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沉湎酒色!消磨意志!今日戒酒!(萬更達成!)
「嬋兒……嬋兒……」
耳畔傳來的呼喊聲,從模糊到清晰。🍓☯ 69Ŝнⓤ𝔁.ⓒᗝ𝐦 🍧🐊
也隱約從原本醇厚、清朗的男聲,漸漸變成了熟悉的女子之聲。
長長睫毛的艱難扇動幾下,終於露出一雙睡眼惺忪的眸子。
雲嬋窩在被窩裡,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夢境。
感受著身子被人推搡兩下,雲嬋哼唧了兩聲。
身邊那道熟悉的女聲,再次傳來。
「嬋兒,該起身了。」
平日裡,雲嬋一直起得很早的。
很少會像今天這樣賴床。
看著窗棱處隱約亮起的天光,雲嬋這才意識到天要亮了。
該準備輪值了。
只是就在她掙扎著準備起身的時候,沉重的睡意,又將她拖進了暖和的被窩裡。
唔——
好想不起床!
「你今天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聽著身邊有些擔心的聲音,雲嬋窩在被窩裡瓮聲瓮氣道。
「沒有。」
就是昨晚失眠了,也不知道幾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似乎是雲嬋這聲回應,頗具中氣。
身邊那聲音這才放下心來,而後湊過去小聲嘀咕道。
「嬋兒,你膽子可真大,連那種夢都敢做……」
夢?
因為隔著被子,本就刻意壓低的聲音,越發模糊、微弱。
可落在雲嬋耳中卻仿佛驚雷炸響。
原本沉重的睡意,更是瞬間全無。
似乎回想到什麼的雲嬋,一把掀開被子,色厲內茬道。
「夢?什……什麼夢?你休要胡說,我……我才沒有做夢!」
被雲嬋這般舉動嚇了一跳的同寢女侍,看著雲嬋努力掩飾的慌亂,戲謔一笑。
「真沒有?」
說著,偷偷觀察了下屋外,確定沒人後,這才清了清嗓子,小聲模仿道。
「侯……侯爺,不要……奴……唔——」
可剛學了個開頭,一隻粉嫩少女柔荑便裹挾著一陣香風,死死捂了她的嘴。
那雙平日裡靈動的眼眸,有如受驚的小鹿般。
驚懼、恐慌、羞恥,種種情緒連番轉過,而後化作一聲可憐兮兮的哀求。
「好姐姐,求求伱,別說了!」
雲嬋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平生第一次做了這樣羞人的夢,竟然還說了夢話,讓人聽了個正著。
這要是傳出去,她不但沒臉見人。
落到那位虞夫人耳中,怕是還會有一番苦頭吃。
到時候她就完了。
想到可怕處,雲嬋小臉不禁一白,身子更是抑制不住地顫抖。
「唔——你想捂死我!殺人滅口啊!」
好不容易從雲嬋手裡掙扎出來的同寢女侍,大口呼吸了兩口。
只是見到雲嬋這副害怕的模樣,這才上前小聲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更何況那羞人的夢,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做過,怕什麼?」
雲嬋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你也做過?」
那同寢少女卻是個臉皮厚、膽子大的,點了點頭,無所謂道。
「反正只是夢而已,哪有人因夢獲罪的?」
侯爺那等英雄人物,又生得那般好看。
她們這些為奴為婢的,也是尋常女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再是正常不過了。
剛剛她也只是嚇唬、取笑雲嬋一番罷了。
此時見雲嬋臉色漸漸緩和了過來,她甚至一臉促狹地好奇道。
「話說,嬋兒你昨晚夢到侯爺怎麼你了?」
「聽起來好可怕的樣子。」
雲嬋臉色騰地一下就紅了。
一把推開她湊過來的臉龐,嘴硬道。
「才沒有!你不要胡說!」
說著,忙不迭起身梳洗打扮去了。
時辰差不多了,該輪值了。
……
由於昨晚沒睡好,又因為那個夢的緣故,讓少女神思有些混亂。
所以當雲嬋輕盈著腳步,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時間終究還是晚了一些。
只是讓雲嬋有些意外的是,與她對班輪值的那『兇惡之人』,竟難得沒有對自己露出橫眉冷對的惱怒目光。
反倒是漲紅著臉,小聲交代一聲。
「這裡交……交給你了。」
然後就低著頭腳步慌亂地跑了。
雲嬋有些不明所以。
可隨著她腳步的漸進,她頓時就知道因為什麼了。
一瞬間,昨晚那個模糊卻荒唐的夢境,頓時重新浮現在她原本單純的腦海中。
雲嬋攪動著手中的絲帕,緊咬薄唇,努力抑制著自己體內漸漸萌生的異樣。
只是饒是同是女子,雲嬋還是忍不住承認。
『虞夫人的聲音,真好聽……』
……
牆裡開花,牆外芬芳。
虞璇璣半眯著眼眸仰望著頭頂嶄新的帷幔,似乎在努力分辨著帷幔的顏色。
只是它晃來晃去,總是讓人瞧不太仔細。
虞璇璣有些分辨不出。
又或者此時的她心思根本不在那精緻華貴的帷幔之上。
她又開始走神了。
秘境那些年,她總是喜歡用這种放空自己的方式,打發那孤寂且漫長的時間。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間或許就過去了一天,又或是兩天……
她也不知道。
因為這種模糊了感知的過程,好像是一瞬,又好像是許久。
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好像完全沒有了意義。
可現在卻是有些不同。
因為相較於那無盡的空虛與寂寞,虞璇璣感受到了一股過去從未感受過的充實。
讓她近乎本能地擁抱住這份溫暖到近乎灼熱的充實。
並且心甘情願地隕滅、融化進這份灼熱之中。
宛如狂熱的信徒在向神明完成一場燃燒自我的獻祭。
等到一切焚燒殆盡。
虞璇璣感覺自己也仿佛在這場獻祭的餘燼中,獲得了新生。
她舒展著軀體,恍惚中仿佛化身一葉孤舟,置身於大海之上。
洶湧而來的海浪,推搡著她向岸邊退去。
可回潮卻又將她帶了回去。
如此不厭其煩地來回往復,一波接一波。
好像沒有終點,沒有盡頭一般。
漸漸的,虞璇璣感覺到了一些疲憊,也感覺到了一些無奈。
索性放任自流起來。
飄到哪兒算哪兒吧。
眼神再次空洞起來的虞璇璣,忽然想到當年大禪寺那位佛女路過北固宗,坐而講經時說過。
這人世間就像是一片無邊苦海。
世人爭渡、爭渡,但真能到達彼岸的,又有幾人?
苦海,苦嗎?
對於曾經的虞璇璣而言,自然是苦的。
可在現在的虞璇璣看來,苦海可能是甜的,可能是鹹的,卻唯獨沒有感覺到曾經的苦意。
至於說佛女口中那似乎遙不可及的彼岸,更是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觸及……
風大浪急。
彼岸便仿佛就在眼前。
……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登上彼岸的虞璇璣,終於獲得一份解脫的機緣。
總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帷幔,也漸漸安靜下來。
只是虞璇璣已經沒有力氣去分辨它的顏色。
緩緩闔上那雙嫵媚多情的眸子,將內里要盈溢而出的水光,無情地禁錮其中。
虞璇璣習慣性的蜷縮起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依偎進身邊男子的懷中。
可在感受到對方似乎依舊那般精神抖擻和鋒芒畢露後,她不免有些害怕地向後縮了縮。
「郎君……你不累嗎?」
韓紹莞爾一笑。
「去歲,本侯帶著將士橫掃草原諸部,行一路,殺一路。」
「日不停,夜不休,延綿月余。」
「你覺得就憑你,能讓本侯感覺到累嗎?」
說著,不輕不重的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引得虞璇璣嬌嗔著哼了一聲。
不過聽到韓紹這話,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虞璇璣,卻是漸漸生出幾分精神。
在鎮遼城冠軍侯府的那些天,她聽侯府那些女侍說過一些韓紹在戰場上的事。
只是那些女侍大多也只是道聽途說,而且主要講的也是她們大娘子當初是怎麼跟著侯爺出生入死的。
虞璇璣不傻。
知道那些女侍是在提醒自己這個妾室,要謹記身份。
對此,虞璇璣頗為無奈,她並不想去爭什麼、搶什麼。
只想好好珍惜這次真正活著的機會,盡心侍奉郎君。
但也不想平白給自己添堵。
所以虞璇璣聽了幾次,便不大樂意聽了。
只是此時見韓紹無意提到這個,她卻是再次生出幾分興趣。
「郎君能詳細講一講嗎?」
對於虞璇璣而言。
雖然兩人開始的太過突然。
但他畢竟是自己要侍奉一生的男子。
能每多了解一點他的過去,對於她而言都彌足珍貴。
看著虞璇璣小心中帶著幾分渴求的樣子,韓紹有些好笑道。
「這有什麼不可以?」
於是除了單獨撇開了公孫辛夷的那段過往。
韓紹直接將去年那場慘烈大戰,在她面前娓娓道來。
甚至就連剛開始他們一行人被蠻族大軍攆狗一般,追得到處逃的狼狽模樣,都沒有絲毫隱瞞。
聽得虞璇璣心神一陣起伏。
既為韓紹當時的險死還生,宛如感同身受般揪心。
也為那些疆場廝殺的殘酷而震驚。
當聽到將士們高呼『吾家在南,不可面北而死』發起決死衝鋒時,饒是她一介女子身也為之生出幾分熱血。
當聽到那些女子面對重圍絕境,悲聲泣呼『良人且歸』時,她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就這樣,她聽了許久許久。
從戰場潰逃到馬踏草原諸部,確實跟韓紹說的一樣,一路行,一路殺!
韓紹絲毫沒有避諱地跟她說,「現在很多人,都在稱呼我為『韓人屠』,你覺得呢?」
對於這個稱呼,韓紹覺得很貼切。
因為他如今這個徹侯之位,本就是用堆積成山的無邊屍骨生生堆砌出來的。
虞璇璣聞言,終於從韓紹的講述中收回了心神。
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此時寢臥的外間竟然已經天光大亮。
很明顯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有直接回答韓紹的問題,反倒是忽然小聲問道。
「郎君,這麼晚還不起身,不會耽誤正事嗎?」
韓紹一愣,隨後笑道。
「這幾日都無甚要事,可以陪你幾日。」
虞璇璣聞言,有些擔心,又有些欣喜。
而後猶豫一下,輕咬薄唇,附耳在韓紹耳邊呢喃道。
「妾身……尚能承恩,郎君還在等什麼?」
聽聞這話的韓紹,哪能不知道她這是在用實際行動來回答剛剛他的問題。
什麼人屠罵名,她不在乎。
甚至願意用此身溫柔,來化解韓紹這一身的殺意、戾氣與血腥。
這一刻,韓紹第一次真正對身邊這個女子,生出幾分觸動。
看著她眉宇的倦意,韓紹笑笑,拒絕道。
「算了吧,昨晚你怕是累壞了,睡一會兒吧。」
虞璇璣雖然是第五境的元神境真人,但其根基底子註定要走法相一路。
在韓紹這具第六境的金身面前,還是稍顯柔弱。
只是面對韓紹這番難得的體恤與憐惜,一貫在他面前極為順從的虞璇璣,卻是表現出幾分執拗。
「床笫之事,婦人本分,唯願郎君盡興……」
說完,不給韓紹拒絕的機會。
貼身近前。
……
這一通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就連韓紹似乎也忘記了時間。
期間,韓紹甚至就連寢臥房門也沒出,只是讓府中女侍送進來幾次飯食、酒水。
每日與虞璇璣於寢臥廝混,竟然也不覺得膩。
果真是世間珍物!
就這樣,一連就是數日。
府中女侍前來稟告,城中不少大族遣人送來拜帖,想要宴請冠軍侯。
卻被韓紹極為不滿地打斷道。
「沒看本侯正忙著的嗎?一幫不知所謂的東西!讓他們滾!」
虞璇璣見狀,終於忍不住勸道。
「郎君世間偉丈夫,怎可日日流連於婦人身側?」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韓紹該出去處理正事了。
韓紹無所謂地擺擺手,笑道。
「這天大的事情,哪有與愛姬日日歡愉,來得重要。」
虞璇璣聞言,心中不免嘆息。
再這樣下去,這冠軍城中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該傳出她虞璇璣『妖婦』的名頭了。
回頭消息傳回鎮遼城那兩位耳中,又該怎麼看自己?
只是在她心中,郎君就是她的天。
能在他面前委婉勸慰一句,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了。
再多說什麼,她卻是不敢了。
所以儘管她明知道韓紹不該再繼續這樣下去,誤了正事。
可卻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惶恐與憂慮,陪著她的郎君這般胡鬧下去。
眼下只希望這麼些時日的日夜辛勞,自己的肚子能爭點氣。
否則的話,自己這一通『妖媚惑主』的罵名,怕是白受了。
而事實上,虞璇璣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此時不但府中告狀的信件,已經發往了鎮遼城。
就連整個冠軍城中,也漸漸傳出了某些不堪入耳的傳聞。
不少人一邊罵著妖婦惑主,索取無度。
一邊也開始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美人,才能將那位年紀輕輕便威震幽州,甚至就連神都鎬京皆傳其名的少年冠軍侯迷成這樣。
只是外人並不知道虞璇璣的名字,只知道此女姓虞。
於是便以虞姬稱之。
乃是當初那韓人屠馬踏北固宗時,強納而來。
據說此女早年絕色之名,便聞名北固宗。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消失了很多年。
有說被北固宗某位強者所禁錮,視作禁臠。
也有說這位虞姬因為美色,不堪其擾,不得已遁入深山,潛心苦修。
但不管哪種說法,都沒有人去否認虞璇璣的絕色姿容。
後者甚至還給這位曾經名不見傳的女子,憑添了幾分神秘的神采。
只是無論外間如何鬧得滿城風雨,種種流言甚至有不斷向外圍郡縣擴散的跡象。
身處後衙不曾出過門的虞璇璣,自然不可能知曉。
倒是韓紹聽到某些流言,有些惱火。
瑪德!
什麼『被某位強者所禁錮,視作禁臠!』
這話雖然就是真相。
但韓紹難道要出去扯著嗓子,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女人是清白的?
且不說他這個冠軍侯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單說這玩意兒,除了當事人,以及感應氣息的秘法。
誰特碼能證明?
神念一出,韓紹當即對著中行固怒罵道。
「蠢貨!老子養你們六扇門這幫廢物,幹什麼吃的!」
「就這麼讓人污衊老子的女人?」
「去!替老子查!查到了就辦!總之,老子不想聽到什麼『禁臠』之說,流傳出冠軍城!懂了沒有?」
不管在哪方世界,女子的名聲都輕易污不得。
冠軍城裡傳傳倒是無所謂。
反正他們在韓紹眼中都是死人。
可一旦流傳開來,就堵不住了。
已經很久沒見到韓紹這般發火的中行固,心中一顫,當即領命。
「喏!」
「是老奴疏忽了,老奴這就讓人去辦!」
中行固這般誠惶誠恐的樣子,頓時讓韓紹氣順了少許。
考慮到這老東西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
韓紹還是補了一句。
「人手不夠,就去跟李靖借人!」
「瑪德!老子還就不信了!到底是他們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刀硬!」
說完,便直接『掛』了線。
只是他這一瞬間暴露出的滔天殺意,還是讓虞璇璣生出幾分驚懼。
「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看著虞璇璣擔心的模樣,韓紹收斂了殺意,展顏笑道。
「小事,璇璣不用操心。」
說完,見虞璇璣這幾天越發憂慮的模樣,韓紹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當即嘆息一聲道。
「哎,不過璇璣說得對。」
「郎君我確實不能再這麼沉湎酒色,消磨意志了!」
聽到韓紹這話,虞璇璣臉上的憂慮與擔心,頓時消散了不少。
只是沒等她說什麼,韓紹已經一拍桌案,慨然道。
「我已經決定了!從今日起,戒酒!」
說著,韓紹一把拉過虞璇璣滑嫩的柔荑,笑道。
「這樣吧,璇璣,明日本侯帶你出城,去逛一逛北地草原的大好風光,如何?」
聽到韓紹這話,虞璇璣臉上的喜色,頓時僵在了臉上。
心中哀嘆道。
『郎君這是要在昏侯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啊……』
幾經猶豫後,她還是勸道。
「郎君,還是算了吧。」
「妾身既然已經是郎君的人,日日常伴郎君左右,這草原風光何日看不得?」
「眼下郎君履新未久,還是正事要緊。」
不得不說。
虞璇璣是有做賢婦的心的。
可惜膽子小了點。
韓紹心中失笑,面上卻是大手一揮,正色道。
「本侯明日便發出告示,帶兵出去剿匪,如何不是正事?」
「誰能說什麼?誰又敢說什麼?」
這還不只是找了個由頭?
哪裡是正事!
對於韓紹這話,虞璇璣心中無奈。
可看著韓紹興沖沖的模樣,卻不忍心拒絕,最終也只能垂目答應下來。
「妾聽從郎君吩咐便是。」
韓紹聞言大喜,當即道。
「那好!那咱們今晚早點休息,免得擾了明日出城遊玩……呸,出城剿匪的興致!」
聽聞韓紹這話,虞璇璣本想答應下來。
可轉念一想,卻變了想法。
她此刻忽然想道,『要是我懷上子嗣了,郎君是不是就能收心,將心思重新放歸到正事上了?』
想到這裡,虞璇璣當即決定再努力一下。
於是咬牙道。
「郎君多慮了,妾……承受得住!」
韓紹聞言,頓時面露震驚。
隨後下意識揉了揉腰杆,覺得此女……不對勁!
……
萬字更新!昨天牛皮沒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