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悅的話,江詞神色一愣,堅毅的下巴收緊,聲音低沉有力,「別怕,我立刻送你去醫院。」他小心翼翼地講蘇悅公主抱起,邁著大步,往外走去。
醫院裡,顧清早已經接到電話,安排好了一切,看見江詞抱著蘇悅來的時候,他趕緊上前,「江總,醫生已經在等候了。」
江詞面無表情,快步又沉穩地將蘇悅送進產房。
很快,產房的門被關上,江詞被蘇悅趕了出來。
「江總,需不需要我將你的衣物送來。」顧清上前,開口詢問著。
眼前的江總,面無表情,目光沉穩,像極往常那般鎮定自如。然而,顧清看見自家江總身上穿的是黑色的睡衣,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瞳孔猛地急速收縮,他這才發現江總的兩腳光赤著,根本就沒有穿鞋子。
顯然,江總的心早已慌亂。
江詞沒有哼聲,漆黑的目光只緊緊盯著面前被關上的門,微抿的薄唇早已經失去血色。
方茹和蘇近東,還有蘇致著急趕來,「怎麼樣了,悅悅呢,預產期不是還有十天嗎?怎麼就提前了呢?」方茹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從床上蹦起的。
「江總夫人進去產房大概二十分鐘。」顧清看了一眼只緊盯產房門的江詞,開口道。
「我知道了。」方茹點點頭,作求神拜佛狀。
「媽,你不用擔心,前幾天我見我姐的時候,她氣色超好的,證明身體很健康,待會你就可以抱外孫了。」蘇致將擔心壓抑在心底,安慰著自己媽媽。
「兒子說得對,你就將這顆心放下吧,來,過來這邊坐著等孩子出來。」蘇近東拉著方茹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他輕飄飄地斜看了那筆直站著,傻傻愣住的江詞一眼,他多少有點滿意。當年妻子方茹生女兒的時候,他也像江詞這般,緊張,又傻愣愣的,就連抱著孩子的手也激動得顫抖。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走廊里除了偶爾進過的醫護人員,顯得很冷清,氣氛卻又十分嚴肅。
江詞赤著腳,筆直地站在產房門前,腰身挺拔,背影清冷。聽著裡面傳來的叫喊聲,他的大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的門被打開了,醫生剛走出來,江詞連半點眼光也沒有遞給對方,便往裡面沖了進去。
「哎,先生......」護士完全來不及阻攔。
江詞走進去,看著床上神色蒼白,唇色無血色的蘇悅,胸口處像是被刀尖割了一下,刺痛刺痛的,一向無所懼,無所謂的人,已經有了不能觸碰的軟肋。
他走到床邊,直接在蘇悅的面前單腳跪了下來,他牽過蘇悅的手,放在唇邊狠狠地親了一下,清磁的聲音變得啞啞的,「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好不好?」在外面等著的時間,背後被冷汗打濕了一大片,他嘗到了後悔,無助的滋味,倒不如直接捅他一刀來得爽快。
蘇悅彎了彎唇,任由江詞輕撩開黏在她臉側的濕發,「傲傲,我沒事。」她感受到他的指尖冰冷,還帶著輕顫,顯然,江詞被嚇到了。
江詞漆黑的眸光緊緊地看著她,「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承受這樣的痛了。」蘇悅不知道,江詞在外面的時候已經打算去做結紮手術。
那邊,方茹和蘇近東和醫生談完後,也急急忙忙沖了進來。
方茹從護士的手裡接過了孩子,「哎呀,外婆的乖乖外孫子,長得可真俊啊。」她滿臉喜悅,怎麼看孩子怎麼喜愛,心裡像是吃了一罐子的蜜糖,舒心得不行,這可是她的寶貝乖外孫子。
「媽,給我看看孩子。」江詞將枕頭墊在蘇悅的背後,好讓她躺得舒服一點。
「悅悅,你看外孫多像你,長得可真好看啊。」方茹抱著孩子走到女兒的床邊。
聞言,江詞神色一愣,原本就是微抿著的薄唇瞬間是去血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緩緩地轉過頭,去看方茹手裡的孩子,漆黑的眸色深深,清俊的臉像是備受打擊般,「這是男孩?」他的目光又挪向了蘇父手裡抱著的兩外一個孩子,眉頭死死擰緊,「兩個孩子都是男孩?」
所以,他的閨女沒有了,多了兩個小麻煩?
「兩個兒子的話,你不樂意?」方茹還是頭一回知道這個女婿想要女兒。
江詞皺眉,「兒子哪裡比得上閨女。」語氣里是滿滿對兒子的嫌棄。
方茹將孩子放在蘇悅的懷裡,教她抱孩子的姿勢,回頭看見女婿一臉失落,唇色泛白的模樣,她忍不住對蘇近東開口:「把孩子給江詞吧,你看他這天像似塌下來的模樣,就別捉弄他了。」
蘇近東抱孩子的動作很是熟練,顯然年輕的那時候沒少抱孩子。他輕哄著懷裡的孩子,樂得看江詞絕望的模樣。平日這個女婿都是一副囂張肆意的模樣,難得見到他這樣的失態,他不由得舒心了幾分,「給你,你的閨女。」
「爸,我還沒有抱我的外甥女啊。」蘇致看得眼饞,也想逗一逗小小的外甥女。不過,看見江詞失魂的樣子,他有幾分幸災樂禍,「剛才醫生出來的時候說了,我姐生的是一對龍鳳胎,不是雙胞胎。」他剛才著急跑進來,根本就沒有聽醫生的話。
江詞看著岳父遞到面前來的孩子,他傻了眼。
這是閨女?
孩子的身體極小,將她抱進懷裡的時候,江詞全身發僵,手腳僵硬,真箇人愣在原地,絲毫不敢動了。手上的抱著的小身體,太軟,太軟了,「悅悅,她像是沒有骨頭。」他唯恐自己微微用力,閨女就會被他弄傷弄痛。
「瞧你這齣息。」蘇近東現在感覺自己在江詞這個女婿面前,終於找到了自傲感,他神氣地指點著,「你的手太僵硬了,孩子會不舒服。放鬆,放鬆......」
蘇悅也是剛才學會抱孩子,懷裡的兒子小小的,她的心軟成了水,「我們要給孩子取小名。」她對著那邊眉梢高高揚起的江詞說道。
「嗯。」江詞手腳放鬆了一點,沒有那麼不自然,薄唇勾著,「我們的閨女就叫小芒果。」芒果蛋糕是他最喜愛的食物,閨女是他的心頭寶。
蘇悅一愣,也覺得挺可愛的,她請握著兒子的小手,「那兒子呢?」
江詞輕飄飄地看了那長得皺巴巴的兒子一眼,語氣嫌棄,「叫小老頭?」又黑又皺巴巴的,確實很像小老頭。
仿佛知道被自己的爸爸嫌棄般,小老頭般的兒子瞬間哭了起來,嚇得蘇悅手忙腳亂,「寶寶不哭,寶寶不哭。」蘇悅瞪了江詞一眼,「江詞,你不能這樣嫌棄兒子。」
江詞抱著閨女,心滿意足,「那就叫小奶油。」反正這甜膩膩的,他不喜歡吃。
小奶油總比小老頭好聽,蘇悅這才哭笑不得同意了。
......
家裡早已經準備了嬰兒房,嬰兒床,嬰兒用品之類的東西,而且全是女孩子用的,粉粉嫩嫩,可愛不已。
兩個孩子躺落在粉色,圍欄邊邊綁著不少蕾絲的嬰兒床里,正乖巧巧地睡覺。
江皓延趴在嬰兒床的圍欄前,他兩隻小胖手握著圍欄,大腦袋幾乎想要擠進圍欄里去看弟弟妹妹。他奶聲奶氣道:「媽媽,他們什麼時候醒啊?皓皓想要跟他們玩。」
「弟弟妹妹還太小,現在需要多多睡覺才會快快長大,等寶寶們會走路了,就可以陪皓皓大哥哥玩了。」蘇悅半躺在床頭前。
休養的這段時間內,蘇母方茹給蘇悅找來了金牌的月嫂,對方極擅長幫坐月子的產婦調養身體。現在蘇悅的臉色已經恢復紅潤,氣色很好,甚至肌膚愈發細膩光滑,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聞言,江皓延乖乖地點點頭。他眨著一雙大眼鏡,緊緊盯著熟睡的弟弟,「媽媽,弟弟真可愛,皓皓最喜歡弟弟了。」
「那妹妹呢?」蘇悅捧著月嫂給她熬的補湯,喝了一大口。也難怪蘇母花重金請對方回來給她調養身體,她吃了對方做的膳食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光變得更漂亮了,那種像是熟透,欲被人採摘的漂亮,就連身體內也被調理得更香熟可口。
「弟弟比較可愛啦,妹妹......」小皓皓的一隻小腳不自覺地翹起,兩道小眉毛微微皺著,像是很糾結,「妹妹沒有弟弟可愛啦。」終於,他還是表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嗤!」
江詞身姿頎長,身上穿著休閒,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柔和。他的手裡分別拿著兩瓶沖好奶粉的小奶瓶走進來。兩個小傢伙的食量很大,蘇悅餵不過來,有時候只能給孩子沖奶粉。
聽到小麻煩的話,他冷嗤出聲:「一點審美能力都沒有。」明明閨女比兒子好看這麼多。
江皓延聽不懂爸爸的話,但不妨礙他發表自己的想法,他只看著弟弟,「皓皓最喜歡小奶油啦。」皓皓也喜歡吃奶油,所以最喜歡弟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