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龍的氣息與末日石

  約瑟子爵的城堡內。

  冰狼子爵兩個兒子頗為有些遺憾地掃過他們的父親。

  冰狼子爵對伊維塔低頭，皺著眉頭，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我知道了。我以後會聽你的命令。在十字島的貴族與海盜們這個畸形的舞台上，你是外來者，但我不是。」

  「以後我會為你幫腔。」

  伊維塔好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似的，坐回椅子，道：「哦，我讓你損失慘重，讓你毫無尊嚴，你居然還要幫助我。有點可笑啊。先生。」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伊維塔捏住了鵝毛筆，那鵝毛筆頓時被一股火焰籠罩。

  見到伊維塔『兇惡』的模樣，冰狼子爵非常害怕，巫師領主和巫師海盜船長在十字島是有歷史因素加成他們的兇殘的。

  在十字島上的每個巫師領主都兇殘無比，不光是殺人那麼簡單，落入他們手中的敵人，每一個都有莫名其妙的恐怖結局。

  有人變成了羊被人吃掉，有人變成了魚，被自己家人買回去，煮熟了，有人身體四分五裂人卻還活著……

  正是因為如此，在冰狼子爵眼中，伊維塔就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

  他現在就害怕，伊維塔對他這麼做。

  那時，他想死，反而是有難度了。

  冰狼子爵看到身旁鐵山大騎士抽出劍，一臉兇惡地看著，頓時不敢起身靠近伊維塔，只敢跪著在遠處求情。

  冰狼子爵苦惱起來。「我都答應了成為您的附庸，你還想要怎麼辦？」

  伊維塔點頭。「但在貴族律法和王國律法之中，我們的爵位是一個等級的，那我們頂多結盟，附庸談不上。所以……」

  冰狼子爵嚇得以為伊維塔還是想要殺死他，他連忙為伊維塔出主意。「律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們總有繞開律法的方法，是吧。」

  「比如，我可以把我手下的一個男爵領地，用協議的方式送給您，您象徵性地給一枚金鎊即可。然後您再用那片男爵領地冊封我，這樣一來，我雖然和您都是子爵，在貴族律法之中屬於平行的領主，可我還是您的男爵。」

  「您可以通過那塊男爵領地，間接遙控我的整塊子爵領。」

  「而那塊男爵領，可以用我現在冰狼子爵領的直屬城堡周圍的領地，分裂出一個男爵領地。這樣一來，您等於控制了我的領地的首府，控制首府就等於控制整片領地了。」

  伊維塔對他點了點頭，但他正準備喝一杯水緩緩的時候，又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還是不對啊。你背後有人，不然你不會突然入侵我的領地，是以為我統治虛弱，根基不穩，所以想來占便宜啊。」

  「你背後的人讓我感到忌憚。」

  『刷~』，鐵山大騎士和凱爾末大騎士兩人全都把劍橫在他的肩頭，如同讓冰狼子爵上了斷頭台。

  在死亡的危機，與伊維塔的冷視下，冰狼子爵看到鐵山大騎士已經在切入他脖子的皮膚了，冰冷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不，他不想死！

  冰狼子爵想到那些讓自己打頭陣的人，突然生出一陣惱意。「是伯爵的管家請我去伊森罕堅伯爵的城堡，與我長談。」

  「他說您……您最近太過活躍，不適合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的生活，勸說我趁著您一個年輕人，沒人幫助，立足未穩的時候，搶點您的人和地，說以後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當時我被貪慾蒙蔽了。沒怎麼多想……就……」

  「就同意了。」

  伊維塔低頭思考起來。

  看來伊森罕堅伯爵對自己的意見很大，而且是從很早就開始了，但與這個老牌伯爵兼任老牌海盜船長翻臉，還是不明智的。

  因為他背後應該與七大傳奇海盜們，有非常緊密的聯繫。

  倒不是怕他，覺得什麼硬打下去，誰死誰輸不好說。

  只是現在自己勢力不夠，就好比是手裡握著一發子彈的獵人，他能殺死一個人，但殺了人手裡就沒子彈了。

  所以，他不能現在就與伯爵撕破臉。

  要忍一忍……

  再等一等……

  伊維塔對冰狼子爵說：「你的領地之中應該包含了雷牙懸崖。你對那裡知道多少……那裡的秘密。不要試圖欺騙我，如果你敢騙我，那你就死定了。」

  冰狼子爵看到鐵山大騎士的騎士劍又切深入了一些他脖子的皮膚，頓時驚慌道：「等等……」

  「我想想……那地方沒什麼特別的啊。」

  冰狼子爵皺著眉頭，迅速思考起來。「當初我分配到這個占據了我領地十分之一的荒地的時候，還為此大發雷霆，覺得是巨港總督偏心的結果。」

  「那裡就是一片常年有雷陣雨的荒地啊……」

  「只是我好欺負，所以才分給我。」

  「山頂上倒是一塊很有意思的石頭，我們叫它【雷獸岩】。它因為整日被雷陣雨劈打，因此具有了一些特殊的神異。」

  「就算平日沒有雷雨天也會在持續放電。」

  伊維塔瞳孔驟然縮小。

  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藍幻女巫說，使用關聯魔法會留下痕跡，讓被關聯的自然存在物產生某種特殊現象。

  一塊普通的石頭不管怎麼被雷電劈打，都不會變成隨時放電的神石的。

  所以，那石頭絕對還被關聯魔法關聯過。

  伊維塔努力壓制住情緒，不讓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現異常，他對冰狼子爵說：「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關於你的提議，我暫時可以考慮，但你的兩個兒子必須留在我這裡，我會安排人管理他們，給他們提供教學環境。」

  「以後就讓他們住在我這裡好了。你應該沒別的兒子了。對了，你那兩個在外的私生子，這個時候，也已經被我安排人請進我的城堡了。」

  冰狼子爵臉色蒼白地點頭，他沒想到，伊維塔就連他領地內的私生子都查到了。

  這樣一來，他的所有兒子都在伊維塔手中。

  再加上，他剛才一句話出賣了伊森罕堅伯爵，日後只能站在伊維塔這邊了。

  即便是他日後，真的背叛了伊維塔，伊維塔也能隨時用他的幾個兒子，去取代他。

  伊維塔讓鐵山大騎士和凱爾末大騎士放開了他，然後讓一個侍女帶子爵去城堡內洗浴和休息，晚餐時再見。

  冰狼子爵剛走到門口，他的兩個兒子連忙叫出聲來，一臉難過。

  「父親，你不能把我們留在這裡啊，您要帶我們一起回去啊。」

  「父親……」

  冰狼子爵陡然轉身，瞪向二人。「滾！」

  伊維塔瞥了眼他們，沒有在意。

  ……

  伊維塔在得知雷牙懸崖之後，立刻讓威爾遜和藍幻女巫騎兩匹戰馬，到那座懸崖上打探消息，結果當天晚上他就收到了信鴿，證實了他的猜想。

  所謂雷獸岩，的確是某種很強大的關聯魔法的成果。

  晚宴上，喬·約瑟管家彎腰，對伊維塔輕聲說：「伊森罕堅伯爵，請您今晚上去他的領地用餐。」

  「晚上？」伊維塔冷笑起來。「不去。」

  晚上才邀請自己過去，明顯是在刁難自己，等自己過去，估摸要後半夜了。

  這不是在折騰自己嗎？

  看來，是伯爵在用小人招數，故意為難自己。

  喬·約瑟管家略微為難。「大人，從前約瑟子爵不敢拒絕伯爵的請求的。伯爵爵位在十字島才不過八個人，而且他手中還有大量的海盜，他自己都是窮凶極惡的海盜出身，我怕……」

  「我怕您拒絕，會被他針對。」

  伊維塔只是低頭吃著牛排，一旁的侍女在小心地為他切割牛排。

  爐石女巫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針對？我們怕他？」

  伊維塔回了一句。「你去告訴他派過來的馬車夫，讓他給伯爵帶句話——我不去的原因，他自己不是知道嗎？！」

  喬·約瑟管家都被現在的領主給震驚了，他『啊』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伊維塔。

  在確定伊維塔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以後，他才匆匆轉身，去城堡外面找伯爵派過來的人。

  冰狼子爵也被請上了餐桌，他此時是只敢低頭吃飯，並深深覺得自己惹錯人了。

  人家連伯爵都敢不屑一顧啊。

  ……

  後半夜，伊森罕堅伯爵在自己的城堡內，臉色陰沉，他坐在長桌的次位上，陰沉地看著長桌上的滿桌的佳肴，極為不爽。

  很少有人敢不給他面子。

  他曾經在當海盜船長的時候，就別人稱為瘋子，也因此，旁人總是因為他夠瘋，而謙讓他，不敢往死里得罪他。

  這是他第一次被如此赤裸裸地拒絕。

  關鍵是，今天還有這位大人……

  伊森罕堅伯爵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那是一個拿著一本書，一邊讀書，一邊吃著櫻桃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件米色小馬甲，比起像是海盜，更像是一個富有的紳士。

  但伊森罕堅伯爵不敢得罪他，甚至隱隱自降半級，因為瘋子怕真的殺人狂啊。

  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這種人。

  伊森罕堅伯爵對他說：「邦尼特船長，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邀請他過來了，可他不過來啊。」

  邦尼特船長斜眼看了他一眼。「哦，那我回去了。」

  自認為是瘋子的伊森罕堅伯爵頓時覺得自己脊背發涼，全部都是汗水，因為他知道邦尼特船長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不需要【死亡復仇號】來。」伊森罕堅伯爵咽下口水道。「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約到他的。」

  邦尼特船長嘆了口氣。「我和你的合作一直都是不錯的。」

  「每年我在你這裡提到的人頭，都足夠我的船員飽餐。所以我真的不想破壞我們的合作。但你要知道，那小子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太多地方的人關注，但因為某個船長在保他，我們不能對他直接動手。」

  「我沒時間給你啊。」

  「你不能對他的領地發動戰爭嗎？」

  伊森罕堅伯爵也不是人家的附屬，他對發動戰爭，還是很慎重的。「是這樣的，我的好船長。發動戰爭是要慎重的，從他快速解決冰狼子爵來看，他領地的軍隊不弱，我不能隨意開戰……」

  「但您放心……他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仗著一點聰明和勇武，就瞧不起他人。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我會為您約到他的，他會被我約來的。」

  「只要他見到了我的兇殘，他絕對會感到害怕，並屈服於我的。」

  伊森罕堅伯爵下了死保證，臉上露出來了癲狂的神色。「我用我這條右手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在一周內，讓他過來，否則我就當場砍下這條手臂。」

  邦尼特船長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一條手臂不夠，也太殘忍了，我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最是心慈。這樣……如果你賭約輸掉了，你還是自殺吧。」

  邦尼特船長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至少有五個國王在盯著這件事情，你覺得就算我能忍你，別人能忍你嗎？」

  伊森罕堅伯爵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雙手有些顫抖。「這麼嚴重嗎？」

  「船長……那個叫伊維塔的小子，到底在查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如果是這樣，派人殺了他不就可以了嗎！」

  邦尼特船長繼續看著手裡的書，溫文爾雅道：「查什麼，與你無關。怎麼，你也要知道？知道，然後找死？」

  伊森罕堅伯爵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聽、我不聽……」

  邦尼特船長合上書，滿意地看著他。「總之你可以傷他，但不能留下不可回復的傷害和殺死他。因為出乎意料的是，永無島號的船長和波茨坦的女王，都在保他。」

  「你不用知道太多的，你只要有信心即可。知道太多，對你的生命安全，並無幫助，只有危害。」

  伊森罕堅伯爵覺得自己心臟跳得太快了，「我知道了。我會讓那個小鬼見識見識我的狠辣的。」

  「我就不信，他能硬氣到哪裡去。請您和那些……貴人放心。」

  ……

  夜晚，萬里無雲。

  雷牙懸崖處的最高的地方，伊維塔看著藍幻女巫在地上劃出倒五芒星的痕跡，然後在某個角上，放上了迷迭香草。

  接著，藍幻女巫口中振振有詞，念動咒語。

  接著整個法陣上飄飛的迷迭香草的煙霧，仿佛被某隻巨手扭動，凝聚在一處。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竟然瞬間變得烏雲密布，其中有雷電閃過。

  藍幻女巫咬牙。「這裡的魔法……好強大，即便是過去了六十年，竟還如此強大……」

  「這是雙重關聯……」

  「她還關聯了六十年前，當時的雷陣雨……」

  「天啊……她的魔法遠遠勝過我，幫我，不，別進來……」

  伊維塔看到在藍幻女巫的身後，竟然隱隱出現了一座巍峨的五層城堡，其豪華程度表面竟然金碧輝煌。

  而且在這城堡的頂端上，竟然有一塊被三道黑紅色詭異兇惡的光輪包圍著的巨大石塊。

  爐石女巫對伊維塔驚喜無比，眼神里盯著遠方的城堡頂端說：「那是構造靈魂宮殿的最好的材料——末日石。這種石頭非常稀有，傳說是世界毀滅後，遺留下來的那部分無法被毀滅的物質，遺落在我們的世界了而已。天啊，居然能在這裡遇見，您的運氣太好了。」

  伊維塔一把拽住，只看見好處，沒看見壞處的爐石女巫。

  爐石女巫不解地看著他。

  伊維塔指向前方，爐石女巫頓時愕然地看到了藍幻女巫的身體逐漸佝僂，臉上長出來了老人斑，鼻子變得又大又粗又蠢……

  有人在用留在這裡的意念，上身藍幻女巫。

  她是誰？

  『呵呵呵呵……你們幾個小娃娃到這裡來幹什麼，老朽是好心的，你們還是自己離開比較好。奶奶我呀，最不喜歡吃的就是你們這些沒什麼肉的小孩了。』藍幻女巫一說話，就有龍息出現，那是一種難聞的硫磺味，其中有不滅的火焰在閃爍。『我可不是喜歡嚇小孩的那種老奶奶，到一邊去。』

  控制藍幻女巫的老女巫，甚至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三枚糖果，丟在伊維塔和爐石女巫，還有卡米齊日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