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龍門客棧》內的藝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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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之中。

  一襲紅裙赤著美足地胡音夢咬著貝齒，渡步前行。引以為傲的美足已經疼到麻木，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輩子還會光腳走路嗎？

  走吧~

  因為什麼？

  不——知——道，愛的供養，再問自殺！

  望著搖搖欲墜的胡音夢，吳孝祖表情緊張，嘴裡卻不斷碎碎念鼓勵：

  「come on baby！」

  「這畫面美極了！」

  「沒錯，就是這樣~天涯兩茫茫，人影獨自昏！」

  「加油！音夢，用力……咳咳咳咳！」

  嘶啞的聲音證明他的狀態也非常不好，可雙眼卻透著亢奮，這時候的胡音夢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就差一步了——

  胡音夢停住了腳步，微微擰過身子，看向身後同樣滿身大汗的吳孝祖，目光迷離又彷徨——我死了？？

  砰！

  攝像機中榨乾最後一滴力氣的胡音夢在雞湯聲中，直落落慢鏡頭的摔倒下去。

  荒涼沉寂的沙漠，苦苦追求的道義，天旋地轉，眼睛睜開慢慢閉上。

  孤影、落陽、紅裙、玉足、迷茫……

  風終究是沒來~人也沒來。

  砂礫並沒有激起一絲『漣漪』，冷漠無情讓人絕望。

  「胡小姐！」

  「來人啊！醫生快點來！」

  工作人員驚呼聲中，攝像機轉膠捲的聲音停止前，醫護人員急急忙忙的從不遠處的沙漠車衝下來，吳孝祖率先於醫生護士第一個衝上去，腳步一個踉蹌。

  他前胸後背的衣服上汗漬凝成了汗鹼，畫成地圖貼在身上。

  讓許多原本還有點心生怨意的工作人員也都閉上了嘴巴。

  吳導演也陪著走了很久了。。。。。

  這樣的導演~很可惡卻也讓許多人心生佩服。

  這時候，一台越野車上，陳凱哥小跑過來，衝著抱著機器的顧常未吹鬍子瞪眼，低吼：「你怎麼不阻攔！」

  「……」

  顧常未低著頭擺弄機器，全身顫抖，抬頭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陳凱哥，嘴一咧，不等出聲，砰的一聲也倒在了地上，雙手卻僅僅摟著攝像機不撒手。

  自始至終懷裡始終抱著攝像機，現場又是一陣手忙腳亂，費勁力氣都掰不開對方抱著攝像機的手。

  這時候眾人有點恍然，艹！這廝抱著攝像機跟一路了……

  「吳導~~~」

  陳凱哥輕喚了一聲滑跪在胡音夢身前默默做心肺復甦的吳導演。

  吳孝祖雙手交迭，抓在高聳之處。

  回頭看了眼眾多的工作人員，目光直視，似有思索，張了張嘴，嘶啞的發不出聲。

  「？」

  陳凱哥一怔，湊上前側耳傾聽。

  「咔！」

  吳孝祖輕輕冒出一聲，卻傳到所有人耳朵里，然後環視了眾人一樣，想了想，一頭扎倒在了胡音夢胸上——

  「吳導演！！！！」

  「祖哥！」

  「醫生快點啊，這邊又休克一個！」

  現場頓時手忙腳亂，叫聲混亂。

  「讓開讓開！」醫護人員從顧常未那邊跑過來。

  「醫生，快點快點！吳導演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給胡小姐做心肺復甦，暈倒了！」陳凱哥忙中慌亂的拉著醫生催促。

  心肺復甦？？

  醫生疑惑了看了眼姿勢不雅的吳導演……目露疑惑：我告訴他胡音夢是累暈了，平躺休息就可以，做什麼心肺復甦啊？？

  ε=(ο｀*)))唉！估計也是急病亂投醫，關心則亂。這麼看，這個吳導演應該是一個心思純粹的真男人！明知道自己也堅持不住了，還去救別人……

  這種人……哎，內地都不多見了！

  「怎麼樣大夫？」陳凱哥追問。

  「女演員有點低血糖，累暈了。這位吳先生也是累……」醫生翻了翻吳孝祖眼皮，暗暗嘀咕一句，不過也沒在意，他判斷估計也是累暈了，儘管臨床病狀不是很明顯，但這屬於正常表現。

  「可能是缺水，晝夜溫差又大，體能不足……不過沒事，沒有生命危險。」

  「那先送出去休息吧，我跟你一起去。」陳凱哥一腦袋汗，「謝天謝地！」

  「你是導演？不是我說，你這樣也有點太……」

  醫生說到最後瞥了一眼陳凱哥，略顯不滿，出於醫護人員的職業素養，還是提醒道：「陳導演，他們需要住院休息。你還是不要在這添亂了，還有，出於醫生的天職，我要說，你以後還是不要做這麼高強度拍攝了……你這人……」

  嘴唇動了動，後邊的話咽了回去。他覺得陳凱哥這個人真的冷酷無情！

  一場拍攝，累暈倒兩個……噢三個！他看著吳孝祖呼吸正常，覺得應該也是累暈的……吧。

  嗯，應該也有氣急攻心的緣故，這麼一比較，心中坦然了。

  想著一會在病歷上寫上：氣急攻心情急激動加上體力消耗過大，導致暈倒。注意避免病人情緒激烈！

  這個港島人是個真性情的好男人！

  瞥了眼旁邊的陳凱哥。

  「讓一讓~別擋道。」

  醫生可不管你陳凱哥拍攝過《黃土地》，這時候導演也就是份職業，曉慶奶奶去國營商店買皮鞋，還不是一樣被售貨員擺臉色……

  「哎哎，不擋道~」

  陳凱哥老實巴交的跟在身後，汗水嘀嗒嘀嗒的往下淌，襯衫都濕透了，好似水澇的一樣，嘴唇乾裂，急的眼角發紅。

  吳導演躺在擔架上被抬走了~

  「沒有生命危險吧？」

  「怎麼回事？？」

  「凱哥？你怎麼搞的？怎麼就胡小姐、孝祖和小顧就暈倒了？？」

  醫生和護士把人抬走，陳凱哥瞬間就被無數工作人員給圍在一起，紛紛——指責陳凱哥！

  「大家不要著急，吳導、胡小姐和小顧他們沒生命危險，就是拍攝的時候累暈了！不要急……」陳凱哥扯著嗓子挨個解釋。

  他是導演組成員，也是吳孝祖欽點的片場負責人之一，這時候吳導演都累暈了，你倒好，你叭叭的在這一點事沒有……

  田莊莊歪著眼睛看了眼陳凱哥，拍拍肩膀，痛心疾首道：「凱哥，你應該勸勸的……最起碼你也是副導演，同時這場戲你和吳導負責……」

  陳凱哥也沒解釋，他也覺得有點慚愧，看了眼周圍，張了張嘴，突然腦子裡映出吳孝祖暈倒的畫面，深吸一口氣，乾澀的對眾人說道：「大傢伙！我知道你們對於吳導的嚴厲心有抱怨，電影拍攝之後，每個人都精神壓力巨大！

  但是，你們想沒想過，吳導演一直奮鬥在電影第一線呀？

  什麼叫做藝術家？什麼叫做敬業？

  還請大家收起抱怨，收起埋怨，收起懈怠！

  希望你們不會辜負吳導、胡小姐及小顧的付出……我希望這部戲可以越拍越好！」

  陳凱哥說完抬步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

  許多人抬頭望著離去的越野車，心情複雜。

  這些天，吳孝祖壓榨似的工作手段，儘管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烙下埋怨也是正常。

  但是，看到吳孝祖都被擔架抬走的時候……許多人也是心有餘悸。

  救護車送到了縣城附近的人民醫院。三人掛上了氯化鈉（生理鹽水）或者葡萄糖~

  吳孝祖只輸了葡萄糖，也幸好只是葡萄糖~罒ω罒。

  ——

  人民醫院。

  夜，值勤的護士，快步走進病棟急診科，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

  邱馬達泛著抽泣躡手躡腳的進入病房，入眼就是躺在床上閉眼淺眠的吳導演，看到了吳孝祖，連忙擦乾淚滴。

  宮酈緊隨其後，眼圈也泛紅。

  她們並沒有在這邊片場，知道消息的時候，嚇壞了！

  宮酈聽過拍攝的時候出現意外的新聞，甚至前些年拍攝戰爭片都有傷殘指標。

  收工之後，許多部門的頭頭腦腦和主演都想要前來探望，不過都被梁鎵輝、陳凱哥等人用病人需要休息給攔住了，當然，邱舒眞肯定攔不住！

  月牙偏移。

  不知道是不是葡萄糖利尿吧？

  吳孝祖緩緩睜開了雙眼，入眼就是梨花帶雨的邱舒眞。

  病棟科室內無人夜晚查勤。

  咳咳。

  記得這間病房好像是404室，所以吳孝祖還是懸崖勒馬。

  手輕輕的搭在了邱馬達的背部。

  對方一顫。

  驚喜的轉過身，正對上吳孝祖泛著笑的堅毅臉龐，可能是多日的太陽毒曬和奉上，臉上略顯黝黑滄桑，胡茬凌亂，卻多了幾分原始生猛的感覺。

  邱舒眞先是驚喜，繼而連忙擦掉眼角的淚花，他當年說過，他死那天她才允許哭，平時受傷她敢哭，就不要她了！

  「我沒哭~嗚嗚嗚——」邱舒眞忍不住的撲進吳孝祖懷裡，雙肩抽泣顫抖。

  吳孝祖輕撫玉背。

  「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吳孝祖笑著擦拭掉邱馬達的淚水，嘴唇輕輕點在對方額頭上，問道：「顧常未與胡因夢沒事吧？」

  「胡小姐有點高燒不退，宮酈姐和劇組的人在那邊照顧她呢。顧……」

  邱馬達語塞，她沒問，不過想了想剛剛葉瑋信來送米湯時候說的話，還是如實說：「不過阿信來的時候說他手血液不暢，醫生給做推拿呢，不過好像也有點高燒嘔吐……」

  「嘔~」吳孝祖乾嘔一聲。

  「你沒事吧~」邱馬達嚇了一跳。

  「沒事，我可能也有點噁心嘔吐感……」吳孝祖配合的笑笑。

  「那我去叫醫生……」

  「別……」

  「嘎吱——」

  門被推開，C杯的胡音夢臉色蒼白坐在輪椅上，被宮酈推進來。

  看見她，吳孝祖慚愧不已，「對不起」。

  胡音夢抿著嘴，微微搖搖頭，目光直視。

  四目相對。

  胡音夢滑動到吳孝祖身前，「我剛醒來的時候，我真的想狠狠扇你一巴掌……可我也知道你是為了電影拍攝！身為演員，我不覺得你有錯……」

  「對不起。」吳孝祖道，「我……」

  「但是……」

  胡音夢深吸一口氣，深深剜了吳孝祖一眼，轉過輪椅，「謝謝。」

  「？？」

  吳孝祖看著離開的胡音夢，這氣氛讓他煽情想哭的東西沒了用武之地。

  他本心並沒想說演暈了胡音夢，但…終歸自己難逃其咎。當時吳孝祖也是真的有點瘋癲……

  ε=(ο｀*)))唉！

  「祖哥，我們大家都知道不怪你，你也是為了電影！胡小姐也理解你！而且，要不是你不顧自己安危主動救了她，恐怕她更嚴重……」邱馬達端起旁邊的白粥說，「醫生都說你捨己為人很值得欽佩！」

  「？？？？」

  本以為大鍋化小鍋，但現在看來，好像是鍋不在我身上了？？

  那誰背了？？

  陳凱哥尷尬的忍著頭疼和全身無力提著暖水瓶朝著顧常未房間走。

  他之前嚇了一身汗，穿著襯衫又跑動跑西，前文說了，晝夜溫差大……

  他真的嚴重感冒了。

  「先生？！」

  走廊里，一聲巨響，水瓶炸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