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千歲火的奴隸，還清債務（4317）！

  塔塔大侯爵提著長槍，就帶領一個方陣的軍隊筆直地沖向火魔。

  火魔其實還在與它背後那可怕的鐵鏈做對抗，那鐵鏈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封印魔法。

  見又一個小人的軍團衝上來送死，火魔隨口打了一個噴嚏，那噴嚏落在空中，化為雨滴般的火星砸在了小人軍團的盾牌上。

  頓時那些盾牌在這火星中開始融化，接著那火焰猛然高漲，吞噬了這些小人。

  一個噴嚏，四分之一的小人就全軍覆沒。

  可小人軍隊們仍在在亢奮的嘶吼聲音之中，沖向前方。

  這讓火魔不由地暴怒起來，它張開嘴巴，怒吼了一聲，還調整身體，想要對抗背後脊椎的鎖鏈的牽引力，想要調整出一個好的站姿。

  火魔大手一揮，頓時一批小人倒在了地上。

  「殺了我！殺了我！」

  他竟然極為憤怒地吼叫起來，讓前仆後繼的小人們都被他吼叫時，引起的風浪所逼退。

  「為什麼我還沒有死！」

  「放開我，我要去尋找竊火人，放開我。」

  塔塔大侯爵完全無視了火魔說的話，在他眼裡，火魔就只是一個怪物，他沒有必要理睬怪物的話。

  塔塔大侯爵舉起長槍，聲嘶力竭地喊道：「向前衝鋒！」

  「為王國奉獻！」

  而早就混入了其它隊伍的伊維塔和老女巫，則是在暗中觀察這個火魔。

  伊維塔問老女巫，道：「那個火魔相當於什麼等級的巫師？」

  爐石大女巫露出遲疑之色，她用靈性視線觀察凡人看不到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火魔體內強大的火焰魔法力量竟然如同一個太陽一般，早已將一切吞噬，這些小人所有軍團都在火魔的火焰魔法靈性的籠罩之下。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明明她只出現在火魔的周圍，體內的魔法就被點燃了似的，止不住地自動燃燒著。

  因為爐石大女巫的靈性也被火魔的靈性籠罩著，如同行星進入了太陽的領域。

  「只是從量來說，對方的靈性應該是……高等女巫的等級。」

  老女巫說：「但是高等女巫不只有強大的魔法靈性，還有高深的經驗，對事物的深刻理解，對萬物的認知，以及強大的本命魔法和律法魔法的能力。」

  「我的意思是，那個火魔應該不是高等女巫的對手，如果不算上它可以燃燒法力的特殊能力。」

  伊維塔點了點頭，同時暗中觀察老女巫虛弱的表情。

  這是自己見到的老女巫最虛弱的時候了。

  比上次對付山豬大騎士們以後，還要更為虛弱。

  燃燒法力這個能力，對於所有魔法使用者來說，都是巨大的威脅。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造就出如此恐怖的怪物？

  老女巫也在暗中觀察伊維塔，在靈性世界之中，只有兩個存在免疫並壓制住了火魔那在對比之下，如同太陽般耀眼的巨大靈性。

  一個是掛在發條盒下方的水龍之牙，那就好像是一個巨大水球，不僅抵抗了火魔的靈性，也在壓制火魔的力量。

  火魔背上的鎖鏈，正是在把它，往水龍之牙的方向拽去。

  只要火魔足夠靠近水龍之牙，它就會被身上的鎖鏈徹底封印。

  而另外一個就是站在她身旁的伊維塔，伊維塔的靈性就好比是一個黑漆漆浩瀚的宇宙，那巨大的宇宙空間之中仿佛只存在很少的力量，卻有無垠的容積。

  那『無』本身就是一股巨大的靈性力量。

  無論是自己，還是火魔的靈性，在接觸到伊維塔身上的宇宙靈性，就會被吞噬，被無視。

  3333號齒輪上，火魔一步踩出一個腳印，他毀滅了塔塔大侯爵的軍團。

  塔塔大侯爵失去了左腿，他茫然無措地環顧四周，卻發現，他已經拼光了最後的軍隊。

  火魔仰天怒吼：「安布羅斯的廢物們，還有誰，還有誰可以殺了我。」

  「還有誰！」

  「我要償還的難道還不夠嗎？如果還不夠，就鬆開我的鐵鏈，我要出去，我要找到那些個偷竊火焰的人。」

  「我感受到了，火焰快要熄滅了，我要去點火。」

  「不，我不能去點火，我要殺光這裡的人，就好像以前做過的那樣。」

  「還有誰可以殺了我！」

  在火魔的發瘋之中，第二批小人軍團上來了，他們與火魔再次陷入了苦戰。

  一批又一批。

  在時鐘王國因為沒有太陽和月亮，小人們只能通過機械鐘每次到整時所發出的聲音，來判斷現在過了多久。

  只聽得第十二次鐘點聲響起，小人軍團們已去送死了八批。

  而火魔也在這消耗之中，有些抵抗不住背上鎖鏈的拉拽，只有腳尖著地了。

  它快要被拽上去了。

  小人們雄赳赳氣昂昂，繼續排著整齊的隊列，向火魔進攻。

  他們視死如歸，雖然絕望，可身後早已無路可退。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與火魔戰鬥，也不是最後一次。

  在這絕望與鮮血之中，時鐘王國的小人們早就把責任與希望凝結為一體，變成了血肉組成的不朽城牆，誓死要把火魔永遠地困在這個時鐘之內，讓他永遠出不去。

  火魔再次仰頭怒吼，「混蛋混蛋混蛋……」

  一個小人用弓箭射中了他的左眼，這鐵箭當然無法擊破火魔的角膜，那鐵箭脆聲斷裂，接著又被融化為了鐵水。

  可就是這一擊，讓火魔暴怒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清明。

  火魔突然冷靜了下來，他望著四周光怪陸離的齒輪島嶼，捂著自己的腦袋，「我都幹了什麼？」

  「森林之子，潘神，古蛤……」

  「這些人都欺騙了我。」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把我害成什麼樣了，現在的我還有一點人樣嗎？」

  他竟然做出了祈禱般的姿勢。「千歲火啊，請你原諒我……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偉大的千歲火，偉大的東方三女巫，您們的意志寄宿在千歲火之中，求伱們為我向千歲火請罪。」

  「我並非是逃避自己職責的背叛者啊。」

  「是森林之子們欺騙了我，在那巨大的背叛之中，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因此犯下了此生最大的惡果。」

  「我竟然妄圖消滅火焰！」

  『砰~』

  火魔周圍的火焰猛然高漲，就仿佛是那千歲火真的聽了這個火魔的話，並因此而發出怒火。

  小人國王，還以為這是火魔不行了，立刻下令讓一個軍團繼續出擊。

  伊維塔看到小人士兵們把缺了條左腿的塔塔大侯爵，從戰場上救了回來，他和老女巫立刻躲入軍團更深處，因為要是被塔塔大侯爵看見了，就糟糕了。

  伊維塔對身旁的老女巫，說：「那個火魔真的在和律法對話嗎？」

  老女巫搖頭。「冕下，我不知道啊，可能只是他自己情緒激動，所以刺激了火焰吧。」

  「那這樣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覺得他眼熟了。」伊維塔道。

  老女巫立刻看向伊維塔，她也很好奇，魔神冕下是在什麼時候，看到了那個火魔的。

  「冕下，您到底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那個火魔？」

  「難道說，那地方我沒有去過嗎？」

  「不，你去過的。」伊維塔道：「就是在火焰祭祀場的穹頂壁畫上！」

  老女巫瞪大了眼睛。

  伊維塔很肯定地說：「我終於想起來了。」

  「那個火魔就是在千歲火成形的那一天，與東方三女巫一同出現在穹頂壁畫上的五個部落首領的後代，我估計他就是，這就是為什麼他給了我熟悉的感覺。」

  老女巫道：「如果他以前是人類的話，那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自己也說了，是背叛的行為。」伊維塔道：「你忘記了嗎，在穹頂壁畫上，這傢伙的先祖發出誓言，說要世代守護千歲火，背叛的人會被火焰吞噬，淪為火焰的奴僕。」

  「所以，火魔就是火焰的奴僕。」

  「這個火魔大概是在幾百年前，被森林之子欺騙，然後想要滅火的五大護火家族的一員。」

  「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使命，因此被火焰吞噬，淪為了千歲火的奴僕，變成了火魔。」

  「火魔是神志不清的傀儡，時常對周遭人帶來毀滅性的災難，所以幾百年前有一位女巫，打造了一個時鐘王國，專門用來關押火魔。我們之前猜錯了，火魔並不是被封印的，因為它已經是千歲火的奴僕了。」

  「所以火魔是被關押的，因為在非戰爭的和平時代，火魔是不被需要的，只有……」

  老女巫也是眼神亮了起來，她也想通了。「只有千歲火開始衰弱，他們才需要火魔，因此火魔才會在千歲火衰落的時候發生異動。可問題是安布羅斯人，早就忘記了他們祖先留給他們的遺產，因此早就忘記了向小人們發布命令，釋放火魔。」

  「於是，就催生出來了現在的悲劇。」

  「那個火魔一邊要別人殺死他，是因為他在渾渾噩噩之中，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不配活著。」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火焰的奴僕，所以他連死去的自由權利，都沒有了。」

  「另外，因為是火焰的僕從，所以火魔才回口口聲聲要求小人放他出去，他要去保護火焰。」

  「追殺偷竊火焰的人。」

  「這樣就說通了，我也能理解為什麼，靠近它，我的魔力就會被點燃，因為那是律法之火！」

  伊維塔點了點頭，總結說：「火魔就是千歲火的攻擊性。」

  「千歲火除了是安布羅斯地區的人類文明之火，也是律法之火，是來自火之文明的東方三女巫用生命換來的最強大的火魔法之一，所以你的魔力會被點燃就顯得很正常了。」

  3333號齒輪戰場之上，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火魔清醒過後，經過一番祈禱以後，突然扭頭看向伊維塔和老女巫所在的方向。

  伊維塔心道不好。

  老女巫也是被嚇了一跳，這麼一個龐大大物，全身燃燒，而且還能點燃她的魔力，被這玩意死死盯著，特別可怕啊。

  「冕下，您說這是不是巧合啊。我們兩個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為什麼那個火魔一直盯著我們看？」

  「巧合，一定就是巧合。」

  「我我……」

  伊維塔心沉了下去。

  而那邊的火魔突然怒吼了起來，「竊賊的後輩！」

  「竊火人的後代，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就是千歲火的眼睛，通過我的眼睛，千歲火洞悉了過去、現在和未來。」

  「你竟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要殺死你，就可以贖罪，就可以讓我擺脫火焰，我的靈魂就能從千歲火之中脫離。」

  火魔在暴怒之中，恢復了一絲理智的眼神再次蒙上野獸般原始的暴怒情緒。

  他的力量似乎大漲，就連背上的金剛鎖鏈，都被他的巨力所拉動。

  那條鎖鏈的表面被迫出現了許多的神秘文字，顯然這條鎖鏈也不是什麼普通物品。

  火魔的四肢重新著地，這可怕的傢伙的力量，是伊維塔在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除了潘神以外最強大的怪物。

  可潘神那時是被千歲火律法壓制，不可能施展出力量。

  而他現在面對的，卻是千歲火操縱的火魔啊。

  這一次，他的背後沒有後台了。

  老女巫恐懼了起來。「冕下，它朝我們衝過來了，就好像是一道流星一樣無所抵擋。」

  「怎麼辦！」

  老女巫嘗試用水魔法阻止。可她畢竟不是下勃艮第人，那水魔法還未靠近，就已經被空氣里的高溫蒸發沒有了。

  「啊啊啊……」老女巫嚇死了。

  伊維塔伸手，一道晴天霹靂落在了火魔的頭上，插在了上面，但是火魔管都不管這道雷電。

  那火焰構成的軀體，也無視了雷霆帶來的麻痹效果。

  火魔似野獸般嘶吼，再無半分理智去闡述自己的欲望。「殺了你，我就能解脫了。」

  「你……」伊維塔還沒來得及說完話，腳下就出現了一道火焰，那火焰很快騰起，竟然幻化成了一條巨大的八頭火蟒。

  八頭火蟒的八個腦袋，齊齊咬住了狂奔過來的火魔，與火魔竟一時抗衡了起來。

  老女巫大驚。「冕下，這是您能釋放的火魔法？這至少達到了高等女巫的強度啊。」

  伊維塔搖頭，「不是我的。」

  「是我釋放的。」一襲清冷的黑色婚紗女人出現在伊維塔背後，「再次見面，後人，不用疑惑，因為巧合再次出現了，你和我又一次同時站在了千歲火的面前。」

  「這是我沒有料到的，你和千歲火還真是有緣分。」

  「嗯，那個火魔應該是向我討債的，畢竟偷走火焰的人是我。」

  「沒想到啊，過了這麼久，我還是逃不了自己的罪責，要在未來替自己還清債務。」

  「伊維塔，許久未見。如今看來，千歲火選中了你，它在對你考核。它應該選中了不少人。」

  「可能通過考核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死了。」

  伊維塔一臉古怪，什麼意思？

  什麼叫選中？

  什麼又是考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