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花燈船上

  面前看似普通的老人，漫不經心一笑，「若不是白天的那神秘音律，或許此生已經無望，今日之後，來年只能黃泉路上相見了。」

  這讓太上長老很是眼紅，甚至於若不是小輩在場，已經垂足頓胸了。

  「此次突破，我頗有感悟，你可以留在此幾日，我講於你。」

  老人認真的說道。

  「好。」

  太上長老點頭，不過轉而說道，「我有一點小事需要解決，老鬼可願一起。」

  老人看向太上長老身後的雲霞弟子，很自然的猜測到了什麼事。

  他本不想過問宗門的一些過節。

  只是如今突破，心情大好，「這片地域，想必已經快淡忘老鬼了，便去看看吧。」

  雲霞弟子都是神色激動。

  他們從老人與太上長老的對話之中，已經得知，眼前看似平凡的老人，已經突破到了無堅境。

  那在這片地域，可已經是傳說之中的存在了。

  如今能親眼見證這種人物出手，對自己的修行，絕對是好處巨大的。

  雲霞大師兄，也是帶著希冀。

  經過詢問。

  太上長老與老人並行，向著江岸邊而去。

  此時花燈會已經開啟。

  蓮花狀的花燈，漂浮在江面之上，倒影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上，倒映出碎碎的光影。

  林越幾人，此時付了曜銖，來到了船上，尋了一處位置坐下。

  夾板之上，有身姿妖嬈的舞女，身披薄紗，額點硃砂，在鐘鼓樂聲之下，扭動著腰肢，與燈火映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玉清神女亦看得津津有味。

  畢竟這些對於她來說，都是新鮮物，都是沒有見到過的。

  此時，船上熙然的人群之中，有一身著破爛的小女孩，抱著比自己身體還大的目匣，眼神怯怯，小心的詢問坐著的客人。

  不過大多時候，都被投來厭惡的目光。

  因為小女孩的穿著裝束，在這花燈會上，實在有些煞風景。

  她弱小的身軀，隨著人流穿動間，宛若水面的樹葉，東倒西歪，好不容易的在裡面走動。

  「老爺，需要花燈嗎，我自己做的，只要五文錢。」

  女孩眼中帶著希冀。

  「滾開，別妨礙我看舞曲！」

  小女孩被不耐煩的推開。

  而那人用力太大，全然沒有顧及，眼前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而且因為缺衣短食，身子骨很瘦弱，面黃肌瘦的。

  她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個趔趄，便栽倒在了地上。

  花燈掉落了一地。

  被來往的人，踩得稀爛。

  小女孩連忙跪坐在地上，想把花燈撿回來，不過來往人太多了，有誰又注意到了腳下之物。

  哪怕是看到了，也只是嫌棄的暗罵一聲，髒了自己的腳。

  小女孩一邊把還完整的花燈放到木盒子中，一邊給推倒她的人道歉，「老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擋您的。」

  那男子此時眼神色咪咪的看著夾板，完全沒有功夫理會小女孩。

  哪怕沒有得到回應，她依舊口中喃喃。

  她攛著已經稀爛的花燈，不自覺間，淚珠卻是不爭氣的滑落，「娘，悅兒不爭氣，花燈沒賣出去，還打爛了這麼多……」

  不過很快，她努力含住淚水，繼續向前，不過經過這次，她更加的膽怯了，要觀察猶豫好一陣，才會上前詢問。

  不知不覺間，小女孩到了林越幾人的位置。

  始麒麟幾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界海之主，也被迫跟隨。

  小女孩站在林越二人身邊良久，才鼓起勇氣，「公子，小姐，你們買花燈嗎，這是娘親和我親手編的，很漂亮的……」

  小女孩拿出一個還完整的花燈，站在一側，怕擋住林越二人視線，有些不知所措。

  玉清神女蹲下身子，看著小女孩手中，小兔模樣的花燈，嫣然一笑，「確實很好看，多少錢吶？」

  見玉清神女有意，小女孩很欣喜，「五文錢，不不，剛剛我不小心把花燈摔到了，神仙姐姐，三文錢，您看可以嗎？」

  小女孩舉著花燈，水靈靈的眼中，寫滿了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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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清神女看著小女孩紅腫的手背，顯然是剛剛撿掉落的花燈時，被踩到的。

  玉清神女撫摸著小女孩紅腫的小手，秀眉微蹙，「疼嗎？」

  「不疼。」

  小女孩搖頭。

  「小妹妹，你這還有多少花燈？」

  林越摸著小女孩的頭，淡笑著詢問。

  「公子，您的意思是……」

  小女孩眨著烏黑的眼睛。

  「嗯，全要了。」

  林越點頭。

  「啊……這！花燈，一個人在江邊放一個，再許願就行了。」

  小女孩建議。

  「我們這還有好幾個人呢。」

  玉清神女嫣然一笑。

  這與在天域清冷的模樣，全然不同，似乎這才是真實的玉清神女。

  「唔，那我數數，一、二、三……」小女孩把木盒子放在地上，認認真真的取出花燈，樹了起來，「完好的，一共還有七個，公子你們買這麼多，就兩文錢一個吧，您看……可以嗎？」

  十四文錢，是小女孩認真算過的，為娘親買藥十文，剩下的，今天花燈會，她還可以帶二兩肉回去。

  林越拿出幾枚碎銀子，給到小女孩手中。

  「公子，你給得這太多了，我……我不能要。」

  小女孩見到白花花的銀子，明顯被嚇了一跳。

  對於尋常的凡塵人家，銅錢銀子等，依舊是通用的貨幣。

  幾枚碎銀子，對於小女孩來說，價值太大了，夠上她和母親吃好幾個月。

  「娘親教我，不能貪心的，做生意講究一個誠，絕不能要客人多的。」

  小女孩繼續說道。

  這時候，船上的負責人注意到了這裡，「哪裡混來的小乞丐，討錢討到了這裡！」

  「兩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們疏忽了。」

  說著，那大漢上前，便要拎著小女孩，扔下船去。

  小女孩面露驚恐，被嚇得有些呆了。

  「這是我們帶上來的，你在幹什麼？」

  林越淡淡開口，說著，他扔過去幾枚曜石。

  大漢拿過曜石，大喜過望，立即停了下來，「原來是客官帶上船的，那沒事了，祝三位在船上玩的愉快。」

  「你可以滾了。」

  林越淡漠。

  「好勒！」

  大漢笑著離去。

  「沒被嚇到吧？」

  玉清神女摸著小女孩的頭。

  「沒有。」

  小女孩努力搖頭，「公子，小姐，你不嫌我髒嗎？

  那些客人，好像都挺厭惡我的。」

  林越說道，「髒的不是外表，是人心。」

  他似乎有所明悟，此時笑著對小女孩說道。

  玉清神女接過碎銀子，「這個你拿好，姐姐喜歡你，你做的花燈，能值這個價格。」

  玉清神女把銀子小心放到小女孩手中，同時，她手心散發柔和的力量，將小女孩的傷修復。

  「謝謝小姐。」

  「姐姐比較好聽。」

  玉清神女颳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

  「大……姐……姐。」

  小女孩有些侷促，眼眶有些濕潤，很是感動。

  此時，雲霞宗人與那老人，凌空而行，來到了船上。

  攝人的氣息，震懾了這裡所有的人，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身披薄紗的舞女，連忙退走。

  「酒樓中，得罪我雲霞宗弟子的人何在？

  ！」

  雲霞宗的一名弟子，開口呵斥，聲音形成了疊疊氣浪，江面的花燈，有的都碎裂了。

  「你在這陪著大姐姐好嗎？」

  林越微笑的對小女孩說道。

  「公子，他們是來找您的嗎？」

  小女孩詢問。

  「穿這個衣服的人，最是凶了，您要小心。」

  「放心，他們奈何不了大哥哥，大哥哥可是很厲害的。」

  玉清神女牽著小女孩坐在一邊，微笑的說道。

  場面一度寂靜，有人感受到了太上長老的威壓，大氣都不敢出。

  同時也有修士認出了太上長老的身份，此時更是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