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京

  半夜的時候,天氣突然變化起來,烏雲密布,狂風大作,緊接著幾聲響雷,閃電密布,下起來瓢潑大雨。

  一連下了半個小時,雨勢變小,最後瀝瀝細雨,沒有一點停歇的意思。

  上半夜天熱受罪,睡也睡不著。下半夜雷電交加,疾風暴雨,這更是沒有一點困意。李昌憲披衣出來,站在屋檐下面,看到小院裡已經集滿了雨水。

  「少爺,明天一早還走嗎?」李柱從外面趟水過來。

  「走呀,就是明天下刀子,我們也要走。」

  李昌憲向北拱了拱手,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職責所在,皇命難違呀!」

  李柱抽了抽臉,勸解道:「時辰還早著吶,要不少爺再去睡一會?

  「睡不著呀!」李昌憲嘆了口氣。

  「我也睡不著。」李柱過來和李昌憲一起蹲在屋檐下看雨。

  李昌憲看看李柱,突然八卦一下問:「和小翠談了?」

  「是呀,啊.....少爺,你怎麼知道是小翠?」李柱驚的差點跳起來。他和小翠的事,都是偷偷地聯繫,知道的很少,少爺怎麼怎麼知道的?

  「李大柱告訴我的。」李昌憲絲毫沒有為出賣他人而羞愧。

  「我就知道李大柱這個大嘴巴,我上次要送小翠一個東西,他經常出門,我拜託他參考參考。」李柱一副很懊惱的樣子。

  「你叫李大柱參考參考?他的眼光,你也信?如果他能給你參考,何至於三十多歲了還是一個光棍漢子!你還不如找我,你少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曉!」

  李柱很是鄙視李昌憲,給李大柱說了僅多是在李府傳播,告訴少爺了,半個京城都恐怕知道了。說不定在茶樓,青樓,李昌憲一邊喝茶,一邊拿李柱的事情給朋友們講。

  「怎麼樣?願意和你去還是在府內等你?」李昌憲繼續八卦。

  「李翠不願意和我去,她家裡可能等不了!」李柱只是低下頭,不知想什麼。

  李昌憲看了看李柱,站起來拍了拍李柱,「天涯何處無芳草」

  「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參林」

  「世界那麼大,我們要出去看看!」

  「我們的終極目標是星辰大海!」

  「我只想要小翠!」李柱見少爺越說越離譜,趕緊回復道。

  「好了,這個時候屋裡涼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出發!」李昌憲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

  早上的時候,李昌憲睡過了頭,起晚了。

  推門出去,大家都在小院裡等他,東西都裝好了。

  看看天氣,已經放晴了呀。

  「哎呀,怎麼不喊我一聲!」

  「趕緊吃飯,怎麼?都吃完了,那好,稍等,我吃完就走。」

  李昌憲趕緊穿衣,洗臉,吃早餐。

  眾人無語,不是你要求今天早出門。

  現在太陽已經老高了,再晚天就熱得走不了。

  誰敢喊你,誰不知道你早晨賴床脾氣大嗎。

  李府大門外,四輛馬車早已準備就緒,李府好多人在等待李大少爺出門。

  五小姐好幾次想掙脫二姨娘的懷抱,她打算去李昌憲小院裡看看怎麼回事,哥哥怎麼還不出來。都叫二姨娘給拉回來了,囑咐她再等等,再等等,或許你哥哥十分不舍的離開,再懷念一下李府!

  大家都在李府門外面等煩了,大熱天的,等這麼長時間,一會就要烤焦了。

  「你看看我眉頭直冒汗。」

  「是呀,汗流的,我畫的妝要壞了。」

  但是沒有人敢走,老太太在一邊哪,老太太緊閉雙眼,一聲不發。

  二太太急躁地踢了踢門口的石子,招呼一個小丫鬟去看看李大少爺什麼時間出門。

  出個門怎麼這麼難呀!

  良久,李大少爺的身影出現了,只見他身穿淺綠色官服,頭戴籠冠,腰系綬帶,足蹬朝天履。

  李昌憲一路上只吐槽。

  大熱天的,被王婧美她們給套上這麼厚的官服,不熱嗎?

  眾人解釋,這是禮儀,起碼要穿到出京為止。

  還有,這他媽的是誰設計的官服,還是綠色的。

  當告知六品官服還是綠色的,李昌憲感到任重道遠,自己還得努力,爭取脫去這身綠皮,誰願意天天穿著一身綠,這不膈應人嗎?

  其他人不知道願意不願意,反正李昌憲是不想穿。

  一路上李昌憲穿著官服,感到渾身不舒服,包的嚴嚴實實的。還沒到大門口,頭上的汗就流下來了!

  太難為人了!

  見到李昌憲出來,老太太睜開眼,看了看李昌憲,只是淡淡地叮囑了幾句就走了。

  二太太只是說了一句,你二叔去早朝了,臨走前給你留下一句話,自求多福。轉身就走了。

  自求多福,什麼意思?

  這是不看好我這次出行呀。

  有必要嗎?都是親人,出門不會說點好聽的嗎?

  二叔,我鄙視你!

  詛咒你官場失意,情場得意!

  見老太太和二太太走了,眾人一鬨而散。

  原地只剩下李昌憲一班人和二姨娘和五小姐。

  二姨娘祝福了幾句。

  而五小姐拉住李昌憲,又把昨天的一些話再次說了一遍,最後哭泣著被二姨娘拉走了。

  李昌憲看著遠去的二姨娘和妹妹,心裡也是十分傷感,眼角禁不住流下眼淚。

  這就要走了呀!l

  出京!出京!出京!

  馬車晃晃悠悠慢慢地經過京城街道,李昌憲無心瀏覽,心情很沉重。這次離京,除非皇帝詔喚或者吏部述職,自己不能再回來了。

  很快,李昌憲從和親人離別的感傷中恢復過來,撩開馬車窗簾,看著熟悉的大街,熱鬧的人群,熱情招呼客人的小販。

  李昌憲突然站起來,朝窗簾外大聲喊:「各位,後會有期!」

  四周的人群一下子靜止了,大家都像看精神病似的看向李昌憲。

  李昌憲絲毫不在意,每過一處,都要拱手大喊一聲後會有期。

  東城門口,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和一個十五六的姑娘早已在路邊等候,等李昌憲的馬車隊來了,忙過來和李昌憲等行禮,李柱介紹這是趙元的兒子趙武和女兒趙靈。

  李昌憲點了點頭,安排李柱帶兩人和大家打個招呼,登上最後的一輛馬車上。

  經過東城門時,李昌憲意外地看到了趙又廷,很意外也很感動!

  我說嗎?怎麼不見朋友來送別,這不是來了嗎?

  「趙大少,這是要去哪?同路嗎?一塊走呀,朋友多了,多一條路呀。」

  「上次的事情,我看錯了,多收了你的錢,我一會安排李柱還你。」

  「有時間來嶺南來玩,我帶你!」

  「下一次來京城,我擺一場,大家多聚聚!」

  ......

  看到李昌憲還在囉嗦,趙又廷面無表情,趕緊打斷了李昌憲,抱拳說:「一路順風!」

  趙又廷又靠近李昌憲耳邊,說了一句:「李易峰和胡同他們幾個要對你使壞,已經出城了,你路上小心!」

  說完就直接走了。

  李易峰,胡同?還有誰?

  使壞?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呀!

  看了看前面馬車上的李柱,賊賊地一笑。

  趙又廷,看不出來呀,自己竟然有這麼個好朋友。

  下次碰到了,決定不再坑他了!

  趙又廷心裡說,李大少爺,你想多了,我只是對這個事情看不下去,提醒你一下。

  和你交朋友,下輩子吧!

  經過城門檢查後,馬車緩緩離開了京門。

  李昌憲把身上的官服一脫,帽子甩給李柱,把腳上的靴子一蹬。

  身穿半袖,大褲頭,赤腳。

  站在馬車上,大吼一聲:給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