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死了,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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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璨星城教團信徒,血脈之承鍊金室的研究員,安森·巴赫。」

  仿佛空氣都凝固的氣氛中,滿臉是血的安森冷靜地注視著對方,淡淡開口道:「不介意的話,叫我安森就好。」

  雖然裝作毫不介意的模樣,但心弦已經緊繃到了極致,險些直接暴露了自己並未坐在椅子上的事實。

  依靠聖杯騎士血脈之力的優秀素質,總算是沒有失態露怯。

  「當然…很高興認識你,安森。」

  西爾則愣住了片刻,旋即臉上笑容愈盛道:「璨星城,你應該認識璨星城的奧古斯特吧?」

  「啊哈哈,他是我多年的舊相識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不知道。」安森挑了挑眉頭:「我知道他,但並不認識——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當然可以。」

  西爾則點點頭,臉上笑容不減:「但是親愛的安森我必須提醒你,在參加試煉的時候欺騙一位圖託兒,特別這個圖託兒還是你的對手…那可不是個明確的決定。」

  「不是,但我說的是實話。」安森迎著那雙從帽檐縫隙中露出的眼睛:

  「身為圖託兒,難道還不清楚我是不是在撒謊?」

  針鋒相對的交涉讓壓抑的氣氛再度升級,坐在染血長桌兩側的雙方冷冷的凝視著彼此,直至那張羊皮紙再度出現:

  「是現有文字,還是先有語言?」

  這一次頭頂的光束落在了安森的身上。

  「我認為是先有文字。」安森搶先說道:「沒有準確代表每個發音含義的符號,語言也只是同類間毫無意義的嚎叫而已。」

  「這可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我也還以為你一定會說先有語……」西爾則收斂了自己的錯愕,迅速予以反擊:

  「我反對——即便沒有文字,也並不能證明語言是不存在的;是因為有了語言才會有文字,而非相反,所以必然是先有語言,再有文字。」

  強忍著開始感到酸痛的腿部,安森略微加重了肘部的力量。

  他當然知道對方究竟驚訝什麼,這個主題和上一個毫無分別,先手的優勢甚至還要更大,任誰應該都會選擇「先有語言」,而非後者。

  但安森並不這麼認為。

  「反對——語言的一個群體內最低成本進行溝通的渠道,但定義語言的前提是它必須包含表達信息的能力,而文字是信息是載體,所以必然是先有文字,再有語言。→」

  這個回答讓西爾則直接笑了:「提問,是不是沒有誕生文字的語言,就不算語言了?」

  「抱歉,我無法回答。」安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因為要先有文字,才能有語言——您的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西爾則終於不笑了,翹起的嘴角凝固在了臉上。

  看著他那開始不太友善的表情,假裝放鬆的安森從懷中掏出了菸斗,輕輕咬在了嘴角,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某些古老的記憶。

  問,贏得一場辯論賽的關鍵是什麼?

  是逐條駁倒對方的論點嗎,是拿出切實的證據嗎,是口若懸河的高談闊論嗎,還是一語中的精彩陳述呢?

  都不是,能否辯贏的因素只有一個——掌握主題的定義權。

  每個看到主題的辯論者內心都會塑造出對其的主觀定義,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定義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下意識按照這個定義去輸出觀點,下意識的反駁對方論述中和自己想像不同的地方…這種辯論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結果,因為雙方毫無共識可言。

  只有讓對方也默認自己對主題的定義,才是贏得辯論的唯一方式——從範圍,定義和規則全都是我訂的,你再有道理也是狡辯。

  放到輿論環境下其實也一樣,只要掌握話語權和釋義權,「雙重標準」甚至是褒義詞,因為我怎麼說都對,而你從開口反駁的那一刻起就錯了,還錯的離譜。

  輕輕點燃菸斗,被勾起無限回憶的安森吐出了一口造型完美的煙圈。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驚訝的西爾則突然笑了,甚至還鼓起了掌:「了不起,看來您對這個遊戲有著相當深刻的理解,不愧是咒魔法途徑的進化者;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說完,他舉起右手,並將食指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猛地向里一戳!

  「噗——噗——噗——」

  伴隨著噴濺而出的血漿,西爾則將豎起的食指一節節捅進了自己的腦袋,顫抖不止的右手還在捅戳的同時左右來回擰動。

  於此同時,他的左手直接撕開了自己的喉嚨,手掌順著鎖骨中央撕開的缺口,一根根掰斷自己的肋骨,順著裂口攥住了自己的心臟,最後破膛而出。

  「噗通!」

  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鑽腦掏心的西爾則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撲倒在了桌上,硬生生從胸口伸出。

  望著直衝著自己,攥著心臟的左手,面無表情的安森緩緩閉上了雙眼;待到自己再次睜開眼睛時,「慘死」的西爾則已經重新完好無損的坐在了自己對面,除了那滲人微笑上粘稠的血漿,看不到任何剛才一切發生過的痕跡。

  「好了,讓我們繼續吧。」

  雙手撐著下巴的西爾則,笑容愈盛:「您已經贏了兩輪,只要再贏八輪,就能通過這場試煉了。」

  「目前看起來,這對您好像並沒有什麼難度;反倒是我該小心一些了,連輸兩場可不是什麼好徵兆,哈哈。」

  安森依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他認真觀察了西爾則兩次「自殺」的經過,甚至冒著底牌暴露的風險開啟了「異能」,結果是對方並非假裝,而是真的殺死了自己——從生命反應到魔法氣息,在死亡的那一刻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這並不是什麼好結果,甚至讓事情變得更嚴峻了:對方擁有死而復生的能力,這意味著自己想要擊敗西爾則,通過試煉,就必須連續不斷贏得十次!

  當然,自己的實力本就不可能擊敗一個使徒,僅僅是有機會已經是莫大的優勢;但這並不能讓局面發生絲毫改變。

  並且對方先後兩次自殺方式的不同也非常可疑,難道說和復活條件有關?

  就在他快速思考的同時,第三輪辯論的主題已經出現:

  「血是什麼顏色的?」

  嗯?安森的瞳孔微微驟縮。

  這、這算是個什麼題目,難道說要自己從顏色和血液的定義下手?

  「啊,這次是我先開始」西爾則詭異的笑聲已經響起:

  「我的結論是血液…是藍色的。」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還未從困惑中恢復的安森,立刻感到一股深邃且冰冷的氣息忽然撲面而來。

  這是…褻瀆法師的魔法氣息!

  已經對此十分熟悉的安森強忍著不適抬起頭,緊接著眼前浮現出的畫面讓他再次瞪大了眼睛。

  滿臉堆笑的西爾則正玩味的打量著自己,而在他的身上,周圍…所有噴濺而出的血漿,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藍色!

  這……安森像被石化了般僵在原地,冷汗瞬間遍布了整個額頭。

  下一秒,難以形容的冰冷觸感從身體內部襲來;恍惚之間他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血液,也在變成藍色!

  沒有猶豫,安森果斷張開施法範圍,按照奧古斯特曾經教過的方式試圖反抗,將身體內血液的顏色恢復原狀。

  但在那股力量面前,自己的施法範圍幾乎就和不存在一樣,只能眼睜睜看著血液的顏色一點點變成陰冷的幽藍色;同時在這股力量之下,連帶著自己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視線中的西爾則開始出現重影。

  身體的知覺,世界的顏色,正一點點的離自己而去,甚至就連那刺骨的冰寒也在慢慢消融,被毫無存在的虛無取而代之。

  最終,徹底歸於黑暗。

  啪——

  呼吸停止的安森頭顱側歪,癱坐在了椅子上。

  在一切的最後映照在他瞳孔中的,是西爾則充滿惡意的微笑。

  「真是…太令人抱歉了。」

  看著已經死去的安森,笑容愈盛的西爾則輕輕嘆了口氣,用充滿惋惜的口問道:「我撒了一個謊,一個非常不合適的謊言——我告訴你奧古斯特是我的朋友,但實際上…我們應該用死敵來形容才更合適些。」

  「就因為他全盤否定了我對黑魔法與咒魔法存在道路重疊的猜想,我才不得不來到博瑞迪姆,企圖證明他是錯的我是對的,最後掉進了使徒們的圈套。」

  「不過你也撒了謊,你那從頭到腳充滿了奧古斯特的氣息根本遮擋不住,我從你進來的一秒就知道,你和他絕對有莫大的關係——孤僻如奧古斯特,是不會接受有人長時間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的。」

  「所以,你為向一個使徒撒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你的掙扎就像掉在蛛網上的蟲子,毫無意義。」

  「當然,能夠在我面前堅持到第三輪,你已經可以驕傲了。」西爾則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只是臉上的笑容仍然不減:「話說上次能夠撐這麼多回合的,還是一個配合默契的六人組呢。」

  「所以無需慚愧,無需後悔,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咒法師;來自相同進化途徑,西爾則圖託兒是你的見證者。」

  他站起身,十分煞有其事的向安森·巴赫的屍體行了一禮——除了臉上那永遠存在的笑容。

  而就在西爾則準備重新坐回去的時候,某樣東西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菸斗…怎麼也有魔法反應呢?」

  拿過安森嘴角的「迷霧菸斗」,西爾則的臉上露出了無限的好奇,反反覆覆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卻竟然擁有魔法反應,而且還不弱的東西。

  事實上從安森踏入大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雖然並不強烈,但卻十分持久,奇怪的像是一個只會吐氣不會吸氣的施法者——如果不是因為看清了對方的身影,西爾則甚至一度懷疑自己這輪要面對的對手不止一個。

  如果只是將魔法拓印在某件物品上,那麼魔法應該隨著時間流逝或施法範圍的收縮而改變,但眼前這個東西哪怕沒有張開施法範圍,也依然可以使用!

  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不僅如此,除了自己手中的菸斗,西爾則還從安森的屍體上感覺到了至少五六個不同的魔法反應,範圍囊括了全部的三大途徑。

  難道說,他找到了將突變力量從活物轉移到物品上的方法?!

  西爾則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作為一名咒法師,這種技術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此類技術一旦推廣,必將引起整個真神世界的轟動!

  而要是自己能吃透裡面的核心技巧,並且通過第三輪試煉的話,說不定……

  「咳咳咳…那個,能不能把我的菸斗還給我?」

  突如其來的話語聲,讓略有些失神的西爾則第一次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他詫異的看著從椅子上緩緩起身,從頭到腳毫髮無傷的安森·巴赫,內心太過驚訝以至於下意識的就將菸斗遞了過去:「你……」

  「我…就和您剛剛一樣。」

  安森頓了下,略有些緊張的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菸斗,沖對方笑了笑:「死了,然後…咳咳咳,又活了。」

  「活了?」

  西爾則喃喃自語,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這不可能,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咒魔法進化者,怎麼可能掌握『否定死亡』這種高階咒魔法?!」

  「不對!我並沒有感覺到領域張開的跡象,你並不是靠咒魔法讓自己死而復生的,而是其能力…也不對!」

  原來如此,這傢伙的能力可以否定死亡…安森挑了挑眉毛,故意沒有開口,內心開始有了更多的盤算。

  「告訴我,是不是奧古斯特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西爾則猛地湊近上前,臉上的笑容隨著兇狠逐漸扭曲:「說,是不是!」

  「我真不知道。」

  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安森故作悠哉的又繼續抽起了菸斗:「所以,可不可以繼續了?」

  「第四輪辯論——是先有生命,還是先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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