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大董薩更是驚恐,但他現在全身無法動彈,想做點手腳也是無能為力,不過,他這奪舍之法現在早已失傳,說不定對方不認識也有可能。
於是,大董薩懷了一絲僥倖強作鎮定對周慶說道:「客人,我傳你這驅鬼之法……」
「驅鬼?」周慶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你就是那隻鬼吧?」
「我看你這密宗奪舍之法使得倒是熟練,應該不是第一次用吧?」
這句話聽到耳中,大董薩立刻便打消了矇混過關的念頭。
年齡這么小,法力修為卻比自己高出這麼多,而且一口就說出了早已失傳的密宗奪舍法,見識廣博。這樣的人,要不就是名門大派的傑出弟子,要不就是修煉到返老還童的修行高人。
又或者是奪舍了別人肉身的老傢伙。
但無論是哪一種人,都是他惹不起也矇騙不了的,如果他再胡說下去,說不定惹得對方火起,那下場可就不堪設想!
大董薩決定換一種方法,但願能度過今日這道難關。
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周慶說道:「前輩,這個奪舍法我也是無意之中得到的,今晚只是想試一試……」
「住口!」周慶厭煩地看著他,「我不想聽你再胡說八道!」
他拿出一張引雷符貼到大董薩頭頂之上,法力一催,陰雷滾滾而來。
對付鬼怪這陰雷特別好用,對付人的神魂效果卻也不差,大董薩硬挺著受了幾記陰雷,頓時慘叫連連,黃豆大的汗珠剎那間就從他臉上冒了出來。
洞口石門關得嚴實,這山洞離寨子裡其他屋子也遠,所以周慶不怕被別人聽見,他冷笑連連:「滋味如何?這才剛剛開始,我有幾十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是想少吃些苦頭,就不要扯那些廢話來糊弄我!」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麼,如果有一句不老實,就別怪我下手無情!」周慶伸手將大董薩頭上的引雷符取了下來,順手又在他迎面骨上抹了一下。
老傢伙又是一聲慘叫,周慶笑吟吟地道:「願不願意好好說話了?」
大董薩連連點頭。
周慶道:「把你的來歷詳細說一遍,記住,不要說假話,我的耐心沒有那麼持久,惹惱了我,讓你形神俱滅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大董薩此刻心中各種念頭卻轉個不停,他恨自己瞎了狗眼,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沒用,他現在必須得想辦法過了眼前這一關。
他很不想說老實話,但他剛才只說了半句假話就招來幾記陰雷,他不知道周慶到底知道些什麼,但他知道再說假話露了餡,就有可能招來滅頂之災!
其他的暫且不說,只要剛才那陰雷再來上一會,他就很有可能熬不過去。
他陽壽將近,神魂本就虛弱,剛才意識又被周慶磨滅了一部分,又遭到法力反噬,再經不起周慶的折磨了。
考慮再三,大董薩緩緩地開了口:「我現在這副肉身,確實是奪舍來的。」
臥槽,原來果真是個慣犯。
對於這一點,周慶剛才其實並不知道。大董薩只說了一句話就被他賞了幾記陰雷的原因,是他說要在周慶身上試一試奪舍之法。
把自己當試驗品,周慶當然不能容忍。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這老傢伙自己心中疑神疑鬼,以為周慶知道了很多,所以才不敢再說假話騙人。
大董薩瞟了周慶一眼,卻見他面無表情地瞪著自己,連忙又說道:「我原本就是這峨岩寨的董薩,但其實沒有多少本事,請鬼也是時靈時不靈,一直到我三十多歲的時候,寨子裡來了一個茅山仙教的道人。」
「他當時和人鬥法受了重傷,我悉心照料於他,讓他撿回了一條命,後來他就收我為徒教導了我兩年,兩年過後,他就偷偷離開了峨岩寨。」
「我入門未久,許多法術都只學了個皮毛,於是就下山去尋訪高人,後來在密支那遇到一個印度喇嘛,從他那兒學到了奪舍之法。」
「幾年過後,中國遠征軍入緬甸和日本人打仗,到處都亂得很,我只能又回了寨子,就在那個時候,寨子裡的人出去打獵,把袁長久的父親救了回來。」
「當時袁長久的父親患了瘧疾,是我救了他的命,後來他在寨子裡安了家,有了兒子,一直和我來往密切,袁長久也經常來我這兒打掃房屋,幫我做一些事情。」
「七幾年的時候,我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於是就想起了年輕時學的奪舍術,當時袁長久天天都到我家來,於是我就趁機奪舍了他。」
聽到這兒,周慶心裡已經動了殺機,奪舍別人的肉身比謀財害命還要可恨,尤其是這老傢伙奪舍的還是和自己非常親近的人,如果讓他繼續活在這世上,天理難容!
不過他神色之間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大董薩繼續說道:「奪舍了袁長久之後,我發現神魂和肉身並不融洽,法術修煉進展很慢,而且神魂和肉身都衰弱得極快,我這具肉身今年才六十多歲,可我已經感覺到大限將至,所以才迫不得已準備奪舍你的肉身。」
「其實我之前是選了玉丁的,剛好碰到你們到寨子來,我又見你肉身氣血旺盛,因此才改了主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求前輩看在尚未釀成大錯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前輩還有什麼要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叫一個一二十歲的年輕人為前輩,這老傢伙為了活命,已經是完全不要臉皮了。
周慶微微點頭道:「要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得看你的表現。」
老傢伙一臉諂媚地連聲道謝,周慶厭惡地制止住他,然後將他還握在手中的小鍾拿了過來,問道:「我且問你,你這小鍾是何來歷,有何用處?」
老傢伙吞吞吐吐地道:「這鐘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也沒多大作用,就是一個普通的法器。」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周慶搖了搖頭,將真氣運至右掌,在老傢伙的左腿迎面骨上輕輕「按摩」起來。
一陣猶如殺豬般的嚎叫頓時又在洞窟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