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點卯 傳聲筒與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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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區，
相隔不遠的一幢矮樓頂層房間內，兩個人裹著黑色風衣守在窗戶前，正好可以能夠看到不遠處的情景。
其中一個男人扶著單筒望遠鏡，嗦了嗦牙花，打趣道：「嘖~這幫條子挺積極，大晚上不睡覺給社團值班……」
鏡筒內，差佬正與一群馬仔對峙。
「少說多做，既然成哥吩咐我們盯著，那我們就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見到來人，連忙把望遠鏡位置讓了出去。
「明白。」
「放心吧文哥。」
阮勇文走過去，低頭望了望。
鏡頭內，清晰看到兩伙人在唐樓前對峙，甚至就連彼此臉上的痘印都看的一清二楚——→
O記的領頭人瞪著面前擋住自己視線的馬仔，訓斥：「讓開。」
「你說讓就讓？這是私人屋企，有冇手令？？」
「私人屋企又怎樣？這麼多撲街都在，點？替社團辦喪事啊？」
「艹！你講邊個辦喪事？你講邊個撲街？」
「你什麼態度和阿sir講話？信不信拘你回去喝茶。」
「拘人？當差了不起啊？我也當差啊。那邊泊車的小弟也當差，旁邊的鳳姐也一樣當差。」
「小子，你很囂張？」
「囂張怎麼樣？」
「注意你的態度！」、「什麼時候輪到你講話？」
門前，差佬與馬仔臉對臉互相對峙，場面僵峙，一觸即發。
忽然，馬仔人群緩緩分開，鬍鬚坤保持微笑的走了上前，第一眼就看到了吊兒郎當站在旁邊一言未發的阿賓。
「阿sir，咩事？」
「？」
阿賓一臉無辜的看了看鬍鬚坤，又轉頭看了看兄弟單位的人，攤了攤手，「本來呢，我們是來食宵夜，不過見到連鬍鬚坤你這樣的大佬都在，又見到你的小弟在和我們兄弟單位的夥計互嗆，你說，我要不要過來看看你們搞什麼？」
「馬上過新年了，大夥湊在一起開個年會，高興高興嚒。」
「這樣啊——」
阿賓轉頭看向O記的領頭人，「王sir，人家說開年會，你說點辦？」
「那我們進去參觀參觀咯。」王sir也跟著一唱一和配合。
「恩恩。」
阿賓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再次轉頭看向鬍鬚坤，「坤哥，不介意大夥一起上去坐坐吧？大過年，坐下喝杯茶也是好的……」
「介意。」
「噢——」阿賓忽然翻了翻兜，掏出幾枚硬幣，然後拿著餐巾紙包起來，笑吟吟的遞給鬍鬚坤，「新年快樂！」
走著一招手就領人準備闖。
「對不起，今天恕不招待。過了今晚，我給各位阿sir拜年。」鬍鬚坤保持微笑的掏出一支煙點上，叼在嘴上，目光平靜。
「誰讓你抽菸的？」O記的那位姓王的阿sir冷冷質問。
鬍鬚坤目光挑了一下開口的差佬，抬手，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裡燃燒冒煙的Marlboro香菸，空氣都凝結起來，氣氛安靜，劍拔弩張。
噠。
煙忽然脫手擲在地上，濺起火星，黑亮的尖頭皮鞋輕輕碾滅，翹起的後跟磕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差佬和馬仔都安靜的看著這番動作。
萬眾矚目下，
鬍鬚坤嘴角泛笑，從新從煙盒裡，慢條細理的抽出一支煙，放在嘴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O記差佬。
叮！
Zippo火機掀開蓋子，重新點燃，微笑挑釁的吐了一口煙——
淦！！！
六七名O記頓時間怒氣想要動手，身後的馬仔則紛紛上前架住對方，雙方不斷的粗暴猛推，推推搡搡，動作越來越大。
「放手！」、「艹！」、「你想幹嘛？退後！」、「退後！！」
雙方胡亂，鬍鬚坤則依舊笑吟吟的抽著煙，不羈的瞥了眼差佬，目光重新定格在阿賓臉上，微微一笑。
「幹嘛？想打警察？」
忽然，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穿著夾克捧著一碗撈粉的陳炳忠慢吞吞的走過來。
目光環視一周，淡然的定格在鬍鬚坤臉上，隨手把一碗撈粉遞給旁邊的『炳強』，後者滿臉熱血，感覺陳sir霸氣外露，一出場就技壓群雄——眼看著陳sir朝著自己身上伸手，炳強連忙挺直胸膛，卻發現阿賓往後退了一步。
陳炳忠毫不客氣的操起炳強的衣擺，隨手用對方衣服抹了抹嘴，抬手看了看表，又看向鬍鬚坤，直接問：「怎麼？你們和勝幾位叔伯輩還沒討論出來個子丑寅卯？坐館還站最後一班崗？」
「民主選舉嘛，上百年的傳統了，當然要認真一點。」鬍鬚坤笑著道。
「噢，這麼說你想連莊咯？」陳炳忠掏煙叼上。
氣氛一時間詭異至極。
「點？這幫馬仔不知道你坤哥的打算？」
陳炳忠抽了口煙，伸手在馬仔中間挨個點，「你是口靚榮的馬仔，你是阿俊的頭馬吧？你是那個…癩頭虎的手下……怎麼，你們大佬出來爭，沒有告訴你們嚒？還是說你們也選擇撐鬍鬚坤？」
各自被點名的馬仔則下意識的互相望了望，不知如何回答。
鬍鬚坤笑吟吟的一一望，保持姿態。
「陳sir，這扇門好多年沒沾皇氣了。你今天真的執意上去，那我也只能頂缸了。」鬍鬚坤笑著伸出雙手腕，亮在面前。
「不然我沒法同和勝幾萬兄弟交代。」
「我很想去麼？」陳炳忠撣了撣不小心落在衣服上的菸灰，熏眯著眼，「我比你更希望穩妥過渡。真當我們做差的閒得無聊，大晚上陪你們遛彎？
上去同幾位叔伯帶句話，既然你們都叫和勝，那就和氣生財。不要動不動就讓底下不懂事的馬仔舞刀弄棍，真當自己有九條命？
對了，最近冒出一夥偽裝成藍帽子的傢伙，你知不知道是誰在指揮？」
「英女皇咯。」
看著鬍鬚坤一本正經的回答，陳炳忠嘴翹著微微頷首，捏了把鼻尖，「勸老頭子們快一點，我可不想幾位在警署里選話事人。」
「陳sir的話我一定帶到。」
「你帶不帶無所謂。」陳炳忠目光掃向幾位『候選人』的馬仔，無奈指著他們鼻子道：「你們記得腦子聰明一點，把我的話帶到就好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
「後生仔真特麼麻煩，毫無經驗，一點樂趣都沒有了。每次都要把話點到位才行，生怕智商不過關……又要加班，浪費我的時間。」陳炳忠轉身，話里飄過抱怨。
「……」
「……」
我們是後浪啊！！一眾候選人的頭馬差點吼出聲。
「餵？」
「？」
陳炳忠瞥了眼炳強，對方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樣，不知所措。
「撈粉啊！」陳炳忠沒好氣的道。
「噢噢噢噢……」炳強連忙遞過去。
「你比曾阿雄還笨，做正事了。」
陳炳忠轉身，眼睛眯著望了眼遠處的樓。
「賓哥，阿雄是邊個？」炳強好奇問。
「你問我？好好做你的事好了。我都不知道陳sir哪句真哪句假。」阿賓道：「走啦，難道真想陪著這群撲街吹風？還不趕緊跟上。」
O記的人看著CIB的人離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起離開。
「你們幾個的大佬在哪？」鬍鬚坤笑著問。
「……」
「哼哼~」
「呵，坤哥別開玩笑了，我們做小的哪裡知道大佬們的去向。」
鬍鬚坤看了眼幾人，怪異一笑，轉身朝著唐樓走去。
PS：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