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有點簡單

  夕陽西下,好光景。

  可當你聽到不應該存在於這裡的一些猛獸聲音,一點也不會覺得這裡美好。

  在等待工作人員撤出整個比賽區域之前,你可以感受一下這裡獨特的聲音,風沙沙的吹過山林,沒有夕陽的暖意,只剩下即將來臨黑夜的恐怖。

  緊接著,蘇辰也見識到了終端賽的『能耐』,玩的看似高端,可在正常人的視角里,這哪裡是高端,分明是玩死人的節奏。

  空投物資。

  沒毛病的四個字,沒毛病的行徑。

  有毛病的是這四個字被分解了。

  空投是空投,但不是正經的空投。物資是物資,也不是正經的物資。

  看得到一些武器裝備,在幾十米直升飛機盤旋下,直接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往下扔,也就意味著這些物資是否能夠有用沒有損壞,一切要看運氣。

  你還不能追空投,因為你不知道空投的到底是物資,還是那些能夠傷人的du蟲。

  滿天飛蟲子,這畫面,不止是讓參賽的人覺得內心麻癢難當,就連那些觀看的人也覺得這樣的比賽真的太殘酷了,面對敵人甚至都排不到最危險的序列。

  蘇辰沒有被空投砸臉,這東西是否幸運,要看扔下來的物資是武器還是蟲子,有觀眾通過畫面計算過,沒有任何補給物資,扔下來的物資都是為了戰鬥而存在的東西,像是什麼鐵鍬工兵鏟之類的沒有,至多是小刀,要麼就是熱武器。

  一切,為了戰鬥,跟生存無關。

  煙花出現。

  終端賽,第二場正式比賽。

  蘇辰vs貝古家族,無限制開戰!

  開啟護甲,蘇辰可沒打算在這裡跟原始山林去做鬥爭,更不想自己身陷被蚊蟲追著襲擊的尷尬境地。

  他知道羅伯特會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和陳文芳,陳文芳也有這份能力,是他提前告誡二人,不要過度展現,儘量表現的正常一些,路上遇到敵人,可以予以擊殺,給己方減少未來的麻煩。

  至於自己,無需馬上來保護,順著自己的方向,做出『運氣好』碰到的姿態即可。

  全世界的目光盯在終端賽,現在能看到的人,都可稱得上是人尖子,才能在這個時候,看到終端賽的直播。

  當他們看到蘇辰沒有躲起來而是四處亂竄,都不禁暗自搖頭,你這樣不是找死呢嗎?碰到對手是一方面,這比賽區域內,野狼、野豬、老虎、獅子、豹子和狗熊,扔了可不少,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在終端賽這裡都不是問題。

  小小的噙一口水,緩緩的一點點咽下去,蘇辰不亂動了,走了一會兒,就對這裡失去興趣了,都是原始的山林,一腳踩下去濕濘,周遭都是各種混雜的氣味,燥熱會影響到他的情緒,時不時植被刮在身上的感覺也非常不舒服。

  爬了一個比較容易爬的樹杈,緩出一口氣,護甲離開身體一公分,隔離開燥熱,保持著舒適的恆溫和足夠舒服的空氣,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東西運用好了,完全是自身攜帶空調和空氣清新器。

  閉上眼睛,保存氣力,這本就是一場鏖戰,上來雷霆萬鈞的儘可能多擊殺對手是一條路,到了中後期,完全是誰的體力保存更多的鏖戰。

  看到蘇辰『躲』起來,很多人才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他這樣的表現才是正常的,真要到處亂『浪』,只能是作死。

  ………………

  徐二牛掐斷敵人的脖頸,從對方的身上搜走了一個水壺,聞了聞,將水倒在地上,水壺踩入濕泥的泥土之內。

  空投摔斷的一把ak,他撿了起來,斷開的區域,有尖刺有稜角,畢竟是鋼鐵,握在手裡充當武器聊勝於無。

  抬頭看了看天,儘管來的時候戴著頭盔,對方向也沒有了記憶,還是憑藉著時間來進行判斷,這『殘暴森林』的範疇非常大,如果僅僅是一兩公里的範疇山林,一百個人扔進來,不可能十幾分鐘才遇到一個人。

  ……………………

  申雨望著樹下徘徊不離開的獅子,站在樹杈上四處望了望,她知道,停留下來等待只能是坐以待斃,你不知道敵人會不會來,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撿到一把能夠使用的熱武器,那樣自己就成了活靶子。

  開局階段,爭分奪秒。

  她開局選擇了醫療藥品,其中的葡萄糖關鍵時刻可充當補給,沒想到進來這麼倒霉就遇到了猛獸,如果是徐二牛,可能他徒手也能解決對方,換成自己……

  申雨沒有把握不受傷的滅掉對方,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不能猶豫了。

  她跳了下來,自己的褲腰帶,是她目前最有效的武器。

  一分鐘之後,申雨站起身,大腿上有幾道抓痕,臉色蒼白,用力過猛,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所有的氣力在剛才都使用乾淨了。

  收回皮帶,手都難以發力,等於是空手弄死一隻猛獸,這在以前沒有過,有任何一把武器,她都不至於如此模樣。

  砰!

  申雨猛的回頭,看到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眉心中彈。

  在這範圍內,不認識的人,那身份只能是敵人。

  再度回頭,看到的是走出來的羅伯特,他的手裡有一把格洛克17,申雨長出了一口氣,渾身酸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羅伯特將手裡的格洛克17扔給了她:「裡面只有五發子彈。」

  將擊斃敵人身上攜帶的食物拿下來,確認了沒有被摻雜一些別的東西,也扔給申雨。

  申雨不需要問,羅伯特絕不會以消滅敵人為第一選擇,他永遠會以找到蘇辰為第一選擇。

  申雨毫不猶豫的跟在羅伯特的身後,找尋蘇辰和匯聚更多的人,這一點並不矛盾。

  ………………

  陳文芳掐住了一隻蛇的七寸,直接用牙齒,喝蛇的血,來表現的自己進行了補充。

  嗯?

  陳文芳突然側耳,然後腳步輕盈的向著一個方面潛行過去。

  一隻豹子,成為了阿爾傑的獵物,喝了一些豹子的血,會讓他覺得自己身心愉悅,整個人精神狀態格外的好。

  在這裡,他有足夠的信心自己是獵人,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血脈傳承之後,在他的眼中就沒有所謂的強人,都不過是螻蟻般的一群普通人,都不配與自己說話。

  地上,可不止一隻豹子的屍體,還有一個蘇辰方的戰士,脖頸被掐斷,瞪大了眼睛,臨死都想著要反擊,如果能夠拼死擊傷一個對方的高手,也能為團隊做出一些貢獻。

  奈何,差距擺在那,只能無奈飲恨在這陌生的土地上。

  ……………………

  大屏幕上,那死不瞑目的戰士,給了一個特寫。

  現場,所有人都站起身,敬禮的敬禮,注目禮的注目禮,當蘇辰說出九成注碼都歸公的時候,連私下裡的詬病都沒有了,這不是私人恩怨,蘇辰只是適時的站出來扛起了所有而已。

  仲裁機構的成立,也等於是間接認可了終端賽的模式,有些殘酷,看著固然難以接受,可如果多數摩擦的爭端能以這樣一種方式解決,對所有人都有好處,哪怕是輸了的一方,也給了自己一個不容拒絕的吃虧理由,免得出現拖下去的兩敗俱傷局面出現。

  「啊!」

  驚呼聲出現,立時這些站起來的人都不忍坐下了,都下意識的跟著激動,千萬要成功,千萬要成功。

  所有知道阿爾傑有多強大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能讓整個賠率發生變化的強大存在,而今,竟然在終端賽剛剛開始的階段,被人偷襲了!

  陳文芳一直牢記著老闆的命令,儘可能壓制實力。

  在旁人眼中神秘強大的阿爾傑,在她眼裡不過是弟中弟,看著對方都覺得『髒兮兮』的,就這樣的,哪配跟我放在一起相提並論。

  悄無聲息的靠近,迅捷的一拳,直接敲在了阿爾傑的後腦,直接將對方放翻,那嘴角還帶著血跡,臉上還掛著無敵勝利者笑容的阿爾傑,被重擊直接暈過去。

  周遭沒有人,卻跟眾目睽睽毫無差別。

  全世界範圍內,這個畫面,在這一刻成為了主信號播出的畫面,在場館內的最大屏,播放的也是這個畫面,所有人,是眼睜睜看著強大的阿爾傑,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之後的畫面,印證了他之所以活著,完全是因為陳文芳想要將對方送到老闆的面前,而不是故意留下他的性命。

  ………………

  殘暴森林。

  殘暴嗎?

  對於很多人而言,很殘暴,那些猛獸,那些蟲子蜈蚣蛇……

  都是噩夢般的存在,尤其是夜幕降臨之後,危險翻倍,一場暴雨的到來,讓第一個夜晚很是難熬。

  蘇辰就靠坐在樹杈上,雨衣披在身上,畫面很孤獨,似為了躲避危險,就任由大雨淋在身上。

  這樣會感冒的?

  類似的想法冒出來之後,瞬息之間就消失無蹤。

  這才幾個小時,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只是感冒,根本不值一提。

  實則蘇辰承受的只有無聊,護甲貼在身上,看似鞋子和褲子都淋濕了,實則跟他身體一點關係沒有,大雨淋在身上也完全沒有感覺。

  羅伯特能夠在一定範圍內鎖定蘇辰的位置,也能鎖定其他熱能呈現的生命體。

  陳文芳則可憑藉著出色的嗅覺聽覺視覺,在臨出發前,蘇辰身上塗抹了一點花露水,這味道陳文芳記住了,在視野並不開闊的山林之中,即便蘇辰不動不產生聲音,她也能夠在靠近之後,找尋到他的位置。

  本想著自己動手解決兩個敵人的蘇辰,沒遇到敵人,也沒遇到羅伯特,而是先遇到了陳文芳。

  大雨之中,他身上最後一點味道的殘留,讓一直拎著阿爾傑前行的她,找到了自己的老闆。

  蘇辰笑了,估計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原地爆炸了吧,賠率的改變,自己這個拖油瓶沒有拖累隊伍,對方的超強戰鬥力卻在開始階段就宣告耗損,還真的是有意思。

  陳文芳雖說留著阿爾傑的命,卻也沒讓他好過,堵上嘴,直接踹斷了他的四肢。

  是踹斷。

  就在大雨到來之前,在一塊大部分埋在土裡的石頭前,昏迷的阿爾傑右腿被搭在了石頭上,身體扔在一旁,就像是普通人踹折一根樹枝的感覺是一樣的,一腳剁著踹下。

  悶哼一聲,甦醒過來的阿爾傑還沒等反應,後腦又被敲了一下,又暈了過去。

  反覆。

  兩條腿,兩條胳膊,盡數踹折。

  裂開的骨刺,穿透了肌膚,不動都疼,動一下更是刺骨的疼痛。

  陳文芳沒有絲毫在意他的感受,拎著後脖領子,拖拽著走,有時候還直接掐著後脖子,嘴堵著,任由你阿爾傑是疼暈過去再疼醒過來,她都不在意,暫時還死不了就行。

  蘇辰見到他的時候,這位在歐洲有著赫赫名望的侯爵先生,早已只剩下半條命,這還是血脈的緣故,換成普通人早就堅持不到現在。

  流著血,被大雨淋著,劇烈的疼痛侵襲著身體,還被一直在地上拖拽著,地面的碎石,植被的刮痕,這些對比內心的憤怒和恐懼,只能算是小兒科了,自己能被人給偷襲了,毫無所覺?

  這怎麼可能?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由不得阿爾傑去想不通,當他還殘留著一點意識見到蘇辰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不可逆的發生。

  蘇辰看了一眼附近的監控設備,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用藤條將阿爾傑給綁在樹上,也不管他的疼痛,不管他的流血,更不會在捆綁的時候在意他的感受,那奔涌而來的疼痛,讓阿爾傑再一次的暈厥過去。

  大雨還在下……

  夜幕下的山林,安靜了許多,無論是人還是猛獸,都選擇了避雨。

  蘇辰和陳文芳也在避雨,只是他們避雨的地方就在捆綁阿爾傑那棵樹的附近,他們避雨時打發無聊時光的方式,就是盯著阿爾傑,看著他一點點虛弱下去,看著他在這樣一場殘酷的戰鬥中,漸漸以一種自然死亡的方式退場。

  『殘暴森林』,最終的勝利條件,就是一方全亡。

  一方看得解氣,一方看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