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木質香充斥了我的感官，滿滿的雄性荷爾蒙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顧、顧寒霆，你……」
「你早該看出來的吧，汐汐，我愛上你了！」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仰眸直愣愣看著他。
男人英俊的五官布滿深情，一雙黑眸深邃幽暗，恍若要把我吸進去一般。
我呆呆的看著他，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見我呆滯的樣子，顧寒霆有些好笑的颳了下我的鼻子。
「汐汐，我在跟你表白，你好歹給我點反應啊！」
表白？
大腦宕機一樣，半天反應不過來。
我看著男人那張俊美如儔的臉，小聲開口。
「為什麼呢？我……到底哪裡讓你看中呢？」
我有點不敢置信，又有點茫然，不確定他到底看上我什麼。
論家世，池熙只是池家的養女，即便她是池家的親生女兒，以池家的身份，也配不上顧家。
論長相，顧寒霆那張臉說一句顛倒眾生也不為過。
而我雖然漂亮，但也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和顧寒霆精緻的五官比起來，實在不夠看。
再說性格，我其實是有些固執的。
再加上死過一次的經歷，讓我很難對人產生信任。
即便我知道顧寒霆和我的死無關，即便他看上去似乎的確是為了我好。
私心裡，我其實對他還是沒有那麼信任。
我的問題，似乎讓顧寒霆很無奈。
「感情這種事，一向很難說得清楚。」
「如果我能清楚的說出我為什麼愛你，那我對你的愛肯定不夠深刻，只浮於表面。」
他伸手，撥弄了下我的頭髮。
將我垂落的髮絲別回而後，眼神溫柔，繾綣深情。
「我只能說，我愛你，愛你的全部。」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那如果你有一天發現，我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呢？」我小聲問了一句。
顧寒霆許久才開口，「那我也還是愛你！」
「由始至終，都是你！」
我看了眼他嚴肅的表情，嘆了口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都不是我了，何談由始至終都是我呢。
「是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顧寒霆語氣說不出的無奈，「我一直都很清醒。」
他這麼執拗的自信，倒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老實說，顧寒霆如果真的愛我的話，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至少這個靠山，會變得更穩當。
不管我是對上池家，還是要查喬家和傅家之間的恩怨，靠我自己難度都很大。
但如果顧寒霆願意幫忙的話，就會輕鬆很多。
可他為我做了很多，我好像又沒辦法理所當然利用他的愛。
我不敢開口，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漸漸垂頭躲避。
「汐汐……」他喊我的名字。
我沒有抬頭，只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相信，對嗎？」他伸手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
我有些心虛，儘量避開和他眼神相對。
「我沒有不信，只是……太突然了，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汐汐，忘了他吧，他不配！」顧寒霆突然說了一句。
我一時有些心慌，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從池家人口中，了解過池熙似乎有一個喜歡的人。
只不過那個人似乎出生不高，所以池家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
顧寒霆說的，會是他嗎？
我點了點頭，試探著道，「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顧寒霆嘆口氣，摸摸我的頭。
「沒關係，你只要記得，我會永遠保護你！」
「汐汐，我不是他，我和他不一樣。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
*
自從那天顧寒霆和我表白以後，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沒有看見他。
倒是陸綿來公寓找了我一趟，和我商量安葬喬汐的事。
她打算找個偏僻的目的，確保傅南州無法找到。
她連祭拜，都不想讓傅南州去祭拜喬汐。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和她一起篩選墓地的時候，看得都是郊區的幾個地方。
最終，選了一個靠山面水的地方。
「汐汐一直說，等她考上研究生，離開傅南州，一定要攢錢和我一起去旅行。」
「我們要把祖國的大好河山都走一遍，如果有可能，還要去一趟國外。」
「汐汐說，她想把這一生，她父母沒有看完的風景，都看一遍。」
「可是還沒等她兌現這些諾言，她就……」
陸綿哭得不能自己，秦風在旁邊抱著她的肩膀，無聲安慰。
「既然這樣，那你就代替她，把她沒完成的事情都完成吧。」
我看著墓碑上那張笑容溫婉，風華正茂的臉，喉間酸澀無比。
「到時候，走過哪些地方，看過哪些風景，都拍成照片燒給她。」
「她在天有靈，也一定會開心的吧。」
綿綿，好好活下去，享受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把喬汐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
陸綿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
「你說的沒錯！」陸綿眼神堅定的看著墓碑，「我要替汐汐看遍她沒來得及看的風景。」
「我還要替她找出殺害她的兇手，將他們繩之以法！」
「我決定了，研究生我要報考法醫專業！」
我一愣，秦風也沉了臉。
「你瘋了？！」他皺眉有些不悅，「你大學學的不是醫學專業，貿然報考法醫，你知道要付出多少艱辛嗎？！」
陸綿語氣堅定，「我知道！」
「那你還報！」秦風很不理解。
我也在一旁勸她，「綿綿你冷靜一點。」
「我知道你想為喬汐做點事情，可也沒必要搭上你自己的人生。」
「你根本就不喜歡法醫專業，何苦勉強自己呢。」
陸綿搖頭，堅如磐石，不肯動搖一點。
「我心意已決，你們都不用勸我！」
「我承認，我以前不喜歡醫學，覺得那個學科又累又吃力不討好。」
「我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不想捨己為人，拯救萬民。」
「所以我選擇金融，掙錢多，還自由。」
「可是現在，我突然懂得了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需要有人去做。」
「我願意，成為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