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
我低頭在邦康辦公室忙碌時,哈伊卡、民生等人也坐在電視機前等待著。
今天,是佤邦和東撣邦和談的日子,整個東南亞都在關注著這次和談結果,而我們,則早早就發起了攻勢……
「各位觀眾,這裡是《緬甸新聞》,如今我們正在佤邦和東撣邦的邊境線上進行採訪,遠處的那個涼棚,就是佤邦和東撣邦準備和談的地點。」
「說實話,佤邦這個被東撣邦占領後、又親手將失地打回來的政權,能同意這次和談真的非常不容易,我聽說,很多佤族都不同意這次和談,他們想要將坦克開進東撣邦,好一雪前恥。」
「在這兒我得特別說一下東撣邦非常有擔當的領導人阿德,是他,在鏡頭面前下跪才平息了佤邦的怒火,如果這次和談真能成功,如果這次緬東真能止戰,阿德對於東撣邦來說,甚至可以功過相抵,起碼他確保了本土不被入侵。」
電視機內不斷傳來的聲音,就是我們的攻勢,我們要把阿德捧得高高的,要是可以,我手底下這幫人都想將阿德架到聖人的位置上,因為,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瞧見了吧?
這就是我手底下這群人,你讓他們干點正事,那一個個的是真拿不上檯面,可要是玩陰謀詭計,坑個誰、害個誰,一門兒靈!
「哎?」
我揪揪了鼻子,抬頭向辦公室里望了過去,問道:「什麼味兒?」
「爺,我忘和您說了……」曾陽站起來說道:「今兒早晨搞衛生的保潔和我說啊,您這屋她不敢進,小萬歲一個勁叫喚,老嚇唬人家。」
「可能是小萬歲在這屋裡又撒又拉的,弄的味兒吧。」
我瞧了瞧在腳底下趴著的小萬歲,問了一句:「你乾的?」
心裡想的卻是:「這不行啊,佤邦領導人辦公室一股屎尿味哪行?」
可還是伸手極為寵愛的在小萬歲身上拍了拍,這一拍倒好,陽光照耀的地方塵土飛揚,跟農村散養的土狗似的,灰塵都在陽光下歡悅的跳躍。
「曾陽,你給萬歲領出去,在野外林子裡找個地方讓他痛痛快快的撒個歡,然後找個水泡子給洗個澡。」
說完,我放下了筆。
剛才,我在修改不久之後就會用上的《勝利宣言》,自打我來到了邦康的辦公室以後,拿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拿槍的時間則越來越短,這我才發現,曾經小時候沒有用心寫過的作業,會在你生活變好之後的某一天一股腦的全給你找回來,否則,你就只能成為賣苦大力的最底層。
曾陽一往我這邊走,小萬歲就低著頭鑽到我兩腿下邊,那種委屈巴拉的模樣,宛如一個小孩在面對剛揍完他的大孩子。
我伸手再次在小萬歲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了一句:「怎麼還記仇呢!」
「這是咱自己人!」
曾陽也生性,到我身邊拽著它倆後爪,將小萬歲拽了出去,跟抓狗一樣揪住了小萬歲後脖子上的皮呵斥道:「跟我走!」
連拉帶拽的給小萬歲弄了出去,這我才覺著《水滸傳》里的武松沒準是真的,人敢打虎這種事,光從曾陽對待小萬歲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片刻後,保潔來了,將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民生才指著電視機說道:「爺,開始了。」
電視上,安妮放棄了皮夾克換上了西裝、半布拉也開始危襟正坐,陸明山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就這麼站在了這倆人身後時,東撣邦那邊的一個老人材進入了鏡頭。
我仔細看著電視上的人,從辦公桌後面走向了沙發,用手扒拉了一下張文禾問了一句:「這是誰啊?」
「古風,林閔賢的御用參謀,老哥倆從年輕的時候就同生共死,到老了,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個古風,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哪怕老得臉皮都耷拉了,一雙眼睛依然那麼炯炯有神。
電視機上,安妮完全脫稿沖古風說道:「我僅代表佤邦來和東撣邦友好協商關於簽署《互不侵犯條約》的各項問題,如果東撣邦一方沒有什麼需要提前說明的,那咱們這就開始正式談判。」
頭髮灰白的古風同樣非常正式的穿著西裝,當他在安妮的解釋後昂起頭那一刻,非常沉重的說出了一個:「有。」字,緊接著,從一堆文件中,拿出了小勐拉醫院的診斷書說道:「我東撣邦要向佤邦說明的是,前幾日,佤邦領導人阿德由於『中風』而住院,至今,仍然在治療當中,否則,他應該親自來參加這次談判的,請佤邦不要懷疑我們誠意。」
「放屁!」
「說謊!」
哈伊卡和民生相繼站了起來,指著電視機破口大罵!
連他們倆都看出來,阿德這擺明了是在用『生病』來躲『審判』,如此一來,不管我們提出讓阿德來佤邦接受審判、還是讓他去勐能照顧父親,他都可以躲在東撣邦一動不動。
你總不能讓一個『中風』的病人,去照顧另一個病人吧?
你要非這麼做,阿德沒準就能讓人從病房裡給扶出來,當著鏡頭的面,給你上演一出『口歪眼斜』的戲碼。
「坐下!」
我壓住了民生和哈伊卡的火氣說道:「就你們倆這沉不住氣的德性,得虧我沒給你們派去和談,要不然啊……」
哈伊卡與民生氣呼呼的坐在了沙發上,鏡頭給向安妮與半布拉時,我看見這倆人在一個相互對視後,同時轉身看向了身後!
這個小動作,讓陸明山臉上出現了陰狠的笑容,而我的心,卻託了底!
很顯然,不顯山不漏水的陸明山已經在安妮和半布拉面前展現出了自己的才華,否則,這次回眸就不應該存在。
半布拉說道:「請問,這是小勐拉哪家醫院給出的診斷結果?」
「安妮,這中風應該是中醫的說法吧,在西醫上,中風叫什麼?」
安妮回應道:「腦血管病。」
「瞅瞅,多危險,都病到腦袋上了。」
半布拉繼續說道:「我僅代表佤邦許先生,向東撣邦的阿德先生提出慰問。」
古風微微低頭表示:「感謝。」
半布拉再次開口:「相比小勐拉,邦康的醫院更為先進,我們的醫生也都是由東邊過來的,就診經驗豐富,不知道古風先生是否願意接受佤邦的幫助,將阿德先生轉院到小勐拉救治?」
「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