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白廳街的警察,索菲亞又立刻出發,馬不停蹄的趕往奧斯特利亞宮,準備在自由邦聯使團正式覲見以前做些準備。ඏ🌷 🐸💀
現如今克洛維對待自由邦聯的態度,其實多少是有些矛盾的——理智方面當然大家都明白雙方結盟好處多多,但感性層面上冰龍峽灣被對方拿走這件事,釋懷起來還真不是多容易。
雖然它的價值僅僅就是一塊廉價原材料輸入地和大宗商品傾銷市場,換成統一了幾乎所有殖民地的自由邦聯肯定掙得更多;但心愛的玩具必須和另一個人分享,哪怕確實更有趣了,心裡難免還是膈應的。
冰龍峽灣的地位就是那麼尷尬——它就是個非必要的玩具,當成利益交換讓給盟友好像也未嘗不可,但對方二話不說就拿走,現在又畢恭畢敬的走上門,說不如我們交個朋友?
對於這個讓人糾結的朋友,想讓他們吃點苦頭的克洛維豪門大有人在,索菲亞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她並不反對給對方顏色瞧瞧,但不是現在,更不能是雙方正式結盟之前。
眼下克洛維因為聖戰而導致的經濟過熱,市場畸形的問題,手握教會銀行帳本的少女再清楚不過了;想要改變這個狀態,自由邦聯能提供的幫助稱得上不可或缺。
尤其因為聖戰的緣故,是否與自由邦聯結盟這件事已經和風暴軍團是否叛國深度綁定,所以這件事不能有絲毫差池——她擔心的甚至不是陸軍部,而是某些單純看自由邦聯不順眼的自己人沒有遠見,因為一些小事導致雙方結盟失敗。
索菲亞甚至有種自己是「救世主」錯覺…王國的未來,風暴軍團的生死,還有某人的小命,全都要靠自己來拯救了。
「所以絕對不可以停下腳步,因為時間並不在我們這邊。」少女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不知道微笑了多少次的臉頰難言疲憊之色:「知道了嗎,安傑莉卡?」
「是是是…知道啦,知道啦。」
小女僕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敷衍的應和:「索菲亞小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安森閣下知道的話,一定會感動到痛哭流涕吧?」
「嗯…那倒是不至於,或者說我真的很難想像那傢伙會對誰痛哭流涕……」托著下巴的少女眉宇一挑,頓時打了個冷顫:
「不行不行,那種畫面…實在是太奇怪了,光是想想都讓人汗毛直立!」
「當然,能得到他的感謝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要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上司——整個克洛維不,應該說整個秩序世界,只有我能保障他的安全,其他人誰也辦不到!」
「經歷過這番磨難,想必他應該也會大徹大悟,徹徹底底的臣服於我;而有了風暴軍團這支常備軍,我就是弗朗茨家族當之無愧,除父親外最有實力的家族成員了,哼哼!」
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少女那愈發得意的神態,安傑莉卡似乎卻對她描繪的這番場景完全不樂觀,都起嘴一臉愁容的望向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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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安森閣下,小姐這邊似乎是不用指望了,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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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求真俱樂部到王家軍事學院,也就是從腓特烈大街的一頭跑到另一頭;慢慢悠悠的馬車也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鐘。
「…聽好啦,等到了以後你就跟在我後面,沒有我的許可絕對不能亂跑,更不能輕易被別人發現你的身份,不然我就完啦!」
「…是是是,我知道你以前來過這兒,可這都兩三年過去了,發生了什麼誰知道啊,所以還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陸軍部的人可是在到處抓你呢,再怎么小心也不過分!」
「…當然啦,我也明白你出來是想要透透氣的,順便故地重遊懷念懷念自己上過學的地方,但那也要考慮下氣氛和場合吧,現在這個時間是能放鬆心情的時候嗎?」
「…話說回來,你要是真的被陸軍部的人逮住了,求真修會肯定不會不管的;科爾那個人我最清楚,什麼事情都是先幹了再說的性格,才不會在乎陸軍部有多厲害呢!」
「…不過就算是真的,我們也不能給客人添麻煩不是?當然你本身就是個麻煩了,又要麻煩我幫你打掩護,哎…你說你怎麼這麼麻煩啊……」
「…唉,你可別反駁啊,我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只不過發生的概率很小就是了,有我在,你今天肯定是不會被發現的。」
「…等等等等,你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想說我拿什麼來保證對不對?哎呀,那就是你不知道鄙人阿爾弗雷德的厲害了;別說陸軍部的辦事員,就算是王室的密探和近衛軍也別想看穿我的易容術!」
「總而言之…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行了,明白嗎?」
得意的女裁縫叉著腰,下巴微微上揚的盯著面無表情的安森。→
此時的他換上了一身淺棕色的襯衫,黑色的舊工褲,外加泛著某種試劑味兒的長筒靴與手套,身上還圍著件又髒又破的皮圍裙,臉頰完全被寬檐帽蓋的嚴嚴實實——差不多就是一個裁縫標準的打扮。
當然安森對這個沒什麼異議,畢竟不能泄露身份這點也是兩人事先約好的條件之一;真正讓他費解的是自己明明一句話也沒說,這個女裁縫是怎麼能自言自語,仿佛和別人爭辯似的三十分鐘說個不停的?
兩人就這麼一個滔滔不絕,一個全程靜默的走完了全程;馬車晃晃悠悠的走進學院的林蔭大道,在機關大樓前停了下來。
「等一會有個負責接應的教員要來,負責確認我們的身份,當然這方面我早就都已經打點好了你不用擔心,人員數量方面我也沒給他們準確數字,只是保證了我本人肯定在場,所以不用擔心穿幫的問題。」女裁縫還在繼續滔滔不絕:
「記住,我的變裝和易容術是完美的,只要你別緊張,假裝自己是個裁縫鋪的學徒,老老實實的搬東西就可以了,所有場面上的事情就都交給我來應付,明白了嗎?」
說完,一臉自信的她根本沒給安森回答的時間,直接就推開車門走下去;無奈的安森只能嘆了口氣,抱著東西緊隨其後,壓了壓帽檐遮住大半張臉。
兩人這邊剛下馬車,那邊就聽到女裁縫熱情洋溢的寒暄聲——光從她那激動的模樣就不難看出來,這筆軍官禮服的買賣她估計掙了不少。
「那是當然了,大家都知道老阿爾弗雷德的名聲和手藝,這麼重要的衣服怎麼能隨便交給一般的裁縫呢。」
前來接應的軍官發出爽朗的笑聲,那隱約感覺有點兒耳熟的聲音讓安森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一定要交給真正負責過王室禮服的正經手藝人才行啊,去成衣店那種地方怎麼能買到好東西呢?」
「說的沒錯,那種地方本來也不該出現!」女裁縫的聲音突然抬高了好幾度,情緒瞬間從熱情似火變成了怒火中燒:
「提前製作一批一批的衣服,沒量過尺寸款式也不知道是否合適,要麼大了要么小了總感覺差了一點,這種東西怎麼能叫衣服呢,和套上布口袋有什麼兩樣?!」
「哦對了,他們的衣服款式還完全相同,難道這些公司是打算讓所有人都穿上他們生產的制服嗎,沒有個人喜好,特點,象徵,只是用來保暖驅寒,所有人都一模一樣的外套,真的不會在彼此遇到的什麼,感到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尷尬……」
嗯,看來她是真的討厭成衣店這種地方,大概是被搶了不少生意吧…內心暗道的安森忍不住微微抬頭,瞥了眼下了車還在繼續滔滔不絕的女裁縫。
足足過了將近一刻鐘,就在安森以為終於快要結束,抱著裝了衣服的箱子準備跟著離開的時候,正要邁步離開的接應人員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這是…幹什麼呢?」
疑惑的話語聲落下,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安靜的氣氛持續了不到一分鐘,低著頭的安森就感到一隻手摁住了自己的帽檐,直接摘了下去。
「果然,我就知道沒有看錯!」對方一臉的震驚,但更多的依舊是好奇:「安森·巴赫,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打扮得像個裁縫似的?!」
瞪大了眼睛的阿爾弗雷德當場石化,原本滿滿的自信像是落在台階上的樹葉,風一吹就沒影了。
輕輕嘆了口氣,安森抬頭看向那人,無奈的苦笑一聲:「好久不見啊,埃里希教員。」
「如您所見,我們正喬裝打扮,準備伺機潛入王家軍事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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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辦公室內,埃里希教員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安森,同時從身後取過一瓶黑啤酒和兩個玻璃杯,滿臉的恍然大悟。
至於為什麼是兩個杯子——某位任務已經完成的女裁縫已經被埃里希教員打發走,去給其他訂了衣服的軍官們上門送貨了。
「也就是說,現在陸軍部已經把你的軍團控制了起來,甚至還準備對自由邦聯使團下手,憑空捏造你叛國的罪名?」
把滿滿一杯黑啤酒推到安森面前,埃里希教員皺緊了眉頭:「聽起來情況很危險啊…就我知道的,你們風暴軍團貌似已經被整個陸軍徹底孤立了。」
「沒錯,所以現在我急需自己人的幫忙,為風暴軍團澄清某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罪名。」安森微微頷首,端起了對方遞來的酒杯:
「您也知道,我因為履歷的問題,除了同為散兵科的同學和老師們之外,再沒有什麼人脈關係了。」
「是啊,誰讓當初路德維希憑他是總主教的親兒子,強行把你提拔成中校呢?」埃里希教員嘆了口氣:
「當然要是他沒有這麼做,也不會有你這個學院史上軍銜最高,外加只用兩年就成了准將的畢業生;只能說任何東西想要得到,總得付出些什麼代價!」
「我不想打擊你什麼,但現在的局面真的對你們很不利——就像我剛剛說的,陸軍部已經聯合了克洛維城周圍的常備軍團幾萬人,把你們風暴軍團徹底孤立了。」他端起了杯子,又忍不住放下:
「我這麼說你現在可能還不明白,但很快應該就能感受到了…安排的駐地,補給的正常發放,士兵和軍官們的薪水,假期安排,正常的升遷和輪值…這些後方休整的時候都要有的東西,都會處處碰壁,從參謀部到後勤,所有人都不會給你們的人任何好臉色。」
「就連我們這些學院裡的教員,也被要求不准和你們風暴軍團的軍官發生任何接觸——當初你們還是風暴團的時候最初一批軍官,就是從學院直接要走的畢業生,這件事陸軍部的人是知道的。」埃里希嘆了口氣:
「雖然王家軍事學院並不完全歸陸軍部管轄,但學生畢業後的就職,教員們的待遇還有軍銜都是掛在陸軍部那裡的,想要不受影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這點我明白。」安森微微頷首,同樣放下了酒杯:
「那我今天過來,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話說到這裡,他其實已經做好了白跑一趟的準備——畢竟對方已經把情況說的如此詳細,顯然陸軍部也很清楚,自己能找的人脈只有學院這邊而已,提前幫自己省了不少麻煩。
結果還沒等他起身,就看到埃里希突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恰恰相反,你今天來的實在是太對了;說真的,就算你不來,也可能某一天我也會去親自找你。」
「哦,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當然因為我們都是自己人啊——散兵科出身的軍官,在陸軍內混的都十分不如人意,你已經算是最好的那部分了!」埃里希沉聲道:「到了做大事的時候,當然少不了你這一部分。」
「……那我能問問是什麼大事嗎?」
「這個先不急,你先告訴我另外一件事情。」他勐地推開酒杯,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湊近到安森面前:
「告訴我,你聽說過…『真理會』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