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獲得兩大魔法源與 黑巫婆的龍之鄉（4649）

  畫面破碎以後，伊維塔的注意力回到了火焰巨人的世界。

  他輕輕喘息，詢問道：「我能問一下，如果正常死亡的話，人會去哪裡？」

  火焰之中，梅麗莎面無表情道：「在律法之火外死去的人的靈魂的一部分，會進入不同的死後領域。」

  「但死後肯定會帶走一些東西，這正是魔法無法復活人的原因之一，只有一小部分的靈魂主體可以進入那些死後世界。」

  「例如，研究黑魔法的人的靈魂，在被萬物之主排斥以後，可能會進入黑暗女王的黑暗領域，黑暗領域是目前已知最大的黑魔法集中地，那裡的時空是混亂的，因為那是在聖座的輝光升起來之前，就存在的領域。」

  「有些喜歡說謊的人死後，可能會被黑巫婆召喚去，進入龍之鄉。」

  伊維塔眉頭一挑，黑巫婆是長公主的老師，不知道對方特地拿這人出來舉例子，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和黑巫婆多少有些關係。

  只是黑巫婆住在龍之鄉？

  她與龍有什麼聯繫？

  梅麗莎說：「黑巫婆可以變成滅世的黑龍，她是當世最為強大的龍女巫，不過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本人雖然可以變成龍，卻不太愛飛，龍都不太積極，所以她僱傭了一個男人變成的烏鴉，作為她的耳目。」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死後領域，根據不同的人群劃分，有些比較弱小的死後世界，則是按照地域劃分。」

  「例如，精靈之森的黑鳳凰，死在森林附近的生物的靈魂會被強制吸入森林之中，變成遊蕩在森林裡的各類精靈，據聞那片森林裡的精靈的種類數量已經達到了上萬，從地上的菌類，到花草樹木，再到天上的飛鳥走禽，無一不是精靈。」

  「還有一些地方，是只有特定種族死去之後，才能去的，比如精靈死後，他們會進入黑仙子的菜園。」

  「當然，也可能會進入白仙子的花園。」

  「伊維塔法官，我告訴你這些足夠了嗎？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死後世界，只不過有些就連我都不知底細。」

  「但最常規的，則是人類在死後會前往萬物之神的神國，在前往神國的通道上，會有主的審判者在那裡挑選出每一個適合進入神國的靈魂，給他們再次為人的機會，又或者是進入永恆處罰之地，直到刑滿的那一天。」

  伊維塔撓了撓頭，教會信仰的那個真神提供的死後世界，很像是地球上的天堂+佛教地獄的結合體。

  所以，既有死後審判，也有因果輪迴，既有去往神國的概念，也有再世為人的概念。

  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相信。

  「我知道了。」伊維塔低頭說：「所以，如果一個人不死在律法之火之中，他也有其它審判他的機構和去處。」

  「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人在四百年前的損失，造成了多少破壞？」

  梅麗莎掃過伊維塔，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他也沒殺多少人，因為比起在戰爭之中死去的人，以他的卑微的心智所殺的人，可以被忽略不計。」

  「在那個年代，被萬惡的潘神引導想要滅火的人不計其數，彼時那些人因為某種原因，陷入了一種精神荒蕪的狀態，愚蠢地認為人活著沒有了意義，當時人類的政體也沒有意義，而千歲火更是一種詛咒。」

  「當年背叛火焰的人有很多，只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和職業等級，沒有能力去做而已。但即便是如此，想要滅火的並確實付出行動的人，在潘神的蠱惑之下，確實也有很多人，他就是其中的一個。」

  「但他與別人不同，他是護火家族的一員。」

  「所以，他的主要罪責是背叛了護火家族昔日的職責。」

  「在所有背叛者之中，他的罪最為嚴重。其他人可以只是被人殺死了事，被世俗政權定罪了事，唯有此人必須永受痛苦，化為火魔。」

  「但他沒有成功熄火，他太弱了，他什麼也做不到，他的心智太弱。」

  伊維塔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當初五大部族首領的確是集體發出誓言，要永遠保護千歲火。

  伊維塔道：「那五大部族首領發出誓言以後，他們和他們的後代，有得到千歲火的回報嗎？」

  梅麗莎面無表情道：「要說是千歲火有什麼對他們特別的回報，那沒有，守護安布羅斯地區的人類文明之火的行為，完全是出自他們的自願，他們高尚的靈魂與偉大的誓言，正說明了人類文明為何可以不止一次高舉普世律法。」

  「成為最優秀的種族。」

  「但這個五個部落首領的家族，都因為各種原因，成為了安布羅斯的豪族。不過這個背叛者的家族，因為他的背叛，已經沒落，如今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個普通家族。」

  「那我大概理解了目前的情況，不了解前因和後果，不知道他們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那法官是無法判決別人的。」伊維塔道。

  梅麗莎對此不置可否，「很有趣的觀點，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多的時間。」

  伊維塔握緊了斷鋼劍，走到了木架的旁邊，青年像是飢餓了很久的人一樣，饑渴地盯著伊維塔。

  等待他的判決。

  「求求您，判決我死亡……」

  「求求您，結束我的痛苦吧……」

  伊維塔高舉起斷鋼劍。

  梅麗莎看向伊維塔，道：「要做出判決來了嗎？」

  「你這麼好奇他的過去，應該是對他有了同情，你是想要賜予他死亡嗎？」

  「仁慈的人啊，伱須知慈不掌兵。」

  木架上的青年充滿了渴望的臉上，揚起了笑容。

  終於，他可以從這四百年的痛苦折磨之中擺脫了。

  終於，他可以死了。

  終於，他可以永遠地結束他可笑脆弱的一生了。

  青年對伊維塔，真誠地說：「謝謝你，法官。」

  「您的善良，一定會讓您獲得萬物之神的青睞，一定會讓您的敵人在遇見您之前，就已先聽到您的聲名。」

  「請法官賜我一死。」

  伊維塔點頭，斷鋼劍對準的卻不是青年，而是捆綁住青年四肢的鎖鏈，散發淡淡螢光的斷鋼劍，輕易地斬斷了鎖鏈。

  捆綁住青年右手的鎖鏈，竟斷開。

  無論是青年，還是梅麗莎，都為伊維塔一時的舉動而震驚，以至於無言。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斷鋼劍落下之地，不是青年，而是鎖鏈。

  青年顫抖地嘴唇，不知道其意地望著伊維塔。

  而梅麗莎則是皺起眉頭，「你要幹什麼？伊維塔！」

  「你要放走這個人嗎？」

  伊維塔轉身，平靜地看向梅麗莎，道：「是你們要我做出，不投機的，完全符合我心目之中的公正的判決的。」

  「為了保證我能做出完全符合我所思所想的判決，你們不是還向我保證，即使我沒有通過你們的考核，也頂多是失去進入到這裡的記憶而已。」

  「然後，現在我做出了屬於我的判決，我宣布給予這個人死亡。但不是死在千歲火內部，我要他死在千歲火外面，讓他的靈魂被萬物之神的使者判決。」

  「而不是靈魂永遠消失！」

  梅麗莎略微有些氣急。「你這不對。我們只給你了三個選項，一個是賜予死亡，在千歲火內部。」

  「一個是判決折磨他多少年以後，再賜予他死在千歲火內部。」

  「最後一個是讓他在千歲火內部永遠被懲罰。」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項！」

  「這就是千歲火的律法！」

  「你簡直是瘋了，你現在後悔還……」

  伊維塔轉身，很認真地看向梅麗莎。「你們既然選擇讓我當法官，又阻止我投機，那麼就應當知道，在此時此刻，在我這裡行使的並非是千歲火的律法，我有自己的規矩。」

  「我沒法按照千歲火的律法做事，因為我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在你眼中，千歲火的律法可能代表了一切，可是在我眼中，千歲火之外還有律法。」

  「甚至，我遲早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律法。」

  伊維塔抬頭看到，自己頭頂上漂浮了一道道燃燒的火焰，似乎是千歲火在發怒。

  不過，既然梅麗莎說過自己沒有生命危險，那他不需要擔心千歲火會對自己動手。

  「我認為，現在的處罰，對這個人和其它護火家族是不公平的。」

  「護火家族保護了千歲火數百年，什麼也沒有得到，然而千歲火對護火家族的背叛的處罰，卻比任何人都要嚴重。」

  「四百年前的背叛者們，既然其他人都可以正常死亡，在世俗意義上，被定罪就算是付出了償還罪孽的代價，但此人為何就必須被永遠懲罰？」

  「你們的定罪的標準都不一樣，在這個處罰之中，普通人就好像是特權階層。」

  「而這個人，就是要被加重處罰的，只因為他的血統。」

  「五大護火家族的後人，如同罪族，本質上一個被區別對待的弱勢階層。」

  「我認為，當一個律法判定罪惡的標準是所有人都平等的時候，這個律法才不會引來無端的憤恨，以致於律法體系崩壞。」

  「當一個律法之中有特權階層，有區別對待，那麼這個律法就是有問題的。」

  「而且，他已經在火魔體內被折磨了四百多年，現在大部分靈魂還都被燒沒有了。」

  「他也沒有引起太嚴重的後果，他應當有個結束了。」

  伊維塔不僅是在對梅麗莎說，也是在對千歲火，說：「讓他以正常的方式死亡，以普通人的方式被神所定罪，這就是我的判決，這就是我認為的公正。」

  這個橘色海洋沒有任何的反應，千歲火就好像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此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梅麗莎等了一下千歲火的反應，看千歲火沒有反應，便自以為知道了千歲火的態度，她冷笑起來。「不愧是被選為會議戒的持有者，滿嘴都是歪理。」

  「你的律法？」

  「千歲火自有律法，你一區區螻蟻，如何可以制定律法！」

  「你如果再砍下去，你就小心自己吧。」

  伊維塔轉過身，繼續用斷鋼劍去砍青年身上的鎖鏈。

  他左手的那根鎖鏈也斷了。

  「梅麗莎女士，是你們讓我做出屬於我的判決的，請不要後悔。」

  「而且，我說過，我遲早會想出屬於我的律法，就好像昔日古之文明收集千歲火入萬神殿一般，我也遲早得到千歲火，把他放入我自己的律法之中。」

  伊維塔道：「如果你們要知道，我此時此刻真正的想法，那我就告訴你們，這就是。」

  「我像是肖一般搜集律法！」

  梅麗莎這一刻瞪大了眼睛。

  肖……

  那可是……

  她現在都覺得荒唐了。

  這個少年竟然在千歲火內部堂而皇之地說出，以後要效仿肖創造自己的律法，甚至還可能把千歲火也納入其中。

  能納入千歲火的律法的等級，必須是普世律法。

  他這是何等狂妄駭人的地步。

  本來只是想要請他做一回千歲火的法官，讓他處理叛徒，卻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在這裡說出此等荒誕之言論。

  梅麗莎複雜地看著伊維塔的後背，目光不斷浮現出激烈的情緒。

  這個傢伙不是一個會遵守規則的人，先不說他那番創造自己的律法的言論是，是否真實。

  但有這個想法的人，必然是原有的秩序的破壞者和征服者。

  因為必須破壞原有秩序，才能去創造新的秩序。

  這也就難怪，這個傢伙會做出提供的選擇之外的判決，因為眼前這個少年，他不是一個人云亦云，也不是一個按部就班的庸才。

  他的想法太獨立了。

  他要這個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運行，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去追尋律法。

  伊維塔轉身又砍斷了第三根、第四根鎖鏈。

  眼看，伊維塔真的要救出青年。

  梅麗莎眼中掠過暴怒，右手虛握，「給我住手。」

  一根火焰組成的權杖出現在她手上。

  「既然如此，我就殺了你這法外狂徒。」梅麗莎心中一橫，惡意突然膨脹，竟然不守規矩了。

  東方三女巫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女巫都不是好人！

  梅麗莎舉起火焰權杖，就要砸向伊維塔的後腦勺，這權杖蘊含了可怕的魔法，只要一下就能殺死伊維塔。

  但她的權杖無法落下。

  有人在保護伊維塔。

  是千歲火！

  梅麗莎不可思議地仰頭，「您還是選中他了？他可是一個法外狂徒。」

  「為什麼！」

  「為什麼！」

  與此同時，伊維塔左眼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鑽入自己左眼，不，他很快意識到，是自己的左眼在以一個無法形容的速度在吸收這整個火焰巨人的火焰，進入自己左眼視網膜上的那團火焰。

  火焰魔法在融合。

  與此同時，青年靈魂泛起一道白光，他身上的釘子和鎖鏈都變為火焰，消失不見。

  青年愣了一下，旋即喜極而泣。「真不敢相信，我自由了。」

  「千歲火釋放了我。」

  「謝謝你，伊維塔。」

  「我會永遠在天上祝福你，我相信你……終於有一天會追尋到屬於自己的律法的。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去安布羅斯的151號樓房的地下二層一處金色玫瑰的牆壁，打開那裡，那裡有我家族為了東山再起而珍藏的寶物，應該已經被取走一部分了，但可能還有殘留……」

  他的靈魂越來越虛幻，接著化為一道白光，徑直往天上飛去，穿破火焰，消失在空中。

  而伊維塔的左眼，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吸收兩種火焰，火焰巨人的火和長公主的火蛇。

  這是千歲火在直接送給他兩道魔力來源！

  一個是火魔變成的，頭頂火之冠的火焰巨人，一個是長公主被抽去了所有邪惡的八頭火蟒。

  可憐長公主昔日以巨大代價，竊取火焰，如今伊維塔得來的卻這麼容易。

  梅麗莎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