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作業是一件容易事麼?
肯定是。
照貓畫虎就行了。
只要記住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千萬別在寫完之後,連人家的名字一起寫上。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意思就是,真正的高手會在抄作業的同時,知道這份作業上哪一點對自己最有用。
我叫來了央榮,在他忙著徵兵、忙到不可開交的時候,占用了其寶貴時間,在我辦公室里,詳詳細細講述了什麼叫做『一國兩制』,等講完,反問道:「有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只要粘上軍事,央榮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聰明,立馬回答:「一國兩制,不在制,在下扶民意、上安人心,最關鍵的,是誰治!」
「東撣邦人要是同意自己管理自己,那就根本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他們和林家的牽聯,就只剩下了與林閔賢、阿德那一條線,屆時,咱們直接攻破孟波,這條線也就斷了。」
「換句話說,東撣邦人只剩下投降一途。」
我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
央榮繼續說道:「老規矩,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治理東撣邦的可以是你們自己人,也可以是你們自己的官員,但是,駐軍,必須得是咱們的人。」
「為了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東撣邦軍將會被咱們一步一步以『巡邊換防』為由全調出來,圍繞著整個邊境線轉圈,直到將咱們的佤邦軍調進去以後,再穩定整個局面。」
「那時候,東撣邦地面上的駐軍全是佤邦軍,東撣邦軍全在咱們的地盤上,再經歷過『整軍』將其徹底打散,東撣邦軍就和其他所有民族一樣,混雜在了佤邦軍的大部隊裡。」
央榮說到這兒,抬起頭看向了我:「哥,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就沒部隊的事了,只剩下了徹底控制住東撣邦局面的政局,那是我最擅長的地方。
「選舉。」
我冷笑著看向了央榮:「從邦康開始選舉,到時候咱們自己這頭組建『議會』,我呢,從邦康市長的位置上退下來,擔任『議會長』,來一場聲勢浩大的選舉,扶一個新人登上邦康市長的寶座。」
央榮剛要把眼睛立起來,我馬上安撫道:「做給別人看的……」
「進出口口岸和這麼多藥廠都在這兒,邦康不抓在咱們哥們手裡,我能放心麼?」
「再說,以現在咱們對佤邦的掌控,就算是我明天把這間辦公室讓出來,隨便找個人說,你就是市長了,你看有人聽他的麼?」
「邦康的選舉,是為了將選舉徹底推行下去……」
央榮咂吧了一下嘴唇:「你們政壇真難混,下邊的人可能根本都不知道這是又一次洗牌。」
「是啊,是該洗牌了,這一次,咱們洗的,是所有人能力不足還因為特殊時期必須在位置上的人……他們壓制了底層公職人員的上升渠道,哪怕咱們開了恩科,新進來的人也只能最底層做起,慢慢的,人向上沖的勁兒就會給磨沒了。」
「人吶,只有剛到工作崗位的時候,勁頭才是最足的,時間一久就會變成滑頭,這也是很多大廠常年招工,不斷清洗老員工的原因。」
這句話說完,我替很多『普通人』感到悲哀,上面需要的,是年輕人向上那股衝勁帶動著企業的發展,可誰又能常年如一日的往上沖呢?人上了年紀以後都會想要丑妻近地的安穩,有所懈怠是肯定的,而這肯定會出現的時候,就變成了企業毒瘤……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馬斯克那種工作狂,要人人都是那樣,馬斯克沒準只是最底層的小弟。
所以成功者設立了一樣樣的規矩,讓底下的人爬不上來,又在他們沒力氣拉車的時候,將其換掉,再換一批身強體壯的新人來繼續拉車,自己則坐在車上享受著大好河山的美妙風光,品味著勝利果實。
如今,我也變成了這樣,變成了貪婪的模樣。
為了不讓這模樣被人看出來,我穿上了西裝,打起了領帶,還帶上了金絲邊的眼鏡,就是想用外表將你們牢牢吸引住,不讓人看見我內心的骯髒。
我還會製造上升渠道和普通人容易滿足的娛樂方式,讓你們通過手機和各種花邊新聞當『安撫奶嘴』,將你們都圈養在營養箱裡,像《黑客帝國》一樣,不讓你看見真實世界的模樣。
而此刻,每當我認為自己已經壞到了頂點的時候,總是會發現自己還能更壞,並將其美其名曰『提升』。
我製造了每個月『1500』塊工資的『需求陷阱』,我還製造了『藥品』泛濫的『生命延續陷阱』,還給其他勢力製造了『經濟陷阱』讓所有人都在陷阱中掙扎,可他們每掙扎一圈,我的車輪就會向前滾動一寸,我,就會強大一分。
當這群人累得骨瘦如柴了,他們開始憤怒了,扭回頭去發現,早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我身邊的所有人都還身強體壯,有些人甚至已經變得肥胖、臃腫,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時,他們只能選擇忍受。
在我的笑聲中,被另外一批剛出社會的小年輕替換掉,然後在只能用酒精、手機麻醉自己的世界裡,拿吹牛逼當成人生中唯一養料,對付著活下去,再在別人問候『最近過得怎麼樣啊』的時候,回應一句『對付混吧』。
「哥,我走了啊。」
央榮起身離開辦公室的那一刻,和我說了這麼一句。
我囑咐著說道:「你記著……」
「自己別衝鋒陷陣、看住了剛結婚的布熱阿……知道啦!」他還挺不耐煩。
忽然間,我的身份好像徹底變了,我好像變成了老喬,那個曾經站在央榮和布熱阿身前,替他們遮風擋雨的人。
這兩個我最信得過的人,也成為了我手中的兩柄利劍,替我掌控著整個佤邦。
那份曾經被這兩個人當成了解世界真相的DNA報告,經過我幾次的混淆視聽之後,早已經沒人關注了,眼下就算是有人再拿出來攪風攪雨,他們哥倆也只會站在我身邊不為所動。
什麼真的假的?
你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敢認,我卻敢將他們留在身邊把命拿出來和他們浴血奮戰的時候,還有真假可言麼?
所以當你說我壞的時候,我承認,並且還能得意洋洋的昂起頭說:「關於這方面,我還有點天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