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逝去

  切爾西佝僂著身子,正在做實驗。聽到推門聲,她一邊嘀咕一邊轉頭:「不是說不要來打擾我麼。。。啊,里奧?」

  看到里奧的那一刻,切爾西呆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喜,飛快的走了過來,呵呵笑道:「你沒事吧?我被那些傢伙纏住,脫身後又找不到你,非常擔心。不過後來奧莉薇向我傳達了你平安的消息,我就放心多了。小子,跑哪裡去了?」

  「到了地底世界遊蕩了一圈,運氣很好回到了地面,這不,馬上趕到高塔。」

  里奧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歉疚,對切爾西說道:「老師,我犯了一個大錯誤。在地底我殺了一群二級水獺,原本看那裡很安靜,就嘗試著突破四級。雖然已經成功,但沒想到還有一隻水獺沒死,打斷了我的鞏固,導致我的晉級失敗。」

  切爾西愣了一下,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看起來命運讓我無法在離去前,看到你晉升四級了。唉,沒有四級,你很難應付挑戰者。」

  里奧沉吟一下,問道:「老師,必須是本身術士等級達到四級麼?其他可不可以,比如,四級異族女僕。」

  切爾西眼睛一亮,點頭笑道:「可靠麼?如果可靠,那當然可以!」

  「。。。可靠,是我用一處上古遺蹟中得到的契約約束的,絕不可能反叛。」里奧又搬出了上古契約。

  切爾西長長鬆了口氣,叮囑道:「他人的畢竟是他人的,你還是抓緊時間突破,不能太依靠別人的力量。」

  切爾西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想了想摸出了一個金色的布袋,遞給里奧說道:「我恐怕撐不過十天半個月了,這是我的空間袋,別看樣子醜陋,但卻是五米見方的巨大空間,連帶裡面的東西,都交給你吧。」

  「。。。不,老師,這個還是你自己留著,我有自己的空間物品。」里奧趕緊拒絕。切爾西這樣的舉動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是那條腰帶吧?你的是你的,但我傳承給你的意義不同,別拒絕,不然我會傷心的。」切爾西笑著把布袋塞到了里奧手中。

  「不過里奧,袋子裡沒有太多東西了。之前我把大半的積蓄花在了風歌高塔的防禦術陣上,建立了一個強悍的六級術陣。然後我去交換水晶聖果時,把剩餘的東西都抵給了那個人,幾乎是一折的價格抵扣,損失很大。不過這也沒辦法,能從一位並不缺錢的七級強者手中換回來一顆水晶聖果,已經運氣很好了,價高價低也就無所謂了。」切爾西嘮嘮叨叨的說了一陣,才鬆開了手。

  里奧沒有再拒絕,拿著布袋,看著切爾西又轉身開始做實驗,神色充滿哀傷。

  「老師,你還是休息一下吧。」里奧勸說道。

  「沒事,雖然這個實驗註定無法完成,但是我一生的心血,能做到那一步就到哪一步吧。對了,你讓你那個異族女僕儘快趕過來,我怕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切爾西隨口回答,注意力依舊在實驗之上。

  「她已經趕來了。老師,我來幫你吧。」里奧開放了白溪對他的位置感應,然後走過去站在了切爾西身邊。

  切爾西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里奧,笑道:「看起來那個契約比想像的更神奇。。。好,你幫我把那瓶藍色的水拿過來。」

  「好的老師。」里奧馬上走了過去。

  ……

  十天之後,風歌高塔頂層,切爾西勉強舉起一個杯子,突然感覺靈魂正在和身體慢慢分離。

  「我很累,里奧,你,扶我在一邊坐下。」切爾西搖搖欲墜的伸出手,里奧趕緊將她扶到了一邊。

  「。。。把,把。。。拿來。」切爾西已經無法完整發聲,虛弱的指著一個方向。

  雖然切爾西沒有說,但里奧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了,心中湧起一股悲傷,咬牙飛奔過去,將一個黃金色的圓盤拿過來放在切爾西手中。

  切爾西深深的凝視著圓盤,用盡最後的力量手指一按,金色圓盤上似乎一下失去了靈光,變得暗淡起來。與此同時,整個風歌高塔所有的術陣突然關閉,高塔中徹夜不斷的光華全部在這一刻熄滅了。

  做完這一切,切爾西轉頭看著里奧,慢慢點頭示意了一下,已經說不出話來。

  里奧眼眶微紅,接過了金盤,將魔能和精神力以一種特殊的比例混合,灌注其中。暗淡的金盤很快再次亮起了靈光,整個風歌高塔的燈光和術陣陸續恢復運轉。

  「我,我,要走,走了,你,你努,努,努。。。」切爾西最終還是沒有說完,頭慢慢低垂,完全失去了氣息。

  「老師!!!」里奧悲號一聲,跪在了切爾西的屍體之前,心中暗暗悲涼。

  這個對自己全心付出的老人,終究沒能把最後一個實驗做完,撒手離去。

  隨著時間流逝,切爾西體內積累的龐大魔能失去了意志的掌控,慢慢散逸,向著整個高塔內流去。很快,一個個腳步聲出現在實驗室的門口,顯然因為之前高塔的停滯,以及現在四散的魔能,猜到了什麼。

  沒過多久,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老師,老師!」門口有好幾個聲音同時高呼。

  里奧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過了幾秒,大門被一下子推開,幾個身影沖了進來,目光同時落在了切爾西的屍體上。

  「老師!!!」這些人頓時大聲悲呼,同時跪在了切爾西的屍體旁邊,放聲大哭。

  里奧默默冷眼旁觀。他和切爾西相處的歲月不夠久,感情還不到那個程度,所以哭不出來。但高塔內很多人都是跟隨了切爾西幾十年,甚至有些學生是切爾西從孤兒開始帶入高塔,所以動情大哭也是情理之中。

  一片哭泣聲中,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實驗室外,但絕大部分都是僕人,只是在外面默立,並不敢走進來。

  切爾西真正的學生大概有十個,都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