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當以彩禮聘禮為始。」
當這句話剛一說出口。
大殿之內再起波瀾。
雖然不說是議論紛紛，但是眾人臉上也寫滿了不解。
就連玄奘的眼神之中都閃過了不可思議。
這人人生而平等，為何與彩禮聘禮有關？
李世民仍然保持著謙恭的姿態，迫切不已的詢問道：
「彩禮？」
「真人，此事為何與彩禮有關？」
陸雲面色未變，開口說道：
「人間苦彩禮之弊久矣。」
「將子女婚姻視作交易者，遍及天下。」
「乃至於宮廷之內亦是如此。」
聽到這話，李世民身上一顫。
他當然沒辦法否認這一點。
貞觀以來，和親次數便已經超過七次。
便是他這個身為整個大唐頂端的人都如此行事，更何況是那些平民百姓？
而陸雲的聲音卻還沒有停下：
「宮廷子女尚且不提……」
「凡俗人家在生出女子後，更是直接將視作了資產。」
「此事如此粗鄙，世人卻習以為常。」
「這般風氣若不壓制，必將荼毒千年。」
「李世民。」
「你可理解？」
李世民立即道：
「朕明白。」
陸雲嘆息了一聲，然後又道：
「人間彩禮之弊，非一日之功。」
「我華夏……」
「當以大同為業。」
「天下大同。」
「萬族大同。」
「皇家，當以人為本，當心懷萬物。」
「如此，此弊方可除。」
李世民聽著真人的這般描述，聽著自己心臟砰砰的跳動聲，卻是一陣恍惚。
他的眼前，似乎是恍惚間看到了未來。
此前那番驪山異景，仍然在李世民的腦海當中徘徊不散。
而嬴政破境所帶來的偉力，卻在李世民心潮浮動之中，於其眼前浮現了重重異象。
他看到了人們安居樂業，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可以說出自己想說的一切。
人人有飯吃，個個有衣穿。
每個平凡的個體，都將在自己的天地之中大放光彩！
他們都以絕大的熱忱熱愛著這片土地，似能寫出無窮無盡的動人詩篇！
李世民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他的視線充滿了銳利，充滿了對那幅畫卷的嚮往。
「朕誓將拖此病軀，立下萬世之基！」
「定當夙興夜寐，將真人所描繪的此等畫卷，降臨於人間！」
「為大唐立下千秋之業！」
「讓大唐子民，傲於民族之林！」
他聲音鏗鏘，在兩儀殿內隆隆作響。
眾臣也是被這等宏願所震撼，立即作出回應：
「臣等願輔佐聖上，立千秋之業！」
「讓大唐子民，傲於民族之林！」
聽著這番話，陸雲的心跳也不由得有些加速。
不得不說，李世民是個實幹家。
人人生而平等……
他的「人人」當中只有華夏子民。
但是這也正符合陸雲的意思……
陸雲如此想著，回過頭去看著李世民，很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不錯。」
不過陸雲此時的心情也是很複雜的。
自己這樣的一番話，會對時間線產生多大的影響？
但他也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彩禮之弊，不是立下誓言就可以徹底革除的。更不要說求大同、求人人生而平等這種只在理論上存在的世界了。
在愕然一瞬之後，他嘴角不由得划過了一絲笑意，開始期待著自己改變了時間線後，未來會產生的變化。
或許會有些意外的驚喜？
此時，殿內一眾人等看到真人嘴角帶笑，心中則是更加認定自己的想法沒有出現錯漏。
神州大地的未來，必將是一幅四海昇平，萬物競發的畫卷！
而陸雲此刻已經認定，此番貞觀之行，已經做到了自己計劃之中的一切。
李世民此時再度開口說道：
「真人，不知還有何事需朕？」
「朕定當殫精竭慮！」
陸雲微微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是時候為貞觀之行收尾了。
「本尊已然泄露天機。」
「此番想到此間看看紅塵，怕也只能就此作罷了。」
聽到這句話，殿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包括李世民在內，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寫上了幾分擔憂。
泄露天機這四個字，從未在這殿上眾人的心中有如此大的分量。
就在他們想要開口感謝陸雲之前，陸雲的語氣突然間嚴肅了起來，開口說道：
「爾等聽好。」
殿內再度安靜下來，只有陸雲清亮的聲音響徹兩儀殿。
「此間發生的種種，不可流傳。」
「包括我所說之語，我所言之詩……」
「只當本尊，從未來過。」
「如若不然，天罰將降。」
聽到這話，李世民先是一驚，又馬上連忙開口：
「真人所授之道理，也不可說？」
「這……」
「這要如何是好？」
陸雲笑了笑，反問道：
「我可有說過什麼道理？」
李世民聽聞此語，剛準備開口，卻又立即頓住了。
隨即，他也是面露笑意：
「真人不曾來過。」
「那般道理……」
「是朕與眾愛卿宴上所得。」
陸雲微微頷首，隨即不在言語。
而殿內眾臣也是滿臉恍然，嘴角帶上了些許笑意。
此刻，陸雲的聲音再度響起：
「此去多難。」
「爾等萬萬不可冒進。」
「當穩紮穩打，當以蒼生為重。」
「朝堂之事，本尊不加論斷。」
「此後，爾等當自斷對錯，自判多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切記。」
「切記。」
陸雲的聲音在殿內迴蕩，直到漸漸淡去。
這最後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語，更是令李世民深有感觸，仿佛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不單單是李世民，殿內大臣們對於這番話也是充滿了思索。
而當殿內一干人等回過神來的時候……
那真人卻是已經憑空消失無蹤。
看到此等神仙手段，眾人的眼神當中寫滿了驚嘆。
李世民口中喃喃道：
「真人此去，怕是不會再見了。」
房玄齡應道：
「然仙人所授，卻已然福澤蒼生。」
「聖上，此乃我大唐之大運啊！」
李世民點了點頭。
隨後揮了揮手，朗聲道：
「切記真人所言，此事不可有旁人再知！」
「事關國運，膽敢泄露天機者，殺無赦！」
眾臣當然也都是心繫大唐之人，他們沒有任何牴觸心裡，此時都整齊劃一道：
「諾！」
此番回答，更是令殿上隆隆作響。
文臣武將此時也都心情激盪，這種心情融入到這一字之中，令這大殿之內雄起浩然之氣。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大袖一揮：
「今日宴畢！」
「諸位愛卿！」
「明日上朝，助朕功成大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