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本階段『重生』了遺憾,悟道,大約40章左右,有些人覺得是回憶大綱,有些人覺得很精彩,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自行避雷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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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空氣依舊又干又燥,好像火在地下烤,熱得人全身皮膚緊繃疼痛。
江月白猛地坐起來之後才罵一句,嘴唇上就傳來撕裂的痛感,她趕忙抿住,嘗到血腥味,還有自己嘴唇上乾裂的死皮,颳得她舌頭疼。
因為熱,她滿頭稀疏的黃毛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嗓子好像冒火一樣,腹中也傳來緊縮酸痛感。
咕~~
江月白背一弓,抱住自己餓到疼的肚子,環視周圍。
月光從大開的窗戶照進來,沒有一絲風,照亮家徒四壁的房間。
土牆土地,破舊開裂的木櫃木桌,桌上放著豁口的陶罐陶碗,到處都破破爛爛的,但是卻很整齊,也讓江月白很熟悉。
江月白渾身一震,猛地轉頭看向身邊,一個只有兩歲,乾瘦黝黑的臭小子,光溜溜的睡在她身邊,只在肚子上搭了塊破布。
因為太熱太餓,他難受得直哼哼。
江月白鼻子一酸,猛地捂住嘴,手上的土腥味和這又熱又渴又餓的感覺,讓江月白感覺真實到不敢相信。
她又低頭打量自己,滿身補丁的粗布衣,衣服很大,蓋住她又細又短的手腳。
是四歲的自己!
在江家村,在全村開始遷徙逃難之前,她身邊就是早已經死在逃難途中的親弟弟江陽。
深埋的記憶到這一刻全部翻湧上來,江月白記得這夜,爹娘跟村上的人去外面找水和食物,路上出了點事情,回來晚了,只有她和弟弟兩人在家。
弟弟不踏實的扭動身體,江月白趕忙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背,感覺到身邊有人,弟弟慢慢安靜下來。
炎炎夏日的深夜,外面連蟬鳴蛙啼都沒有,能吃的東西,早都被村里人吃乾淨了,所有的樹都是光禿禿的,沒有葉子,沒有樹皮,就算是嫩一些的樹枝也沒有。
此刻弟弟手裡,還抓著一節滿是他牙印的樹枝。
江月白忍著嗓子干疼,努力咽了口唾沫,她試著以法術聚水,可是體內空蕩蕩的,感受不到任何靈氣,她甚至因為餓,坐起來都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癱軟無力。
這種失去一切的感覺讓江月白忍不住顫抖,有種恐懼感,這是她許久都不曾感受到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寂靜深夜,江月白抱緊自己雙膝,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在爹娘回來之前,仔細思考。
她還以為,蜉蝣會把她送到六歲從窯子逃跑的那日,讓她換一條路走,不要遇上陸行雲,重新想辦法活下去,然後再踏仙途。
沒想到,蜉蝣竟讓她回到此刻,回到家人還健在的時候,一想到還能見到爹娘,她就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
可這一切,真的就是真實的嗎?
「蜉蝣說過,這一切都發生在平行世界,平行……」
所謂平行,就是兩條並行向前的線,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永遠不會相交。
也就是說,她現在所在的地方,雖然跟原本世界是一樣,卻又不是原本的世界,那麼她在這裡無論做什麼,是不是都不會影響到原本的世界?
「可我要怎麼才能回去?」
被蜉蝣扔進河裡之前,她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可惜蜉蝣並不想告訴她。
「它到底想讓我回去,還是不想讓我回去啊,臭蟲子!」
江月白一生氣,腦子又一陣陣暈眩起來,沒了修為,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也變得愚鈍不清楚,再沒有原來那種敏捷感。
吸口氣平復情緒,江月白看向窗外,院子裡,原本秋末能結滿火柿子的樹,此刻光禿禿的只剩寥寥幾根樹枝。
那可是她貧瘠幼年時光里,最好吃的東西。
江月白收回目光,重新思考平行世界的問題,她要重新修行這是一定的,但這樣就能讓她回去了嗎?
會不會像石小武那次一樣,石小武因為結丹瓶頸,被她送進夢中,等到他在夢中開始結丹的那一刻,現實和夢境有了一個共同的交點,結丹成功,破夢回歸。
可現實的她,化神巔峰啊!
江月白想到自己此刻的資質,五靈根,最好的木靈根根植也只有五,其餘都是四。
她當初可是因為陸行雲留下的金光引導,觸發天道感悟,才將根植提升到全九的,又在修仙面板的輔助下一步步走出來,奠定最堅實的基礎。
無瑕築基,天品金丹,混沌嬰胎,再到混沌聖體……
平心而論,陸行雲確實給了她許多,如果不是立場問題,她真的不願與陸行云為敵,那畢竟是她曾經崇拜的,當做奮鬥目標的人,在她心裡的地位,甚至比五味山人還要高。
可惜,陸行雲要毀滅天道,要打破這方世界離開,作為這個世界的人,這裡有那麼多她的師長親友,她如何能坐視不理?
先不管這個問題,這一次,她不會再在那個時間去那座山中,不會再遇上陸行雲。
那她還能不能再觸發天道感悟,改變靈根根植?
江月白仔細想了想,答案是不可能,因為她帶著之前的記憶,她已經感悟過的大道,不會再觸發天地道韻。
帶著記憶有好處,卻也有弊端,這一次,她可能要以這樣差勁的資質走下去了。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她若是改變這個平行世界的人和事,會不會讓她跟原本的世界漸行漸遠?
即便是平行線,也可能會因為各種事情改變走向,如果是越來越靠近,未來就會出現交點,就能讓她順利的回歸的機率大增。
如果朝著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那麼,她會不會像時間長河中那些越走越遠的支流一樣最終枯竭?
就算她這一次能走到化神巔峰,也扭轉不了?
如何能越來越接近原本的世界?
答案很簡單,就是讓這個世界的一切,儘量跟原本世界保持一致。
讓應該發生的事情發生,讓應該死去的人死去,讓一切順其自然,自然而然的發展,她就作為一個過客,儘量不牽涉到任何人和任何事中。
可是,她能做到嗎?
江月白看向身旁的弟弟,她小時候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弟弟,總覺得他搶了自己的吃的,搶了爹娘的愛。
可是小小年紀的他,卻在逃難的路上,忍著自己餓,把吃的分給她,哪怕只有塞牙縫的一點點。
她從前覺得爹娘偏心,全家都愛弟弟,可最後她才知道,被全家偏愛的人,一直是她。
江月白眼眶滾燙,她用力搖頭,不行的,她不能讓弟弟和爹娘再一次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還有天衍宗的爺爺,若是可以,她也想讓爺爺活下去,還有師父,他此刻還在天衍宗中因為本命法寶破碎而等死,還有他們這裡的旱魃之禍,導致雲裳爹娘慘死……
即便這只是一個平行世界,她也想盡力去做些什麼,而不是冷血無情的旁觀。
江月白深深吸氣,壓下淚意,眼底一片堅定之色。
「且行且看,我現在已經不是弱小無力的江月兒了,我是連天道都要頭疼,混沌神雷都劈不死的望舒真尊,江月白!」
江月白從不信命,她只信人定勝天,就算是什麼都沒有的地獄開端,她也一定能扭轉乾坤,重回巔峰!
念頭一定,江月白立刻盤膝正坐,回憶《五行歸真功》中的『乙木訣』,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入定,引氣入體,重踏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