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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部實驗室。

  封棋斜靠在座椅上，左右手腕上分別刺入專門為他定製的特殊採血針，殷紅色的血液正順著兩邊軟管被緩緩抽入身後的血液存儲箱中。

  即使血液已經流失四分之一，封棋仍未感覺到任何不適。

  主時間線的體質較為特殊。

  他時常經歷血液耗盡的特殊情況，少了四分之一的血液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他現在擔心只有一個問題，自己的血液無法大量產出，提供給猩紅研究院進行後續的安排與規劃。

  打造信仰天賦技能庫的未來規劃項目中。

  有一個問題始終繞不過去，那就是該如何製作信仰雕像。

  信仰雕像是信徒與主線上的他建立聯繫的唯一方式。

  如果沒有信仰雕像配合使用，即使對他懷有信仰，仍然無法與他建立信仰聯繫，更無法向主時間線上的他借用天賦能力。

  例如信徒通過英雄雕像向他祈禱，這能夠產生信仰，但這份信仰無法被信仰手環跨時間與空間的維度攝取到主時間線的精神識海中。

  而信徒也無法通過這份真摯的信仰與主時間線上的他建立聯繫。

  借用天賦能力的過程，主要分為三步。

  第一步，通過信仰雕像與主時間線上的他建立信仰連接。

  這個過程需要一座他的信仰雕像作為連接的媒介。

  而打造信仰雕像需要的材料有，主時間線的血液與精神力量結晶，這兩種主要材料。

  精神力量結晶這個問題現在倒是很好解決。

  開啟神體狀態，他就能批量製造精神力量結晶，精神力耗盡前大概能產出千餘枚精神力量結晶，足夠千餘座信仰雕像的打造了。

  但血液這個問題，暫時還未找到好的解決辦法。

  第二步，讓信仰者通過信仰雕像將聯繫深入強化，這個過程可以稱為信仰修煉。

  現階段能使用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在坐在雕像前通過不斷禱告，再用信仰雕像作為與主時間線的他連接的橋樑，建立起深層連接。

  第三步，達到一定程度信仰連接強度後，這才能夠通過這座媒介橋樑進入主時間線的精神識海中，借用天賦軌道上的天賦能力。

  所以上一條犧牲線他擁有一座城市的信徒，卻並未吸收到多少信仰之力的原因。

  主要原因就是，信仰雕像只有猩紅研究院內擁有兩座，一座他自己使用，一座在蔚薇那。

  當初打造「神體」時，也是依靠猩紅研究院千餘年提供的信仰之力作為基礎創造了神體的框架，然後再用天賦進化點進行升級改進，這才得到了現在的神體天賦珠。

  星城內只有英雄雕像，卻沒有能夠與他進行信仰連接的信仰雕像。

  導致大量信仰之力浪費。

  往後想要開闢一條全民信仰成長的路線，更是需要製作大量的信仰雕像作為連接主時間線的媒介橋樑。

  這需要主時間線上的他提供龐大的血液儲備用於信仰雕像的製作。

  為此，封棋想過很多辦法。

  例如打造一批公用的大型信仰雕像，每一座雕像能夠覆蓋萬人以上進行信仰修煉。

  這個方案的好處是需要消耗的血液量減少。

  缺點是公用的信仰雕像顯然無法發揮出好的修煉效果，畢竟建立信仰聯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期間需要不斷鞏固、加深信仰聯繫，達到了一定階段才能夠借用天賦能力，且公用型信仰雕像無法隨時隨地進行信仰修煉。

  封棋的選擇是，暫且在星城各地區建立一千座信仰雕像用於公共使用。

  等猩紅研究院擁有足夠的主時間線的血液儲備後，再考慮製作家庭版、或是個人版。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身上的血液用於製作公用版的信仰雕像也是遠遠不夠。

  當血液被抽取二分之一，抽血軟管上端亮起紅燈，抽血戛然而止。

  拔掉刺入手臂的採血針，封棋站起身，邁步往猩紅研究院的餐廳方向走去。

  接下來，是進食時間。

  充分的營養攝入，能夠加快他血液恢復的速度，雖然這個過程杯水車薪。

  其實猩紅研究院內有領域生物的血液儲備。

  但這部分領域生物的血液儲備即使全部給他吸收，也不足以批量製造信仰雕像所需的血液。

  原因其實很簡單。

  星城畢竟沒有自己的前線補給區。

  星城內學府培養的戰鬥領域人才，或是對前線有助力的人才都會送往其他城市設立的補給區，換來資源配額，以這種方式獲取靈性資源。

  猩紅研究院作為星城三大權威機構之一，每年確實能分配到大量資源配額，但領域生物血液資源並不多。

  倒不是不能多，而是之前的猩紅研究院根本不需要龐大的領域生物血液量。

  研究時根本用不了多少血液樣本。

  長期以往，領域生物的血液資源配合，猩紅研究院主動砍去了不少，換取其他資源上的補足。

  而領域生物的血液普遍會被送入各大學府食堂，或是送入食材工廠，製作成前線戰士所需的能量補充條，等等。

  人類對領域生物的血液利用效率非常低，遠不如迷霧族對血液的重視。

  想要讓猩紅研究院一時間拿出製作信仰雕像所需的儲備血液量供他吸收，這完全不現實。

  該如何解決血液不足的問題，封棋暫時沒有好的辦法。

  這一頓飯，封棋吃了半小時左右的時間，足足吃下三大盤的食物量，且還都是靈性食材，這才心滿意足地停下進食。

  站起身，封棋拉伸了一下身體，隨後掏出手機聯繫了猩紅專車。

  接下來，他決定去一趟虎魄研究院。

  前段時間他前往凜冬前線，將寂靜領域場（迷霧族地領域場）的老迷接到了虎魄研究院。

  （PS：上一條犧牲線進入的時間點是與老迷坦白了真相，然後老迷給了十天考慮的時間，將老迷帶回虎魄研究院是在進入犧牲線後的時間點。）

  沒有例外的是，走出族地領域場後老迷又經歷了一次融合世界規則的艱難挑戰，差點殞命。

  好在最後還是依靠意志力完成了與人類世界規則的適應性融合，成功變為了領域超脫生物，此後不再受到世界規則的排斥。

  現在的老迷正在虎魄研究院內學習人類知識。

  該如何批量製造血液這個問題，他覺得還是得請教老迷這位血液專家。

  晚上七點，猩紅專車駛入虎魄研究院。

  下了車，封棋徑直來到了訓練室，此時訓練室里的老迷正坐在沙發上，手捧平板在翻看網上的內容，看到他到來，頓時抬起頭來。

  來沙發處坐下，封棋與老迷述說起自己現階段遇到的困境。

  該如何獲取大量血液這個問題，封棋想過很多辦法。

  現階段能夠解決的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存在著一定的風險。

  那就是犧牲線時老迷提出的血煉銀月族的計劃。

  但這個計劃的工程浩大，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例如培養布陣的血煉戰士，又或者是布置陣法的前期工程，等等。

  計劃正式開啟的時候，影響力巨大。

  大規模的推進在主時間線的進程，是非常冒險的行為，所以煉化銀月族獲取龐大血液儲備的計劃他暫時不考慮。

  至於犧牲線上的他，即使能夠獲取收割銀月族產出的龐大血液儲備，也是無法使用。

  畢竟犧牲線上的他沒有特殊體質，吸收血液還得依靠「吸血手套」進行，更無法產出建造信仰雕像所需的特殊血液。

  面對他的詢問，老迷陷入了沉思。

  沉默許久後，老迷忽然好奇開口道：

  「你的特殊體質是什麼類型的血液都能吸收嗎？存在吸收血液後就會將血液提供者抹殺的情況出現嗎？」

  面對詢問，封棋當即搖頭：

  「吸收血液無法抹殺目標，只有殺死目標才能抹殺目標，這一點在未來夢境中已經得到了多次驗證，非擊殺獲得的力量增幅，都無法在我身上得到延續，即使短時間內獲得暴漲的實力，在回歸現實後還是會消失，例如幽影城主那條未來夢境線，我曾在幽影城主的寶庫塔內吸收了龐大的血液量，但回歸後這部分能力都消失了。」

  迷霧之主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或許你可以在星城發起一輪獻血，以此獲取龐大的氣血儲備。」

  「獻血？」

  「對，但發起獻血活動存在著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星城民眾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提供的血液品質較低，遠不是領域生物的血液能夠比擬，所以吸收轉換的效率並不高，但好在量足夠多。」

  「第二個問題，星城進行大規模的獻血活動，肯定會引起其他四大城市關注，甚至還會引起星城民眾的疑惑，所以需要給予外界一個合理的理由。」

  說到這裡，迷霧之主的臉上浮現笑容：

  「身為星城的幕後掌控者，其實理由很好找，例如你可以用猩紅研究院正在研究人體血液尋找成長新路徑作為藉口，向星城發起了一輪大規模的血液採樣，到時候必然會有大量民眾響應，這同樣會是給予外界的一個很好的理由。」

  聽了迷霧之主的分析，封棋不由得點頭。

  這方面他倒是沒有想過。

  但這個計劃想要具體實施的話，需要做的準備工作有很多。

  全城大規模的血液採集，必然需要有對應的工作人員，這顯然不是猩紅研究院的人力能夠搞定，還得去尋找軍部提供人力支援。

  這時迷霧之主再次開口道：

  「對了，如果真打算在星城展開獻血計劃，需要有幾個注意事項，例如絕對不能要瀕死者捐獻的血液，一旦吸收了瀕死者的血液，這時候他剛好死亡，或許就會被你的特殊體質判定為被你擊殺，然後瀕死獻血者被徹底抹殺於時間線上，你的特殊體質具體原理你也不懂，為了安全起見，獻血人員的資質必須詳細檢查，馬虎不得。」

  「了解。」封棋當即點頭。

  接下來，封棋與迷霧之主聊起了上一條犧牲線的經歷。

  最後，封棋問起了老迷居住在人類社會的感受，以及對人族的看法。

  與犧牲線的情況相似。

  面對他的詢問，老迷表示人族非常有潛力。

  這時候的老迷再次提到了「強族思維概念」，表示人族曾是人類世界唯一的統治族，即使現如今的人類遠不如領域族群強大，但人族卻自帶強族思維。

  對於強族思維的概念，老迷的解釋是。

  強族思維與種族實力是兩個概念，實力強不一定有強族思維，但有強族思維的種族一定具有很強的發展潛力。

  正因為人類曾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統治者。

  所以當人類面臨挑戰時，能夠湧現無數的戰士與覺醒者。

  當他們面臨絕境，必然會奮起反抗，而不是像領域弱族那般習慣了逆來順受，甘願淪為附屬奴僕勢力，接受未來的悲慘命運。

  有了這份強者思維，只要給人類足夠的時間，人族必然能夠崛起。

  聽了老迷的分析，封棋心中感慨。

  人族有潛力這一點，他至今都不否認。

  但相比較那些發展了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的強族，人類成長的時間太過短暫了。

  現如今人類接觸靈氣不過五百年時間，但對領域族群來說，即使是那些弱族都有著幾千年，乃至更久的發展歲月。

  現在的許多領域弱族，或許祖上曾是超級強族。

  只是在領土或是利益爭奪戰中被另一族擊潰，就此成為流浪勢力，種族在流浪途中不斷分化，最終演變成了現在的弱族。

  就例如上一條未來夢境中的裂天神族。

  被小黑毀滅後，裂天神族殘存的族人只能選擇到處流浪，居無定所，他們的後代也是如此，跟不上配套的資源供應只會越來越式微，徹底淪為流浪勢力。

  當然，流浪勢力中不乏能夠重新崛起成為一方霸主的勢力。

  劍族就是很好的一個參考例子。

  作為器族的分支後代勢力，劍族的未來愈發迷茫，這時候誕生了劍寂。

  他帶領劍族重走曾經器族的巔峰路，讓劍族重新成為一方小世界的霸主級勢力。

  相似的案例還有迷霧族。

  陷入發展困境的迷霧族也是在老迷的帶領下，重新高歌崛起，領土規模與資源獲取逐漸增長。

  如果不是通天路上遭遇了通天戰士。

  迷霧族進入人類世界後，必然是一方豪強，也不會走什麼滲透路線，必然是走掠奪與擴張路線。

  強族與弱族，就像是一個輪迴。

  歷史車輪下，強族會分裂成弱族，而弱族也可能獲得某個崛起契機，重新成為強族。

  殘酷的競爭環境中，沒有永恆的王朝。

  所以即使是弱族，他們的種族發展與成長歷史也遠不是接觸靈氣500年的人類能夠比擬。

  即使往後還有1500年的發展時間，對人類文明而言還是太過短暫了。

  還未等人族真正崛起，就要進入到競爭最為殘酷的決賽圈。

  這時候的強族都已經換上了神裝，乃至好幾件奇蹟神物，而人類的修煉學卻還在開拓成長階段。

  慕暚與墨月的對抗中，慕暚的失敗更是會對人類文明的未來造成沉重打擊。

  導致人類辛苦搭建的修煉學高樓崩塌。

  強族思維，頂個屁用，人族的成長環境惡劣到根本就成長不起來。

  對於他的想法，迷霧之主臉上浮現些許無奈：

  「你一個開掛的好意思說別人底蘊深厚，人族底子薄弱？我還想說我怎麼沒有能夠無限重來的外掛，如果沒有你，沒有誰能夠阻攔我開啟血肉祭收割萬千弱族，再加上無限重來的能力，說不定我大勢降臨都看吐了，甚至已經找到了超脫大勢降臨的辦法，帶領迷霧族成為超脫舊世界的新神族。」

  「可惜我沒那麼好運，還是抱緊你的大腿吧。」

  聽了迷霧之主的吐槽，旁白的笑聲在封棋的腦海中響起：

  【真實，實在是太真實了，如果是老迷得到重啟時間線的外掛，說不定他真就能成為蠱王，帶領迷霧族見證大勢降臨，至於能否帶領迷霧族超脫大勢降臨，我就不清楚了。】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與你合作才是老迷現階段的最佳選擇，對於沒有重啟時間的老迷而言，即使擁有可以收割萬千弱族的血肉祭也不是最保險的手段，這只能給他帶來巨大的發展推動力，卻無法保證他能夠見到大勢降臨，畢竟後續所要面對的外部挑戰還有很多，想要超脫大勢降臨就更沒有保證了。】

  聽了旁白的吐槽，封棋心中點頭。

  這時迷霧之主忽然微笑道：

  「當然，即使擁有重啟時間線的外掛，也並非誰都能夠成功，多條時間線的帶來的負面壓力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的，所以我打心底佩服你，我也能想像到你所承受的痛苦。」

  望著老迷一臉真誠的說出這番話，他忍不住翻白眼：

  「話說老迷，你選擇以後的犧牲線全力幫助我，就沒有想過為自己與族人走一條自己的道路嗎？」

  面對詢問，老迷沉默數秒後開口道：

  「我可以理解為，你的意思是問我為什麼要犧牲自己與族人成全主時間線對吧？」

  封棋點頭。

  「你的理解錯了，我從未想過放棄自己與族人去成全主時間線，這一點你可以從多條犧牲線上我的選擇上可以看出。」

  「例如未來夢境裡的時候，我助你擊殺裂天神主，最後卻帶走了他身上的奇蹟封印，並未將這件奇蹟物品交給你，這麼做不正是為了帶領族人更好的走下去，獲得更好的未來發展機會嗎。」

  「又例如小黑襲來，我沒有像吸盤那般為你捨身抵擋小黑，只是派去了一個分身，這同樣是我對種族負責的表現。」

  「在我看來，合作的基礎是建立在犧牲線上的迷霧族能夠穩定發展的基礎上進行，我從未有過破壞種族發展的根基來助力主時間線推進的想法。」

  「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會盡我所能與人族展開合作，即使有時候需要付出犧牲線上的迷霧族一定的成長代價。」

  聽到這裡，封棋內心升起疑惑：

  「為何，既然犧牲線上的族人同樣重要，為何你還是會選擇犧牲部分犧牲線的利益去推進主時間線？」

  面對詢問，老迷的臉上洋溢起笑容：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或許有你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萬一你死後根本就沒有什麼犧牲線與主時間線的概念呢。」

  「什麼意思？」封棋頓時好奇道。

  「假設說一切都在你死後回到了原點，整個時間與空間都進行了回溯，根本就沒有我帶領犧牲線上的族人繼續走下去的路呢？」

  「你無法保證犧牲線在你死後還能繼續存在，很有可能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同一條時間線上反覆，所以幫助主時間線，也可能會是一種自我救贖的過程。」

  聽了老迷的解釋，封棋心中明悟。

  每次重來到底是開闢新的時間線，還是時間回溯，這個問題他與旁白也有過討論。

  但現有的情報根本無法給這個猜測定性。

  二者皆有可能。

  但在他的心裡，更希望這只是時間回溯，這樣所有的不圓滿都可以在一條線上被填滿，沒有那麼多被拋棄的犧牲線在無數個平行時空中流浪。

  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無法解答。

  假設是時間回溯，他又為何能夠在1500年後見到自己的大腦。

  如果犧牲線與主時間線是同一條線，與自己殘缺的大腦相見，就形成了一個悖論。

  關於這個問題，封棋沒有過多細想。

  與迷霧之主閒聊許久後，他表示回一趟猩紅研究院，與猩紅研究院高層商議發起獻血的活動。

  此時的老迷眼中，有一點不曾改變。

  在老迷的眼裡，虎魄研究院才是他封棋的主要合作對象。

  至於猩紅研究院，更多的是輔助作用，概念上的虎魄與猩紅的立場互換。

  這麼做同樣是為了安全起見。

  多條時間線的相處，封棋已經非常了解老迷的性格。

  他非常重情義，甚至可以為了兄弟犧牲自己的性命。

  但有點毋庸置疑，老迷不是家貓，他始終都是一頭兇猛的惡虎，是一個即使開局一無所有，也能通過自身努力在未來成為一方霸主的凶獸。

  站在全人類的立場上，他需要設立一個緩衝安全區，防止可能發生的危機。

  即使這個概率很小。

  ……

  回到猩紅研究院的房間。

  封棋先是去冰箱拿了一瓶精神安撫藥劑，一飲而盡後，來到書桌前坐下。

  精神安撫藥劑的藥效在體內擴散，他只覺得腦袋冰涼，抬起右手，負面情緒的蔓延得到遏制，甚至在緩慢收縮。

  相比較犧牲線，主時間線上的他不需要害怕精神安撫藥劑帶來的副作用。

  犧牲線上的他只是肉體凡胎。

  但主時間線上的他擁有恢復與淨化能力極強的特殊體質。

  只要不是過量飲用，精神安撫藥劑帶來的副作用很快就會被化解，適量飲用完全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這是蔚薇給出的權威認證。

  已經休息了一個月半的時間，他覺得是時候規劃下一條未來線的方向了。

  攤開筆記本，拿起擺放在書桌上的筆，他陷入了沉默。

  思索許久後，他開始下筆。

  未來規劃一、領域世界線。

  內容方向：嘗試使用猩紅研究院進行反滲透計劃時研發的空間技術，進入領域世界，並依靠修煉的方式苟活至領域世界崩塌，提前人類世界毀滅前見證大勢降臨。

  ……

  相比較人類世界，領域世界被大勢降臨吞噬的時間點更加靠前。

  封棋覺得提前進入領域世界，苟到1500年後，或許就能提前一步見證大勢的降臨，了解大勢降臨的真相。

  但想要這麼做存在的問題也很多。

  苟活1500年，這個時間著實太過漫長，即使修煉老迷提供的血煉之法，也不一定能夠苟到那個時間點。

  這條規劃線以現在的壽命來看，還在待考慮階段，他暫時沒有去實施的想法。

  未來規劃二、前往遺蹟島嶼，探索柱神的秘密。

  內容：根據慕暚提供的空間二維坐標圖，前往虛空世界，並進入上個紀元的文明「柱神」留下的遺蹟，調查小黑、猩紅符文晶石、人類是否就是柱神生命與力量的延續，等等問題的真相。

  甚至還可能在這座遺蹟中找到大勢降臨的真相。

  備註信息：現階段實力不足，進入遺蹟島嶼根本無法承受恐怖的知識灌輸過程，規劃只是未來展望，暫且不考慮這條未來線的選擇與使用。

  未來規劃三、信仰成長路線。

  內容：協同全人類展開信仰成長路線，嘗試在1500年後幫助慕暚戰勝墨月，即使失敗，人類仍能保留穩定的成長體系，不至於瞬間跌入谷底，沒有任何體系成長出路。

  備註信息：現階段的信仰技能儲備不足、信仰雕像的打造缺乏血液資源，僅憑現有的天賦技能無法建設全面的信仰發展路線，成長路線較為單一，需要在未來夢境中獲取大量天賦能力才可以繼續推動這條未來線。

  存在隱患問題、假設信仰技能庫作為成長主線，那麼外敵很容易摸透他的能力特點，相當於他的能力對領域生物從此就是明牌狀態，很容易遇到針對性的能力。

  隱患備註：只要天賦技能庫的儲備足夠多，就不存在被能力針對的情況，這方面的隱患只因為天賦能力的數量不夠多。

  未來規劃四、以身飼刀線。

  內容：選擇與魔刀合作，開啟登神挑戰修煉，並最終戰勝劍寂，將凜冬城劃入己方領土範圍，解決凜冬城潛在的巨大隱患。

  輔線：規劃好星城的建設與發展，進行信仰成長體系的初步建設。

  備註信息：可能遇到魔刀不願意合作的情況，那麼此條未來線進入沐晴培養線，將沐晴留在星城，傾盡星城資源輔助沐晴，讓沐晴擁有超越歷史巔峰的戰力，再讓沐晴與劍寂一戰，斬了劍寂狗頭。

  備註信息2、如果魔刀願意合作，讓沐晴繼續建立黎明軍，並在未來繼續進行符文改造計劃，為人類再開闢一條未來可能（畢竟信仰成長路線不成熟，這條線等慕暚戰敗，最終還是會導致人類成長體系的全面潰敗，符文計劃有推動的必要。）

  ……

  現如今能選擇的未來線有很多。

  一共羅列了十餘條未來規劃線，封棋這才停筆。

  其中適合選擇的未來線有六條，該如何抉擇，封棋陷入了沉思。

  沉默許久後，他的視線聚焦在了「以身飼刀線」上。

  這條未來規劃線的方向是蔚薇提出，如果這條線能夠走通，對星城，乃至全人類而言都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幹掉劍寂就代表著人類內部的一大隱患被消除。

  往後星城加上凜冬城，人類的發展將更上一個台階，資源與人才的互通更是能夠迸發更多的可能。

  現階段舊日城最難纏，有黑玄派系靈能族坐鎮。

  橫推黑玄派系靈能族他有信心，可問題在於黑玄派系的背後站著族地靈能族。

  黑玄能分分鐘搖來族地派系靈能族，毀滅星城完全不是問題，他還真就惹不起。

  未來城方向，黑影勢力倒是好針對。

  但黑影勢力的背後站著黑玄派系的靈能族，他針對黑影勢力打亂了黑玄坑害族地派系的計劃，必然也會引來報復。

  除此之外，小黑也是不穩定因素。

  正因為牽扯了諸多影響，原本作為五大城市中心樞紐城市，同時也是科技之都的未來城他暫時不好下手。

  勝利城那邊的情況不明，可能沒有任何領域潛伏勢力。

  作為五大城市中綜合實力最強的城市，甚至勝利城內有驚喜也說不定，不一定會是被領域勢力滲透的局面。

  卻也有可能暗中潛伏著不弱於靈能族的可怕勢力，貿然想要拿下勝利城著實不明智。

  牽一髮而動全身，勝利城他暫且不去考慮。

  四大城市中，也只有凜冬城的情況完全清晰明了。

  實力對比上，劍寂雖強，卻並非不能戰勝，如果能夠得到魔刀的幫助，他完全可以嘗試挑戰劍寂。

  想到這裡，封棋的腦海中浮現沐晴被刺穿的身體懸掛於黎明旗幟頂端的畫面。

  戰死的沐晴就這般被懸掛了二百餘年，直到老迷戰死，小傢伙親手殺死劍寂，沐晴的遺體這才被送回星城得以安葬。

  這份侮辱，令他心中怒氣升騰。

  他在這時下定決心，伸手在「以身飼刀線」上打鉤。

  沒有什麼能比親手剁下劍寂狗頭更令他感到心情愉悅了，不復仇，他心裡這道坎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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