安靜在家裡和單位做學問,不去想他有多麼大的出息,那你們的事情沒有人會去反對。
「哥,我和小鵬年後要去津門,我想要去看無影劍,你安排一下唄。」
「哥,你說我們倆要是度蜜月,去哪裡好,是歐洲,還是美洲。」
「哥,我年後要開一場大的直播,到時候讓你的主播過來幫我站站場。」
蘇熙悅一直在說,蘇辰只是點頭,眼中的笑意一點也不掩飾調侃,蘇熙悅仿若未見,我就是這樣說,你一刻不去認可,我就一直說。
蘇辰笑著將一枚價值連城的金幣,本來在手裡把玩,看到了韋小鵬眼中的渴望,隨手彈給他:「行啦,趕緊開飯吧,我都餓了。小鵬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你們真要蜜月了,那就去津門。」
蘇熙悅壓著想要返還金幣的那隻屬於韋小鵬的手:「我才不去,那還是度蜜月了嗎?他到了那,保證每天扎進研究之中,不行。」
韋小鵬眼中滿滿都是渴望,他當初只是差了一點點,教授身邊的名額給了師兄,如果再有一個名額,去的人都肯定是他,滿心都是遺憾,後來才得知,自己女朋友跟蘇辰還有那麼一層淵源,要不是內心那麼點驕傲,他早就開口相求了。
現在貴人當面,依舊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可對有些事的嚮往卻是一直在。
這頓飯吃的很家常,沒有談論什麼事情,大家嘻嘻哈哈聊的是過年,這年蘇辰會在哪過,打算怎麼過,如果是在老家,大家可以一起過年,如今的新年越來越缺少年味,人越多才會越熱鬧,現在的蘇家有這樣一個熱鬧的資本。
老爺子已經徹底『退』了下來,安養天年,顧白和蘇建設也都在發揮最後的餘熱,趁著還有精力再好好的工作幾年,野心也沒多大了,一年之內上了一個大台階,也都心滿意足了。
家裡的氛圍很好,韋小鵬儘管說話不多,卻也沒有在這個家庭中格格不入,偶爾一兩句話,也能夠很好的融入這個家庭。
蘇辰陪著老爺子喝了一杯酒,吃過飯,在客廳吃了點水果,直到走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蘇熙悅是很高興,跟韋小鵬將蘇辰送出了小區,回來時,醉心於學術研究情商偏低的韋小鵬,還開口問道:「你不是說,只要他開口,就沒問題了嗎?他怎麼什麼都沒說。」
蘇熙悅也早就習慣了男朋友的木訥,笑道:「他什麼都沒說,就是沒有問題,走啦,明天跟我去買東西,然後我們去縣城看春晚送年貨,二十九再回來,陪你回家過年,初一再去縣城,好不好?」
韋小鵬是個比較尊重老禮的人,他的父母也跟他說過,希望新年還是要在自己家裡過,等以後真結婚了,說一家一年也行,但現在,還是要在男方的家裡過。
「我們明天去登記好不好?」
來自韋小鵬突然的一句話,讓蘇熙悅愣住了,這算是求婚嗎?放在別人身上,肯定不算,可如果是在他的身上,那這就等於是求婚了,你讓他再有別的浪漫,他也不會,也做不到。
………………
蘇辰連夜從省城往老家趕,顧白和蘇建設也不擔心他,身邊司機保鏢一大堆,出門都是至少兩輛車,高速公路的路況也好,車子也舒服,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家,確實也沒有必要再去挽留住一晚上。
九點來鐘的時間段也好,車子上了高速,十一點多到家,洗洗睡覺。
上車後,蘇辰看了看樂樂年度盛典,還沒有結束,還在頒獎、表演和互動採訪做遊戲的環節,跟現實中很多跨年晚會的現場一樣,完完全全的粉絲經濟,給粉絲們看是一場視覺的饕餮盛宴,可到了不太關注娛樂和樂樂的人,就會覺得整個盛典晚會的節奏偏慢,不是看內容,而是看人,一個個能讓粉絲們尖叫的明星和網絡紅人主播。
介乎於拼盤晚會和粉絲見面會之間,主力的收視人群還是年輕人還是這些主播和明星的粉絲。
蘇辰看了幾分鐘,關閉直播頁面,調整車載電視,繼續看前幾天沒有看完的美劇《越獄》。
這一次回老家,他誰也沒有帶,夏甜是在老家過年還是在島上繼續恬靜安然的生活,他不干涉,也不會強迫,誰來他都歡迎,至於怎麼來,也不需要他去操心,這些人會自動的規避開對方的出現,無論什麼時候,你看到的都是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而不會同時出現。
蘇辰到是對勝子下午在彩排候場區的直播很感興趣,絕對值得點個讚,他是知道零度怎麼回事,勝子這樣來一句我們是一家人有事一起扛,我們要去零度的家鄉看看,蘇辰是看的回放截取出來的視頻,看的時候也是笑出聲來,這一招夠狠,也肯定會很好玩。
打電話給童尋川:「到時候他們去零度家鄉的時候,你安排人配合一下,得讓這場戲的戲劇衝突,完全突顯出來。」
到家十一點,車子開進綠城景苑的別墅區,房子內的燈光亮著,母親楊敏、老姨楊潔和老舅楊新剛,外加一個目前已經成為蘇家主力的蘇薇(曾經賣保險,被蘇辰拾掇,痛哭流涕來求,重新得到機會),四個人在打麻將。
蘇大龍、蘇鐵牛和老姨夫薛強在鬥地主。
家裡打打麻將是常規操作,可今天明顯是在等蘇辰,看到他回來,楊敏馬上起身:「我去給你熱菜。」
蘇辰將母親按在椅子上,拉了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你們玩,我一點也不餓,怎麼樣,媽,輸了贏了。」
楊敏按動麻將機的換牌按鈕,跟兒子她是不需要客氣,說不餓那就不吃:「輸了,今天你老姨連著胡了好幾把槓開飄。」
蘇辰從兜里掏出一疊錢,有個兩三千塊,塞進母親的抽盒裡:「給,兒子給你贊助點,來點運氣,好好收拾收拾她們。」
一邊說著,一邊給老舅遞了一支煙,還探身過去給其點燃。
外甥給舅舅點菸是很正常的事,但如今,楊新剛是真的做不到安然坐在那裡,一邊擺手阻攔,看到阻攔不了趕緊站起身,客氣的迎接外甥的點菸。
女兒楊月最開始就在超市當財務,現在也算是出徒了,直接安排到了事業單位。自己一個鋼廠的普通工人,現在也不在車間了,升了車間主任,這裡面的門道,再傻也看得清楚,別看是舅舅外甥的關係,多多少少變了味道跟輩分尊卑沒關係。
蘇辰又站起身,走過去給父親、老姨夫分別點了一支煙,蘇鐵牛他則沒管,直接將煙盒扔給他,不是當哥哥的現在沒這個待遇了,是他完全就在蘇辰的體系內討生活,現在也混的非常好,真要蘇辰遞給他一支煙再去給他點菸,他自己會覺得彆扭,所以蘇辰才跟他更為隨意一點。
地下一層的通風系統當時在裝修的時候就特別留意了,母親和老姨也不介意煙味,所以大家點上煙吞雲吐霧,也沒人覺得嗆鼻子。
蘇辰就坐在母親旁邊給她支招,這可沒有什麼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說法了,就算不該說,但對於這個牌局而言,人家母慈子孝的機會不多,輸贏真的都是小事。
楊潔和丈夫已經開了幾百平的美容美髮沙龍,一年時間,資金哪來的,那麼大的門面哪來的,就連招收理髮師和學徒工都是順風順水,這些優質條件都是哪來的?
玩的不算小,大家生活水平都上去了,五塊錢一個豆,這是為了整個牌局有動力,真要是給楊敏送錢也不需要這樣的方式,大家每天都在這一起玩,輸贏正常,彼此之間輸贏不傷和氣,也不太在意輸贏之後的錢包,就是個樂呵。
蘇辰坐在這裡當一個參謀,都別說今天輸贏,坐在這,一邊玩牌一邊聊天,蘇辰每一句說的話,大家都會牢記於心,談到某些事情的態度,那更是一個字都不差的記下來,之後無論是跟誰坐在一起聊天,他的這份態度,是他們說出來之後都覺得無比自豪的價值觀。
「蘇辰說的,那就一定是對的,人家什麼眼界,接觸都是些什麼人,你們都別嗆嗆了,乖乖聽著我大外甥說的是什麼吧。」楊潔開美髮沙龍,二樓是美容,總能接觸到縣城的一些貴婦,女人之間在一起聊天,她起一個話題,我大外甥說的什麼什麼,那說話語氣都滿是自豪,不需要介紹一下我大外甥是誰吧?就這層身份,縣城主動來她這裡辦卡消費的人就不在少數。
接觸不到蘇先生,接觸到楊潔成為朋友成為閨蜜,真遇到點什麼事,舍著臉皮求上一求,無需讓蘇先生發話,楊潔隨便找一下自己外甥在縣城的朋友,辦什麼事都不難,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其他人也一樣,儘管知道在單位在外面被人奉承是有目的,也擔心自己給蘇辰招來一些麻煩,可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對你好,總沒錯吧。
像是這樣能夠與蘇辰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親戚都不多,實在是他太忙了,在家裡能看到他的啥時候鳳毛菱角,不然今天這麻將局,能夠到十一點多嗎?平時都是十點十點半準時結束。
家裡人這樣善意的小心思,蘇辰並不抗拒,說實話,在他們身上發生的任何事,只要不去觸犯規則的底線,那都是小事,他也不介意藉由這些事,與章嘉傑這些人保持著一定的聯繫,讓他們幫著去處理這些小事,他們會很樂意,而自己需要付出的只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給予他們一個台階一個機會。
換來的是什麼?
是父母在家鄉生活的幸福快樂,身邊都是滿懷善意的親戚,你永遠不需要去想誰會算計富裕了的你,就像是這些常來家裡陪楊敏打麻將的親戚牌搭子,家裡不缺錢,不缺吃喝,來了都是在這吃喝,可你見哪一個是空手來的?縱然不會每次來都買,那樣太刻意,可每過一段時間,入冬了以誰家殺豬了的名義,整扇的排骨都是最好的位置送過來;亦或是直供的海鮮、各類水果之類的,總之你看蘇家別墅的冰箱冰櫃,就從來沒有缺東西的時候,願意吃芒果,大冬天的,最南邊島嶼寄過來的芒果打開看著都眼饞。
身為人子,蘇辰知道即便自己沒那麼忙,也沒辦法天天陪在父母身邊,更不可能讓他們的生活充滿自由嚮往的樂趣。
現在這樣挺好,他們可以在自己想要的生活里暢快幸福的生活,想兒子了,隨時去兒子那裡住一段時間,呆夠了,回來還有自己的生活,還不到六十就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富足退休生活,他們兩個都有太多精力去享受這一切。以前楊敏還會說期盼著兒子早點結婚,給她生個大孫子大孫女之類的,趁著自己還年輕,幫著兒子帶孩子。
現在楊敏也不提了,知道提也沒用,婚禮這事是別想了,到是孫子孫女這事還是可以期盼的,但也不需要擔心身體是否允許,現在家裡都好幾個保姆,真要有孩子了,那身邊光是專業月嫂和幼兒保姆,還不得一個孩子配備四五個啊,哪還用她這個當奶奶去從操勞,只需要在想要稀罕的時候過去好好稀罕稀罕孫子就好了。
蘇辰陪著大家又玩了接近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歡聲笑語不斷,他喜歡這樣的家庭感覺,也高興於父母生活的幸福。
「兒子,明早吃什麼?」麻將牌局結束,不需要收拾,明早保姆來了就收拾了,楊敏詢問蘇辰明早要吃什麼。
「媽,早市那家豆腐腦,你榨的辣椒油。你再熬點小米粥,外面的小米粥,比你的總是差點。」
「好嘞。」
兒子有訴求,當母親的非常高興,家裡的客房也多了幾個不是家人的家人,蘇天養、羅伯特和陳文芳,對這幾位蘇大龍和楊敏也不陌生了,天養接觸的時間最長,吃什麼都香,從不挑食;那位羅伯特從來不吃東西,按照他的說法,無論在任何場合,他都要確保自己處於絕對安全清醒狀態保護蘇先生,哪怕是家中也要保持著足夠的謹慎,不讓『萬一』出現;陳文芳也不挑食,但吃的很少。
接觸久了,蘇大龍夫婦倆對他們也不客氣了,按照兒子的說法,這幾個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需要客氣,他們願意幹什麼幹什麼,不需要去擔憂他們是否吃好喝好。
房間中,無需去猜,一定是收拾的乾乾淨淨,冰箱內擺放滿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零食櫃也是滿的,水果都是新鮮切好的。蘇大龍夫婦是最知道兒子身體狀況的,以前覺得太瘦了,擔心身體不好,不希望他去多喝可樂多抽菸多吃涼的,對身體都不好。
這一年多,看著兒子從內而外的巨大變化,以前什麼時候見過兒子一大早起來能跑步鍛鍊的,以前什麼時候見過兒子能夠輕鬆扛起一百斤大米。再者也是因為不常在一起,跟以前在農村一樣,蘇辰回家總是被母親在吃的上面無限慣著,那時候條件有限,雪糕肯定買一堆,可樂也會給兒子買瓶大容量的,價格便宜還扛喝。
家裡的感覺,無疑是最舒服的。
這一夜,舒適安眠,家的味道,讓已經每天可以盡情享受五個小時舒適睡眠的蘇辰,這舒服的感覺再度升級,早上睜開眼睛,就覺得渾身帶著一點點酸酸感覺,不是累,不是腫脹,是細胞都已經躍躍欲試。
幾個拉抻,不需要去通知,當蘇辰穿上一套運動服出現在一樓時,羅伯特和陳文芳已經在他左右,他們不需要鍛鍊,蘇天養是需要鍛鍊的。
「兒子,爸也跟你去。」
出了小區不遠就是學校,時間不長,蘇大龍就放棄了,看著早上也起來到這操場抻抻胳膊抻抻腿的章嘉傑,苦笑一聲:「他們這是晨練嗎?」
四百米一圈的跑道,一分鐘一圈,這四個人速度一直不變,一直跑,這都十幾圈了,蘇天養的速度才跟不上,那三位,還是一樣。
章嘉傑:「他們這是破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