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鏡子裡的空間與阿拔斯帝國（4471）

  伊維塔被賈科森商人引入了帳篷，帳篷內是繁雜的飾品，還有幾個赤裸的女人和一張龐大的天鵝絨床墊，空氣里散發著淫靡的氣味。

  老女巫翻了一個白眼。「奴隸城邦的人的特色，那兒的人與魔法黑森林的人不同，他們一個個都是屈服於自身欲望之下的軟弱之人。」

  伊維塔若有所思，大概就是阿特拉斯山脈地區的人，活得比較開放吧。

  賈科森假裝沒有聽見。

  他從角落裡扒拉出一個鐵箱子，並用身上的鑰匙打開箱子，裡面有一堆雜亂的物品，他仔細翻找，從裡面拿出來了一根繩子、一面單手大的鏡子，一朵蘑菇，一個羊皮卷。

  「這是我從糖果屋裡，偷來的東西。」賈科森說：「但老實說，我只搞懂了最好搞懂的繩子，其它三件物品在我手裡二十多年了，我卻沒有搞懂它們的作用。」

  「這個鏡子的作用，我倒是隱約弄懂了一些。」

  他推掉一張木桌上的所有物品，把四件東西擺放在了桌子上面。

  伊維塔對老女巫，說：「爐石大女巫，你來看一下，這四件物品。」

  爐石女巫掃過一眼。「繩子上面有很強的黑魔法。」

  「這面鏡子……冕下，我們的運氣真好，這面鏡子本來就有很強大的黑魔法，你看……」

  「這個鏡子是一個儲物箱，鏡面背後自帶了儲物用的空間。」

  老女巫握住鏡子，左手在鏡面上摸索，在摸了鏡面一圈兒後，她把大拇指用力地按在鏡子的左上角里，然後大拇指竟然陷了進去，緊接著她整條手臂都陷了進去。

  伊維塔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冕下，這可能是糖果女巫用來裝東西的鏡子，不知道怎麼的，被這個庸商給偷了。」老女巫的整條手臂沒入鏡子內部，「我幫你看看，這鏡子內部有多大。」

  「這裡面可能還裝著一些東西。」

  「我看看，裡面至少有半個房間那麼大啊，好東西啊。」

  「誒呦……」

  老女巫呆住了，「裡面……裡面竟然還有一個人！」

  「還是一個獵魔人！」

  「我的手！」

  她吃痛得把手拔了出來，此時她的整條手臂，被三支箭矢貫穿。

  不僅如此，更嚴重的是，三道紅色的【&】字圖案出現在她的左手手臂上，老女巫黑色的袍袖與這三個【&】圖案接觸，立刻就燃燒了起來。

  接著，她的皮膚也快要燃燒起來了。

  老女巫大驚失色，「是獵魔人的火之退魔箭！」

  「我！」

  「冕下，把火中劍借我。」

  伊維塔毫不猶豫，在雙手沒有動一下的情況之下，取下背上的火中劍，扔給了老女巫。

  老女巫拿到火中劍，毫不猶豫，直接揮下火中劍，把她整條左手臂砍了下來。

  手臂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在地上止住。

  但是手臂在脫離她的身體以後，那出現在她手臂上的三個【&】符號，也消失不見了。

  老女巫怒視向賈科森，「這個鏡子裡居然有一個大活人。」

  「庸商，伱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嗯？」

  賈科森也是慌了，看著老女巫掉在地上的左手臂，以及貫穿她手臂的弩箭，生怕伊維塔拒絕購買，以及老女巫要他賠醫藥費。

  賈科森苦著臉，說：「這不對啊。」

  「這面鏡子已經在我手中二十年了，我一直沒有發現，裡面居然還有一個人！」

  「對了，我沒有把整條手臂伸進去過，我最多就是把手伸進去了而已。」

  他想到這裡，也是臉色一白，慶幸不已。

  幸好他最多只是把手伸進去過。

  否則，他不就死定了嗎。

  不過，沒有檢驗好貨物，以至於客人受傷，這的確是他的責任。

  所以，賈科森有些心虛。

  伊維塔搞明白了，看來糖果屋裡的女巫，把一個獵魔人裝入了這個鏡子裡，但當時又剛好鏡子被這個商人偷走了。

  而商人不知道鏡子裡面有人，所以導致這個獵魔人，在鏡子裡被生生關押了二十年。

  老女巫略有些後怕地把鏡子放回桌面。

  這個鏡子看起來很奢華，鏡子的邊緣有繁複的金色糖果的圖案，有麥芽糖、草莓糖等，而背面則是古樸卻華貴的黃銅。

  在這個年代，黃銅不一定比金子便宜。

  老女巫對伊維塔，道：「獵魔人有四大技藝，一，弓箭的技藝；二，使用法印的技藝；三，使用魔藥的技藝；四，使用雙手劍的技藝。」

  「獵魔人就是一個魔藥催生的種族，每通過一次試煉，他們的肉體力量，法印力量就會上升一個等級。所以使用魔藥是他們的老本行，黑狼之前用過的震盪藥劑，這種魔藥的配方也只有少數女巫、巫師和獅鷲學派的獵魔人手中有。」

  「而剛才，我左手臂上出現的印記，則是法印技藝。」

  老女巫有些後怕。「鏡子的附屬空間裡的獵魔人，大概是通過了第五次試煉的獵魔人，對應騎士里的大騎士，巫師里的大巫師。」

  「實力很強。」

  「他剛才的火之退魔印記，是獵魔人其中一個學派的專屬印記。」

  「該印記專門對付女巫和巫師，對我們的殺傷力是成倍增長的，對普通人反而基本上就是一個鐵烙而已。」

  伊維塔點了點頭。

  看來如字面上的意思，獵魔人對付魔法生物和女巫這類東西，是比較強勢的職業，但是對付普通人和騎士，就是弱勢方了。

  上次，黑狼為了幫自己攔住一個有兩個超凡器官的騎士，身上被戳了好幾刀。

  要不是後來帕爾維加的城市民兵組團過去幫他，他估計得交代在市政廳附近的一個走廊內。

  伊維塔看著那鏡子有些棘手，自己還需要想辦法，解決掉鏡子裡面一個通過了第五次試煉的獵魔人。

  他比黑狼的試煉次數，還要多一次啊。

  不過問題似乎也不大。

  自己可以找黑狼過來，看看同是獵魔人，他們能否溝通一下。

  老女巫也不在乎自己少了一條左手，反正對她來說，再換一條備用的就是了，如果沒有備用的，那就從別人身體上拆下來一條手臂就行。

  她指著蘑菇說：「這是魔法黑森林裡面特有的產物，放大蘑菇。」

  「吃下放大蘑菇的人的身體，可以變成原本的十倍大小，可以持續1個小時。不過非常危險，因為吃下去的人，只是體積變大了，質量卻不會有變化，所以變大的人容易骨折和飛起來。」

  賈科森商人，也有點害怕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門。「幸好我沒吃過。」

  「伊維塔大人，要不你一起把蘑菇買了吧，或許這對你能有用。」

  伊維塔保持沉默。

  自己要這玩意有啥用。

  估計會很貴，畢竟效果還是很神奇的，就是沒有作用而已。

  老女巫打開最後一個羊皮捲軸，本來她還比較漫不經心，但是她看了第一行內容就認真起來了。「嗯？這是阿拉德——亞述語。」

  「在很多故事傳說之中，阿拉德——亞述語都是傳說之中，人類的第一個帝國，不過它所處的年代，已經與古之文明和古前世界所存在的年代，相隔甚遠。」

  「離我們現在所在的年代，更是天方夜譚。」

  「這已經是漫長到，不知道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些人編造出來的東西。」

  老女巫讀出來了上面的文字記載，「我用阿拉德語記錄下我的生活，這是來自阿拔斯帝國的最後一位公主的悲鳴，為了保持這個國家的存在，我先後被嫁給了8位皇室。」

  「可帝國依然破碎。」

  「隨著帝國的破碎，普世律法——文字也被破碎，當我再一次試圖統一這個世界的語言的時候，換來的卻是更加破碎的文字體系。」

  「達雅·阿拔斯是一個罪女。」

  「但我卻知道，阿拔斯的普世律法必然破碎，就好像是阿拉德的普世律法必然破碎一般。」

  「追尋律法之人必然受到天譴！」

  「但我寫下這個懺悔之書，是想要告訴後人，如果想要追尋律法，請一定要留意與阿拔斯帝國有關的文字。如果你能在後世克服那惶惶不可違背之存在，凝聚出普世律法——文字，達雅·阿拔斯將會感謝您，並把我剩下的靈性全部化為對你的【祝福魔法】，以保佑你的命運不慘遭篡改。」

  「但或許，就連這個捲軸都無法保存，我複製了一萬多份，不知道有多少份能留存到後世，又能留存多久！」

  老女巫蹙起來眉頭，她頓時明白，這應該糖果屋女巫收藏的秘聞。

  因為接下來，居然還有兩種文字，一種是古前世界的文字。

  老女巫在學習文字這塊，還是得天獨厚的，本身爐石堡就是著名的典籍中心。

  她毫無壓力地念出古前世界的文字，【達雅·阿拔斯的命運，似乎是我們的世界正在面臨的命運，我始終感覺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無法無縫聯繫起來，仿佛缺少了一個推動力，但這個推動力我並不能看見，我可以假稱『它』！我們與火之文明的戰爭，或許是徒勞的，我們或許一直搞錯了真正的敵人。】

  接著，老女巫念出來了古之文字。「冕下，這段文字居然有署名，是暴君【肖】！」

  伊維塔催促她繼續說下去。

  老女巫接著說：「達雅·阿拔斯不過是一個女人，著名的古前世界的哲學家——大帝的老師【圖多德古思·什也不過是一個老人，他們的擔心毫無道理，不過是為失敗者找的藉口，而不去努力抗爭。文明是會墮落的，可那樣又如何，再搜集一次律法即可，搜集律法需要『容器』，這『容器』便是君王的器量。】」

  讀完了以後，爐石大女巫把捲軸扔回了桌面，雙手一攤，「冕下，沒了。」

  伊維塔瞪大眼睛，與她對視了一會兒。

  兩人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老女巫覺得自己跟著魔神，最大的收穫，就是遇到了一堆古代遺物，知道了許多的歷史事實。

  但兩人沒想到，在古前世界以前，還有更古老的文明，更古老的世界。

  伊維塔略有些驚疑不定。「這是我第二次遇到那句話了——『追尋律法之人必遭天譴』。」

  「普世律法為什麼都逃不過破碎的命運？」

  「這與文明隕落有關係嗎？」

  「看來，這個公主應該是把這個寫下來，想讓後人看見的。」

  「看來，這個世界的古代世界比我想像得還要複雜。」

  「而且圖多德古思·什說的無形敵人『它』，是否真的存在？」

  「肖說文明終究會墮落是什麼意思，容器又是什麼意思，如果我想要拿到千歲火，需要一個類似萬神殿那樣承載律法的東西嗎？」

  「會墮落的文明，與千歲火的熄滅，不知道有沒有聯繫。」

  老女巫點了點頭。「冕下，看來這個世界很多條律法，不是我們當代凝聚出來，也不是我們上一個時代，或者是上上個時代凝聚出來的，而是在古老遙遠到仿佛是傳說的那個年代，就出現的。」

  伊維塔搖了搖頭，「我們先面對眼前的危機吧。」

  「還是快點買到鏡子，修煉靈鏡占卜術，凝聚靈魂上的靈知迷霧結構。」

  「我們領地很快就會成為各路人馬進入安布羅斯的要道。」

  「何況……」

  大饑荒馬上要來臨了，也不知道自己領地能不能頂過這一波戰爭加饑荒。

  賈科森商人小聲地問兩位。「那麼伊維塔大人，你們要把這個捲軸買回去，好好研究嗎？」

  伊維塔一臉古怪地扭頭。

  上面的內容，我都看完了，我買這個捲軸回去有啥用。

  我又不需要封鎖上面的信息。

  再說，能看懂上面文字的人也少，否則這商人也不至於，到手二十年了才終於在老女巫的幫助下，知道上面的內容。

  不過看他的樣子云里霧裡的，估計沒過一會，就會忘記大部分的內容。

  老女巫直接把捲軸扔到商人的懷裡。「你覺得可能嗎？下次記得不要讓客人看捲軸或書上的內容，都看完了，還要買什麼呢。」

  「鏡子，一百金鎊。」

  「怎麼樣？」

  賈科森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他還想要漲價。

  這個鏡子裡面有一個半個房子大的空間，不只是能當鏡子用，還能當移動的儲物屋用。

  要不是因為他剛知道裡面居然還有一個第三等級的獵魔人，他都未必想要賣出去呢。

  他自己也很需要這種東西。

  老女巫提醒他。「你這鏡子裡面還有一個大麻煩。」

  「那個獵魔人被關在一個地方二十年，腦子早就不正常了，你覺得除了我們這種慷慨的客人會向你購買你這等物品以外，誰還會購買？」

  「平庸的商人，請你搞清楚一些重點。」

  賈科森一聽，覺得也是。

  他這算是有嚴重問題的貨物了。

  最終在他的扭扭捏捏與老女巫的咄咄逼人之下，伊維塔用一百金鎊的價格，購買到了這個鏡子。

  伊維塔與老女巫買到了自己要的東西，頓時想要返回莫洛男爵領地。

  因為東西到手了，再加上之前從食人魔祭祀那裡獲得的手指，他們可以開始，靈鏡占卜術的學習了。

  還有就是，阿爾薩斯現任的王太子傑龍，與十三自治州的大市長，按著潘神所說的，看這時間，這幾天差不多要通過莫洛男爵領，進入安布羅斯了。

  伊維塔倒是沒別的想法，就是覺得可以趁機在仇人身上打劫一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