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出邢台看起來乾淨,空曠的得讓人害怕。
他們給自己的神加諸莫須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扔石頭,用最不堪的語言謾罵她,然後燒死了她。
蘇南枝突然感覺太陽穴一陣劇烈的抽痛,腦袋在恍惚中越來越沉重。
天上的黑氣洶湧地翻騰著,怒吼著籠罩在頭頂,藤蔓瞬間被黑霧覆蓋。
再次回過神,天空變亮,蘇南枝發現自己被綁在處邢台的柴堆上,底下的人五官不再模糊。
而是一張張嫌惡,憤怒的嘴臉。
「燒死她!燒死她!她會帶來不祥!」
「這個妖物居然欺騙我們!燒死她!」
不知道是誰扔來的石頭砸在額頭,鮮血從眼皮流下,無論是額頭的疼痛,還有血液順著臉龐緩緩流下的觸感,都異常的真實。
蘇南枝看著行刑人手上的火把,被捆在背後的雙手用力掙扎,可任憑她怎麼努力也用不出能力,手腕被粗糙的麻繩磨掉皮也沒有掙脫出來。
喉嚨一陣刺痛,她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底下的罵聲越來越大,所有人都在為她的死亡歡呼叫好。
當初受過她幫助,從強盜手裡活下來的平民,還有。她是受人尊敬的神使時,給予過工作的人.
「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我女兒!燒死她!!!」
這個憤怒的男人,她還記得。
是他多次跪倒在她面前,求她救救自己的女兒。
她說過,她不會治病。
可男人不願相信,在台階下跪了兩天昏厥過去。
最終她還是心軟了,答應去試試,全城醫師都說男人的女兒是不治之症,最多還能活一周。
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真的治好了那個女孩。
這件事情讓更多人信奉她,一個村莊來的女孩,成為人們眼中真正的神明,連同她的父母親人也受到尊敬和優待。
可很快,代價就出現了。
用所謂的神力救回來的人,只是多活了一段時間,便突發暴病死去,還是以更痛苦的方式死去,就像在為偷來的時間付出代價。
原來病痛一直沒有消除,只是暫時被壓制,她的能力不足以支撐的時候就會反噬。
憤怒的人們和早就想除掉她的掌權者們,帶人闖進來,撕破她身上的華服,將她送上審判席。
極力解釋,不能在恐懼、厭惡她的力量的人們那裡,得到一條活路。
蘇南枝看著越來越近的火把,顧不上劇痛更加拼命地掙扎,手上鮮血染紅繩子,可她就是擺脫不了束縛。
用不出能力的絕望和無力湧上心頭,蘇南枝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緒,還是『她』的情緒。
如果只是進入過去的記憶,又怎麼會這麼真實,痛到這麼地步都沒有從記憶里出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人們推上神壇,又被人們拖下來,狼狽不堪的神使。
那些人懼怕她言靈的能力,所以用刑讓她再也不能說話。
蘇南枝眼看著火把落在腳下的整齊的柴堆上,艷麗的火光一下燃了起來,熱浪撲向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