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沈煉，你嘗嘗血食
儲物袋除去秘籍外，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顆頭顱。
準確來說，是一顆與沈煉樣貌七八分相似的鬼物頭顱，不過能明顯看出煉製的痕跡。
「器鬼？」
沈煉面露愕然。
以白骨洞的手段，繞過馬萬戶在儲物袋夾帶私貨並不難，只不過為何是一顆器鬼的腦袋？
沈煉取出鬼頭，還未施展慧眼，僅僅是接觸的瞬間。
他通過鬼頭，神識竟然察覺到兩百里外的一頭屍鬼，仿佛自身魂魄出竅控制著後者一舉一動。
鬼頭與倉仙娘娘相似，乃是半鬼半器的【器鬼】。
【戲引子】
【原本是倉山鎮外亂葬崗中的一顆頭骨，後被白骨洞煉製成器鬼，可通過神識煉化戲引子，驅使特定的鬼物傀儡。】
「幾個意思？讓我體驗一下何為妖魔？」
………
與此同時，倉山鎮外。
大批的衙役匆匆趕往，十幾名金吾衛臉色凝重。
就在城門口，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一座戲台，準確來說，是一座由白骨搭建而成的戲台。
戲台上，是一頭道行千年的屍鬼。
屍鬼打扮成道士的模樣，手持寶劍，以無比僵硬的姿勢上演戲劇，場面顯得極為古怪。
「適才間赴罷了蟠桃盛宴，壽王母眾星宿，持玉盞勸瓊漿，一杯一盞一盞一杯……」
有數百民眾圍攏戲台。
他們面容呆滯，渾身纏繞著淡薄的怨氣，顯然是鬼迷心竅已久，嘴裡不斷重複叫好聲。
眾衙役嚴陣以待，配合金吾衛一同布置法陣。
明明只有一頭千年道行的屍鬼，卻引來三名金吾衛千戶，其中甚至有道嬰圓滿的張元貞。
金吾衛忌憚的並非屍鬼，而是坐在人群前的女子【紅曉】。
「嘻嘻，看到如此精彩的戲劇【八仙過海】，你們為什麼不鼓掌？為什麼不鼓掌啊？！！」
民眾開始拼命鼓掌，比城內的戲院更加熱鬧幾分。
紅曉滿意的點點頭，絲毫沒有把金吾衛放在眼裡，目光盯著台上拙劣唱戲的屍鬼。
「白骨洞到底想搞什麼？」
張元貞眉頭緊緊皺著，面對紅曉古怪的行徑不明所以。
他收到馬萬戶的傳念，後者已經魂魄出竅，正快速趕來倉山鎮，自己目前主要是拖延時間，以及護佑在場的民眾安全。
「弄出個戲台，別告訴我只是為看戲。」
張元貞深感莫名。
他有種預感，紅曉的現身很可能牽扯到沈煉，不過沈煉應該還在兩百里外的鹽良鎮。
「戲劇八仙過海，到底有何寓意？」張元貞暗自琢磨幾句。
突然。
「來咯，屍道人來咯！！」
紅曉捂嘴輕笑起來，戲台上的唱曲戛然而止。
張元貞眉頭一挑，注意到屍鬼的氣息隨即變得陌生，眼中不再是呆板，透露出幾分複雜。
似乎有神識附身屍鬼。
「難道是白骨洞的仙家？不對，屍道人是指沈煉才對……」
張元貞深感毛骨悚然，立刻示意金吾衛靠攏屍鬼，同時催動法陣封鎖住千米範圍。
沈煉的本體捏著鬼頭，意識卻通過屍鬼目睹倉山鎮外的一切。
他無法控制屍鬼，卻能察覺到妖魔面對血食的渴望，周遭凡人的氣血一點點湧入屍鬼體內。
屍鬼沒有半點益處，反而沈煉的身魂受到氣血滋養。
仿佛服用大藥，元丹三境的修為因此緩緩提升。
紅曉迫不及待來到戲台上，邀功般的說道：「屍道人，姐姐一定要你參加八仙戲。」
「哎呀。」
「我想了很久，不如讓你看看八仙戲的好處，你一個凡人沒吃過血食，怎知世間的美好？」
紅曉呼吸粗重，牙齒輕咬下嘴唇。
民眾不約而同的拼命沖向戲台，即便法陣都無法阻攔，部分人由於踩踏不禁滿身是血。
吼！
屍鬼咧開嘴巴，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屍道人，都是血食呢，你用戲引子嘗嘗血食的滋味。」
「當人哪有當妖魔有趣，若是參與八仙戲，就能與我們一同成仙得道，豈不美哉啊！！」
沈煉暗罵一聲。
「神金！」
「憑什麼覺得我想當妖魔，當武者不好嘛！」
「白骨洞都是瘋婆子！」
同時又忍不住生出驚愕，他沒想到凡人的氣血如此精純，難道人人唐僧肉並非一句戲言？
咔咔咔。
沈煉用力捏著鬼頭，裂縫遍布戲引子。
紅曉見到沈煉沒有收回附著戲引子的神識，以為後者有所意動，臉龐流露的嫵媚呼之欲出。
她輕聲呢喃道：「你看看。」
「那些血食里有七八十歲的老人，有剛滿十歲的幼童，有成親不久的男女，嘻嘻……」
紅曉滿臉陶醉，「我們白骨洞方士在分食他們的時候，也能感受到血食的喜怒哀樂。」
「快吃掉他們，然後拜入白骨洞！」
「屍道人你哪怕取消神念也無用，嘻嘻，神識氣息已經留在屍鬼的泥丸宮，那名萬戶一眼就能認出，你百口莫辯的。」
沈煉眯起眼睛，殺意已經克制不住。
雖然他不覺得馬萬戶會心生芥蒂，畢竟白骨洞就是擺明想拖自己下水，但紅曉的手段實在噁心。
「哪怕過去千年，白骨精依舊是一樣的下三濫。」
腦子有病，我一個武者當什麼妖魔，況且有食補在，何必捨近求遠，不如直接吃妖魔。
沈煉掃過儲物袋，找尋著破局的辦法，隨即注意到馬萬戶贈予的十三冊秘籍。
其中五冊是尋常的內丹術，一冊橫練，以及七冊馭器法。
他翻開馭器法秘籍，能看出法門出自道統不一，但記載的內容都是煉化法器、淬鍊法器。
其實殊途同歸。
藉助馭器法烙印法器後，旁人便無法動用。
「試試吧。」
沈煉隨手拿出一冊秘籍，喚出職業面板。
【是否消耗5點數，掌握紫府丹火淬器法】
「5點數？」
沈煉遲疑幾息，但注意到倉山鎮已經陷入混亂，紅曉抽身在外旁觀著金吾衛圍剿屍鬼。
凡人還未出現傷亡，但屍鬼已經有失控的徵兆。
紅曉一副看戲的模樣，不斷重複拜入白骨洞的好處，時不時因為金吾衛的狼狽哈哈大笑。
「確定！」
大量關於法器的記憶湧入沈煉腦海。
紫府丹火淬器法就是利用神識在法器內外勾勒烙印，修成後便能把法器收入泥丸宮內。
「咦？」
【紫府丹火淬器法（圓滿）】
或許因為馭器法本來就不屬於高深的法門，只要掌握，已經沒有深究的餘地。
沈煉立刻付出神識包裹戲引子，勾勒著不算繁瑣的紋路。
「有用！」
沈煉不再無法控制屍鬼，神識通過戲引子可以稍加干涉，不過馭器法太膚淺，影響有限。
張元貞也察覺到屍鬼的怨氣有所收斂。
他抓住轉瞬即逝的悸動，讓十幾名重傷的民眾撤離戲台。
「恩……」
紅曉笑容漸漸消失，驚疑不定的盯著屍鬼。
沈煉繼續加點。
【是否消耗5點數，掌握小陰太神淬器法】
「確定。」
【是否消耗3點數，合成紫府丹火淬器法與小陰太神淬器法】
「確定。」
沈煉的神識煉化法器愈發熟練，兩門粗淺的馭器法，經過合成後變得不弱於正牌洞府秘術。
當第三門馭器法也融會貫通，他徹底反客為主。
【未知馭器法（心神本一）】
戲引子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神識極致的催動鬼器，導致戲引子有幾分崩潰的徵兆。
吼！！！
屍鬼怨氣暴動，仰天發出一聲怒吼。
紅曉輕撫長發，「對嘛，吃光他們……」
話還未說完，屍鬼抬手間有潮汐涌動，武道真意使得怨氣形成鯤鯨，重重的砸向紅曉。
紅曉自然再熟悉不過，分身便是死在武道真意的手中。
「伱……」
砰。
紅曉措不及防倒飛出去，屍鬼不再追逐金吾衛，在眾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中，拳掌繼續打出。
「該死啊！！！」
紅曉五官凹陷，表情扭曲可怖。
此肉身並非先前隨時捨棄的殘次品，而是使用了百年的主要肉身，取自一名道嬰七境的金吾衛。
「可惜，武道真意空有其形。」
沈煉控制屍鬼以傷換傷，其餘民眾趁機逃出生天。
「啊啊啊！」
紅曉胸口的肋骨延伸貫穿屍鬼，不過也讓自身千瘡百孔，都能看到光潔如玉的骨架。
「屍道人，你真該死。」
「忍你很久了，八婆。」
屍鬼血肉沸騰，緊接著，在一聲悶響中炸開，紅曉只剩一具白骨骷髏站在戲台上。
紅曉氣息紊亂。
在鹽良鎮與沈煉交手就已經魂魄受創，如今傷勢加劇，一時間三魂七魄都變得虛弱起來。
遠處馬萬戶的出竅魂魄出疾行百里趕來。
紅曉知道自己再不遁走，搞不好真要栽在一群凡人的手裡。
「屍道人，為何你不願意聽妾身的話兒。」
她心頭隱隱生出懼意，先前就是看出沈煉煉化法器的薄弱，才藉助戲引子來試探後者的。
結果呢？
沈煉似乎在一刻鐘內，便把馭器法推到遠超自己的程度。
「不愧是姐姐口中，能用來當作呂洞賓轉世軀殼的屍道人。」
「妾身不能再浪費時間，得配合妹妹們先把另外七仙轉世投胎，否則姐姐要怪罪我的。」
「嘻嘻，好在屍道人不會離開鹽良鎮。」
白骨骷髏灰飛煙滅。
即便張元貞用盡秘術也無法阻止，眼睜睜看著紅曉逃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