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劍主不敢置信，能將帝劍發揮到如此境界的，他不相信六境之下有任何人可以做的到。
「劍道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境界了。」
林越摸了摸下巴，他曾經花了近五千年時間去重複感悟不同境界的劍道！
第十年的時候，他便已經試過人劍合一！
第二十年的時候，他的天賦配合努力，施展了第一次的萬物皆劍！
可惜那時候凡境的氣息實在太弱，根本發揮不出威力，甚至更高境界的劍道，他那時候的身體已經無法修煉。
只能靠著思想去感悟！
但林越沒有放棄！
第一百年！
五百年！
一千年！
他不斷嘗試，對於劍道的理解也在改變，那是凡人壽命絕不可能理解的層次。
再到後來，連林越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劍道是什麼境界了！
脫困之後，他對於劍道的理解，一直保留了下來！
也因此，他可以指點劍痴兒、楊晴的劍道。
也可以指點在南界完美發揮四劍五絕神殺大陣的威力！
過去點點滴滴的努力，看似沒用，可實際上卻成了融入了他的骨子裡的潛力，成為他無往不利的底牌。
「趁帝主冷靜了下來，現在，我有資格和你做交易了嗎？」
林越手持帝劍，絲毫沒有蕭無雙那勉強的模樣，反倒是像在把玩一把普通的鐵劍。
他再度開口之際，無心劍主不由得忌憚地望向上空。
這裡的上空被宮殿遮擋，可他不用看清，而是已經感覺到了那長劍海洋，隨時可以在林越的一念之間落下！
他自認為自己的劍道已然是當世無敵。
可今天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孩童給震住了。
「好，很好，時代更替，原來是如此，老夫懂了。」
無心劍主尷尬笑道，再繼續動手下去，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他劍帝門之主的面子往哪裡放？
甩手之間，無心劍主於是散去了自己的劍海。
這是他的誠意退讓。
林越知道，可以讓無心劍主有這樣的舉動，那今晚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說說看你的交易。」無心劍主聲音再度傳來。
同時也在緩和自己被林越劍道震懾的心境。
林越一笑。
也是揮劍，散去了漫天劍海。
只聽到殿外傳來金玉之聲，如若暴雨落下連綿不斷。
若不是此處距離劍帝門其他區域太遠，且無心劍主設下了任何人不得踏入的死令，恐怕現在的動靜已經早引來劍帝門弟子的注意了。
「我為楊開前來，帝主該知道，他的劍道，並不在離嗔之下。」
「我也知道，你時日無多了，帝主之位，也要交給離嗔。」
聽罷，無心劍主警惕地盯著林越，「琴帝門不該來管我劍帝門的事。」
林越攤了攤手，「我不代表琴帝門，我代表自己的宗門，楊開是我低調宗左使。」
聽的此話，無心劍主目光深邃想要看穿林越，卻只覺得林越身上仿佛阻隔了一團霧氣。
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低調宗……」
無心劍主聽著這名字老臉不由得一抽，可還是正身道：
「楊開二十年前已經敗給了離嗔，你還想為他說什麼？」
林越聽完一笑，「你知道他不是敗在了劍道之上。」
略顯疲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無心劍主嘆氣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但你也是劍修，該知道劍修的勝負，不只在劍道上。
還有心境，還有修為，一個劍修敗了，無論什麼原因，就是敗了。」
林越點頭，知道這個劍主對於劍道一途，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偏執。
他攤了攤手，沒有想和對方爭論的意願，反倒是配合地點了個頭。
「劍主說的不錯，但楊開既然能夠捲土重來，那就還未徹底失敗。」
林越借力打力。
「一個劍修只要還能握劍，便依然有再戰的權力，不是嗎？」
無心劍主被林越的話愣怔了一下，竟是一時半刻無法反駁。
「既然人沒死，那就可以再戰，楊開現在身處斷劍崖內，待他出來的時候，劍主認為他是否有和離嗔一戰的資本？」
林越的話語展現出無與倫比的自信。
無心劍主朝他看去，那是一個背對斷劍崖悟道光，對自己的人有絕對自信的少年！
即便無心劍主站在林越的對立面，一開始還不惜殺了林越也要搶回帝劍。
可現在的他，內心卻是不得不對這個少年表現出一絲敬佩。
「你冒險前來找我，就是為了楊開？」
無心劍主問道，見林越點頭，又是好奇，「你說楊開是低調宗左使，那你是誰？」
「低調宗宗主。」
林越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看來那小子跟了個不錯的人。」
無心劍主忽然一笑。
「運氣和眼力，也是劍修的一部分，既然楊開遇到了出，如此也罷，老夫答應你，楊開出來的時候，我讓他和離嗔一戰。」
他又是苦笑道：
「事實上，閣下即便不來，離嗔也會去找楊開，享受了二十年的東西，他如何能允許楊開再惦記？」
林越點了點頭。心忖若是楊開在這裡，說不定會因為這個師尊寒了心。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也是清楚楊開當年輸得有多不甘心。
可他不在意，因為無心劍主的劍道，只看重結果和勝利。
「所以你我該為這場戰鬥背後，訂下一層意義。」
林越聲音落下，手中的帝劍竟是直接被他脫手，扔給了無心劍主！
後者哪裡能想到林越會突然歸還帝劍，接過手的時候，劍主也只能詫異和疑惑地看著林越。
「戰鬥的意義？」
他還未反應過來，便聽林越笑道：
「對，帝劍就是這場戰鬥的意義，此事不用我說，帝主也知道怎麼做了吧？」
無心劍主收回帝劍。
「沒有人敢教老夫做事。」
他心裡已經明白林越的意思，沒有反駁，就是同意。
可嘴上無心劍主還是有些不甘心，竟是被一個他眼裡的小孩指手畫腳！
「你沒了帝劍，不是老夫的對手，你就不怕老夫將你留在此處？」
無心劍主警告了一句。
可林越卻是已經一手牽過憐音那冰涼的玉手，走出了大殿門口，同時頭也不回地揮手，「帝主別送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