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毫無察覺的安森寒毛直立!
有人站在身後,自己卻連一點察覺都沒有。🐍♠ ❻➈Ⓢ𝐇υא.ⓒOм 🍓👺
這怎麼可能?!
克制著內心的驚恐,緩緩回首的安森帶著略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
他雙手交叉在身前,寬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隱約看到細薄的嘴唇和露出來的鉛色捲髮,從頭到尾透著一股嚴肅而又神秘的氣息。
「呃,請問……」
「你來晚了!」對方再次冷冷道: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現在才來?
梅斯·霍納德留給自己的字條上寫著,聚會的時間是傍晚六點三十分…現在還是下午啊!
沒人通知自己改時間了啊!
正當安森想要詢問的時候,穿著黑色長袍和兜帽的男子突然不耐的冷哼聲:「算了,看來某些存在正在干擾我們的行動,讓你來晚一步。」
「跟我來吧,命運的鐘聲正等待著你。」一身黑袍的男子走到階梯前,對身後的安森冷冷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著,他邁步向下走去,將一臉莫名的安森留在原地。
命運的鐘聲……
什麼玩意兒?
猶豫了幾秒鐘,安森還是選擇跟在黑袍男子的身後,沿著腳下螺旋形的石制階梯向地下走去。
「啪、啪、啪……」
清脆的腳步聲,在幽深如井的螺旋階梯中迴蕩。
越向下走,周圍就越來越的黯淡;那仿佛從地底滲出的黑暗像是能吞噬一切的光線,將一切潛藏在陰影之中。
緊跟在黑袍男子身後愈發緊張的安森,甚至開始要靠數階梯來判斷自己的位置,繃起的心弦一刻也不敢放鬆。
就在他數到「六十六」的時候,腳下的石制階梯就變成了堅固的水泥板。
「我們到了。」
嗓音低沉的黑袍男子背對著安森,從長袍下掏出一串老舊的鐵鑰匙,伴隨著刺耳的「吱嘎」聲,在一陣煙塵中打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
「進去吧,他在等你。」
緊張的安森咽了咽唾沫,右手不經意的碰了下後腰的槍柄,邁步朝門內走去。
漆黑的房間內,空無一人。
嗯?
站在房間中央,忽然間有所覺察的安森猛地回頭,黑袍男子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究竟是誰?」
微微眯起眼睛,意識到自己可能掉進某人陷阱的安森表情逐漸凝重,右手握住了腰後的的槍柄:「這又是哪兒?」
「不,你問了錯誤的問題。」黑袍男子搖頭:
「我的存在不值一提,我只是一出偉大戲劇中的報幕人;真正重要、正確的問題是『你是誰』,以及『你在哪兒』?」
警惕的安森朝前邁步,確認自己能在對方鎖門之前衝出房間。
「好吧,那請問『我是誰』,我又在哪兒?」
他決定先和對方虛以為蛇一陣,套出能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原因。🍭💘 ❻9ѕнⓊ᙭.𝐜ᵒм 🐒🍩
「啪!」
黑袍男子毫無徵兆的邁步上前,面色驟驚的安森渾身一震。
「你…你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是這齣偉大戲劇的一個重要角色。」
沉聲開口的黑袍男子,幾乎要將臉湊到安森面前:「你是不和諧的音符,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存在,是戲劇的轉折點,是觀眾們所期待的劇情升華的開端。」
「你出現在這裡,標誌著戲劇的大幕在此刻正式拉開,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此時此刻做出鋪墊。」
緊繃著心弦的安森注意力根本不在對方的話上,按住槍柄的右手已經從口袋裡捏出了一枚子彈。
面前的黑袍男子似乎掌握著某種遮蔽氣息的技巧,從喘息和腳步聲上判斷應該屬於比較虛弱的類型,但不能排除是因為特殊的血脈之力導致的。
這個距離如果使用【聚焰】,對方應該來不及閃避,可多半還會波及到自己……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什麼?!
安森死死盯著對方兜帽下透出的視線,震驚到差點拔槍。
他…他竟然發現了?!
這……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驚訝。」黑袍男子的聲音無比冷漠:
「但你無需驚訝,因為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以凡人之口告知於眾——是祂命我以報幕人的身份,以占卜者的形式將一切必會發生的事情傳達於你。」
「神?」震驚的安森脫口而出。
「祂無需姓名,無需形象,祂便是萬物的主宰。」
黑袍男子緩緩點頭:「祂統御萬物,世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若要現身則必從海中浮起,有百頭千角,億萬觸鬚,彰顯祂的權能;而你便是被『神』所選中之人,執行他偉大的意志!」
「什麼意志?」
拼命克制著震驚的安森艱難道。
「被選中之人,請你打開你的視野,『神』的意願永遠是不言自明。」黑袍男子冷哼聲:
「你在困擾,在猶豫,在迷茫;但更重要的是你嚴重低估了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若不儘快行動,所有人都將被溺死於海水之中。」
「行動,行動起來;祂在注視著你,等候著你!」
「否則世界將走向毀滅!」
黑袍男子的聲音愈發的激昂,像被附體似的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就在此時,一道刺眼的光線突然照進漆黑的房間,讓安森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安森·巴赫,你怎麼會在這裡?」
熟悉的聲調和問題,讓目瞪口呆的安森瞬間從震驚中恢復了理智。
待到眼睛逐漸適應了光亮,緩緩睜開雙眼的他看到一個穿著學士服,手裡提著煤油燈的青年正站在門外。
最關鍵的是,他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布洛恩?
「哼!」
扭過頭的黑袍男子看向身後,對著年輕學士冷哼聲:「妨礙命運之人,又要來干涉我的行動了嗎?」
「不,尊敬的霍斯特教授。」布洛恩搖搖頭,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房間內的兩個人:
「我不是故意要打擾您的,只是剛才院長告訴我您又偷拿鑰匙擅自跑出來,還造成了不小的騷亂。」
「那個叛徒!」被稱作「霍斯特教授」的黑袍男子憤怒的低吼:
「我告知了他的命運,他卻用這種方式對待我!」
「您告訴他應該離職,然後帶著他的妻子去開拓殖民地。」布洛恩面無表情道。
「那是他的命運,他不明白神為他安排了什麼!」
「他當然明白——我是說,他今年已經八十二歲了。」
布洛恩的嘴角動了下:「然後…院長夫人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話音落下,漆黑一片的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去世了?」黑袍男子聲音突然小了許多:
「什麼時候的事?」
「十年前,聖徒歷九十年。」
「今年是……」
「聖徒歷一百年。」
「…你確定不是聖徒歷七十年?」
「我非常確定。」
「……」
黑袍男子突然間陷入了沉默,原本挺直的腰背也慢慢佝僂了起來。
提著煤油燈的布洛恩搖搖頭,冰藍色的眸子看向安森:
「跟我來吧,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