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塵世最強的巫術
魚店鋪里的中年人老闆，突然臉上沒了看到客人見到店裡來的笑容了，反而是換上了一副兇惡的神情，走過來對伊維塔和他身邊的年輕人說：「我今天不開門了。」
「本店今天關門，我不賣了，你們出去。」
伊維塔還沒有開口，但是他身邊的年輕人竟提前開口，瞪著店老闆說：「現在大白天的，你開門做生意的，居然要把顧客趕出去，這不合適。」
「我們不會出去的。伊維塔大人，我是卡米齊日·克洛維，請您一定要聽我的，買下這個店鋪里的所有魚，並且不能殺死任何一條魚，這樣一來，你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店老闆頓時火了，瞪起來了三角眼，還動手要推人，想要把伊維塔與卡米齊日·克洛維，還有爐石女巫和鐵山大騎士都推出店門，「你們都給我出去，這裡是我的店鋪，我想想要什麼時候做生意，就什麼時候做生意，你們管我什麼時候關店門。」
「今天我不賣魚了。你們還想要購買到這裡全部的魚？」
「做夢吧。今天我一條都不賣了。」
就在他被卡米齊日·克洛維推出了店門，又要蠻橫地把伊維塔退出去，雙手要碰到伊維塔的衣領的時候，鐵山大騎士伸出他那比店主和普通壯年男性的胳膊都粗大的手掌，揪住對方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讓他只能踮起腳尖，才能勉強碰觸地面。
「你……你要幹什麼？」店老闆慌張地說，聲音都有些哆嗦，畢竟一個小巨人般的大騎士提著他的衣領，讓他有一種隨時會死亡的危機感。「楓葉鎮可是有民兵衛隊的，你一個再怎麼厲害，也要害怕一群衛兵吧！」
鐵山大騎士不屑地冷笑了起來，仿佛是聽到了某種笑話。「伊維塔大人，要我殺了他嗎？他冒犯了您，就算是在楓葉鎮殺死他，我想也是合理的。」
伊維塔搖頭。「畢竟是在我自己的領地上，我可不想剛當這裡的幾天領主，就讓人覺得我是一個暴虐之人，這對楓葉鎮的經商環境不利。雖然說，這個小鎮已經在海盜們的淫威下數十年了。」
漁鋪的店老闆聽到伊維塔居然是楓葉鎮的領主後，眼睛都瞪得直了，他這才知道，他是踢到了鐵板。
可他又不能真的讓伊維塔，按照克洛維的要求，購買走店鋪里的所有魚。
伊維塔對他說：「在我的領地內，在我的土地上，要把我趕出去，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啊。」
魚鋪的店老闆訕笑起來，他也覺得確實離譜。「領主老爺，我之前是絕對不知道您的身份，才敢說那些胡話。但……您買走一部分魚好了，不能全部買走。」
「這樣行嗎？」
伊維塔笑了笑，低頭看向青石地面沒有說話。
鐵山大騎士怒吼起來。「我們是在和你談論某種條件？」
「我們要買走這裡的所有魚，這裡的魚的單價是多少？」
在鐵山大騎士的怒吼之下，魚鋪的店老闆低聲說：「一尾無論大小，都要算1先令，那條尾巴是紅色的魚身是黑白色的鯉魚，要賣100金鎊。」
「那兩條尾巴是黑白色，但身體是紅色的鯉魚，每條要賣50金鎊。」
「去掉那三條最貴的魚，這裡一共有三百零二條魚，所以您要給我三百零二枚先令，再加上兩百金鎊……」
伊維塔詫異地看了一眼他，勾起嘴角。「老闆，你還真的會做生意，你告訴我，普通的用來吃的魚，你要一尾賣一枚先令？至於那三條魚，莫非是金子做的嗎？」
鐵山大騎士眼神立即不善起來。
店鋪老闆連連擺手說：「不不不不……我只能賣出這個價格，你們不懂為什麼，尊敬的領主老爺，我只能用這個價格賣魚，而且你必須向我支付這筆錢。」
鐵山大騎士怒斥。「你既然是這裡的老闆，定什麼價格，以什麼價格賣出，這不是你的權利？？！」
店鋪老闆臉上都是驚恐和害怕，再無一點凶氣。「我真的不能降價。」
克洛維突然插嘴說：「請等一下，伊維塔大人，請您按照他的價格購買這些魚。我保證，您一定不會後悔花這筆錢的。」
「我用我的人身來作為抵押。」
「如果我欺騙了您，那您就可以隨時殺我，任何人都說不出什麼來。」
「到時候我會告訴所有人，是我自取滅亡。」
伊維塔皺著眉頭，對爐石女巫說：「去叫威爾遜過來，我需要他的精神強迫能力。」
這個店裡的魚絕對有問題。就算是購買，規矩都很大。店老闆的行為也很詭異，他在抗拒有人一次性買下來所有的魚。
或者說，他在介意，有人在克洛維的建議下，一次性從他的店鋪里購買所有的魚。
爐石女巫立即變成了一隻禿鷲，並且在伊維塔頭頂縈繞了兩圈。「冕下，在我檢查之下那些魚好像是普通的魚。」
「並無什麼特別。我以前遇見過，有一店鋪老闆，因為自己的貨物賣不出去，所以讓自己的夥計到街頭上假裝是找茬的，以此吸引路人來他家店鋪購買貨物。」
「或許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伊維塔道：「是什麼情況，讓威爾遜來了，我就知道了。」
「鐵山大騎士你給那店主兩百十五枚金鎊，再加兩枚先令。」
爐石女巫化身的禿鷲，頓時飛了出去。
而在克洛維激動的眼神，和店老闆難看的臉色下，鐵山大騎士從自己腰間取下了一大袋子，他細細數了袋子裡的金幣，然後把裝滿金幣的布袋扔在了桌子上。
袋子裡的金幣，頓時發出來清脆的碰撞聲音。
鐵山大騎士對店鋪老闆說：「少了一枚金幣，能不能賒帳？」
店鋪老闆立即為難地說：「不行啊，一枚都不能少。」
「這是她定下的規矩。」
克洛維從自己衣服里掏出一枚金幣，對伊維塔說：「大人，我這裡恰好有一枚金幣，正好能派上用場，我在這裡向萬物之神發誓，我無償把金幣贈予您。」
伊維塔皺著眉頭。
對方的用詞這麼謹慎，這能說明很多問題。
一般人只有在宗教祈禱、重要魔法儀式和特殊盛大禮儀上，才需要這麼做。
所以，這個魚店鋪或許是涉及了某種儀式。
大約是十五分鐘，威爾遜就一路小跑過來，甚至比爐石女巫化身的禿鷲還要快一點，威爾遜來到這個店鋪里後，伊維塔對他稍微解釋了一下情況。
威爾遜就看著店鋪老闆，說：「告訴我……為什麼不能給這些魚降價，為什麼之前要趕伊維塔走，這些魚都是什麼魚，來源是哪裡？！」
店鋪老闆雙眼迷糊，他呆呆地說：「是一周前的一個非常漂亮的貴婦，交給我的。」
「一周前的一個晚上，已經太晚了，根本沒客人了，我正要關鋪，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黑玫瑰一樣的禮服的盛裝女人，她讓她的馬夫提了二十個竹篾籮筐的魚，委託給了我。」
「要我幫她販賣這些魚，並且她三我七，按照這些價格分成。」
「我看這些魚的賣相確實不錯，所以答應了，但讓我倒霉的事情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她有兩個條件，第一，不能把魚賣給克洛維家族的人。」
「第二，不能隨意變動魚的價格，不能故意弄死這些魚。並且一定要我把所有魚賣出去，才能再賣其它的魚。」
店鋪老闆委屈地說：「這幾天我也在發愁，這些魚的定價太高了，根本沒多少人會買，至少少數人會為了新奇感而購買這些魚。」
「我也問過，那個穿著盛裝禮服的女人。她真是貴不可言，我覺得自己與她說話，都是一種榮幸。我問她，為什麼要把這些魚的價格訂得那麼高。」
「她卻這樣說，『農夫有農夫的價格，伯爵有伯爵的價格。』」
「然後，她就走了，走之前，她還告訴我——如果我違背了答應她的條件，那麼我就會被自己的影子殺死。起初我根本不相信。」
魚鋪老闆流露出來了一個驚恐的神色。「但後來，有一次我私自把一條魚用3便士的價格，賣了出去，我本來還暗自高興，因為本來沒發生什麼事情。可當天夜裡，我居然看到自己的影子變成了那個女人的形狀，她——我的影子質問我，一個人若是沒有了誠信，不知道可不可以？」
「接著我的影子——她的形狀，居然離開了我，並去我的廚房拿了一把菜刀，並手起刀落間砍下了我左手的小手指。」
魚鋪老闆驚恐地舉起他少了一截小手指的左手說：「您看就是這樣。我這才知道，自己的這次委託根本就是一次大麻煩。我一直想要把所有魚都賣出去，但真的很難，這個價格太貴了，沒人會傻到用這個價格來買魚。」
「那樣的話，他們還不如自己買點捕魚設備，自己去河裡和海里捕魚。十字島本來就漁業發達，在這裡根本不缺少魚。」
魚的店鋪老闆對伊維塔說：「接著今天，我見到您和克洛維那個臭小子一起進店。我想到了那個高貴的女巫對我的警告，我就想著把你們趕出店門。」
「大人們，我並不是壞人，請你們不要購買我的魚了。」
「我是害怕我的影子會再次傷害我啊。」
克洛維聽到他說這話，頓時著急了，也對伊維塔說：「大人，您如果能購買下這些魚，一定能幫助您擴張您的領土，並且還能做下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拜託您了。」
伊維塔皺起眉頭，扭頭問向爐石女巫。「操縱別人的影子，讓別人的影子攻擊本人，這至少是什麼等級的女巫。」
爐石女巫聽得也是心驚。「這其中肯定同時涉及到律法魔法和變形術，因此對方至少是高等女巫啊。」
「但我不知道，她現在位於什麼地方，如果她還在十字島，那麼這個魔法也不算太厲害。」
「可如果她早就不在十字島上了，她的魔法還在影響著別人的影子，那她的魔法等級就太高了。」
「可這麼厲害的女巫，為什麼要和魚過不去？」
伊維塔搖頭。「我看她分明是跟什麼人有仇，她不是在和魚過不去，而是和人過不不去，只是不知道的是，她要這麼賣魚的原因。」
克洛維連忙對伊維塔說：「大人，請您將您剛才用兩百金鎊購買到的魚，全部放生到河裡去。」
爐石女巫簡直要心疼死了。「冕下，我們至少要吃上一兩條吧。這樣我們也太虧了。」
「我看不如就把那條最貴的，價值一百金鎊，魚身體是黑白色的那條吃了算了，我們這樣也不算是太虧本，畢竟是吃到肚子裡去了。」
克洛維嚇得六神無主，只能茫然地看向伊維塔。「大人……不能這樣……」
「這樣會前功盡棄，只差最後一步了……只有您才能如此好心和聽取他人建議，之前我試過了不知道多少次，所有人都拒絕了我，大人……」
伊維塔對爐石女巫無語了，他沒接話茬，只是讓鐵山大騎士、威爾遜和爐石女巫，甚至是克洛維和店鋪老闆，都幫忙提著木桶，要把這些魚搬小鎮邊緣的楓葉河去。
……
楓葉河上，伊維塔讓他們把魚桶里的魚全都扔進了河水，頓時那一尾尾大魚都貪婪地爭先恐後地跳躍到河水裡，在河水裡徜徉。
遠處，羅爾羅夫帶著三個一臉兇悍相的男人，從遠處走來。「伊維塔領主，你真是讓我好找，這三個是我的朋友，我想要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這些都是沉船港有名的海盜和走私者家族代表啊。」
「嗯？你在放生魚？」
「伊維塔先生，你這麼有閒情逸緻？」
總督身邊的大海盜青山船長對伊維塔的行為極度不滿，他認為伊維塔輕慢了他，「我怎麼看自己好像不受歡迎了，伊維塔先生一直看著河水裡的幾尾破魚，也不願意看我。」
「難道我還沒那幾條魚重要嗎。」
火山船長之前與伊維塔一起並肩作戰過，因此對伊維塔有幾分好感。「哈哈哈……說得這麼嚴重幹什麼。」
「伊維塔先生，你這麼喜歡看水？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天生的海盜。」
伊維塔卻豎起手指，示意他們幾個安靜下來，他看著河水裡的魚，臉上露出來了驚駭。「居然會有這種事情。這些魚……不是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