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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去哪了?離家出走別太擔心,餓兩天準保回去!」
看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爸沒奈何的大喊了一句,
「不在了,就是死了!」
「死了?」
我一聽就是一愣,思緒回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
二叔家的兒子大名叫李黃偉,村里都叫他偉子,
我印象中,那傢伙長的一直乾瘦乾瘦的,
個子小但是膽子挺大,而且脾氣還不咋好,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小時候我沒少和二眼一起揍他,
所以那貨一見我就躲,
小學的時候和我坐前後桌,經常愛捉弄女同學,
後來初中沒上完,就去縣城裡瞎混了,
我當時也忙,和他就更沒聯繫了,
聽人說去縣城的時候見過他,天天染著個黃毛叼著煙,很神氣的樣子,
現在想想,算是個正兒八經的地痞街溜子!
「爸,啥情況呀?出車禍了?」我納悶的問了句,
「不是!」
「那就是生病得癌症了?」
「也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靈光一閃,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總不會是和有田叔家的兒子那樣,跟人打架被魚拍死了吧?」
我爸突然有些不耐煩了,
「更不是!哎呀,你快回來吧,電話里說不清,回來跟你說,」
說完就撂我電話了,
我納悶兒的摸了摸頭,真稀罕,
一個死因咋還在電話里都說不清了?
不過納悶歸納悶,既然我我爸都發話了,我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於是找到朱悟能,和他打了聲招呼,
朱二哥倒也通情達理,聽說我堂弟不在了,
給我批了個小長假,
還貼心的讓人給我定了機票,
這傢伙的熱情,搞的我一度懷疑,
他是不是已經提前知道我有一天會當他的領導了,
等我風風火火回到了莽村,
就看到一幫子大娘們小媳婦的在村口圍著說閒話呢,
看到我下車,
人們都紛紛簇擁上來,
「這不是大蛋嘛,」
「是大膽回來了,」
「哎呀,大蛋又帥了,」
我微笑著和村里這些個「信息員」打著招呼,絲毫不敢怠慢,
畢竟莽村不大,這些都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沾親帶故的,可能你今天稍微有個舉動讓她感覺不舒服了,
明兒就會有類似大蛋出去一趟飄了,看不起鄉親的流言傳出來,
等我分開人群進到家裡門口,
二妮子雀躍的迎上來,親昵的摟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跳的把我帶到了客廳,
我一進門就看到了我爸媽,二叔二嬸兒都在呢,
此刻二叔二嬸兩眼通紅,明顯是剛哭過,
我也來不及喘口氣,直接納悶兒看向了我爸爸,
「爸,這到底咋回事兒啊?是咱家被人欺負了?」
我說的音調馬上就拔高了一大截兒,
看著我的莽勁兒要上來了,
「唉!」
我爸先是嘆了一口氣後,
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我二叔,
「老二,你說吧!」
我二叔哭喪著個臉,本來是一個比較木訥的漢子,此刻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他平時跟我二嬸一直在縣城給人打零工,
這兩年房子裝修的行情不錯,也賺了點錢,
我二嬸呢,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嘴皮子很利索,
幫襯著我二叔招攬了不少小工程,
現在我二叔好歹算是一個小包工頭了,
見我二叔嘴巴動了動還是說不出來話,
我就沒好氣的看向了我二嬸,
「嬸子,到底咋回事兒?趕緊說,」
見我臉沉了下來,
屋裡的人除了我爸媽,其他人都多少帶了些緊張,
二嬸子嘴皮子溜,很快把事情訴說了一遍,
我聽完之後,就是一陣的撓頭皮,
怎麼說呢,
我這小堂弟,死法可是太……太丟人了,
這小子竟然是死在被窩裡的!
事兒還得從頭說起,
我這堂弟從小身子骨就弱,個子長到了十二歲後,就再也不長了,
不過可能這人個子小,精華都長腦子了,
很是有些個小聰明,初中沒上完就找我二叔拿了一筆錢,說要去縣城投資房地產!
奈何,在縣城裡混了幾年,聽說錢被人騙了,
最後除了紋了一身的皮皮蝦,也沒混出啥名堂,
前段時間因為身體一直不太好,就從縣城回來了,
我二叔二嬸心疼兒子,帶著他專門找了北城的名醫,給開了一個月的中藥,打算好好調理一下身子骨,
可就在昨天早上,
我二嬸兒叫我這堂弟起來吃早飯,
但是敲了半天門了,也沒啥動靜,
悄悄推了個門縫往裡一看,好像還在床上睡著呢,
平時我二叔二嬸也比較溺愛他,
想著孩子的身子骨弱,又喝著湯藥,睡覺就睡覺唄,好好休息對身體也好,
於是也沒捨得再叫,
一直到大中午,
我二叔出去跟人打麻將都回來了,
我二嬸已經又把中午飯都做好了,
也沒見李黃偉起來,
我二嬸讓老頭去叫兒子吃飯,
我二叔叫了半天,結果還是沒動靜兒,
兩人有些納悶,進去一看才發現,
我的堂弟李黃偉,此刻背對著門在床上側躺著,
一手放在被窩裡,一手死死握著個手機,
頭髮濕漉漉的滿是頭油,
叫了好幾聲沒答應,
直到翻過來後才看到,這李黃偉滿臉鐵青,眼窩黢黑凹陷,嘴唇蒼白乾裂,全身僵硬,
一摸身體已經涼了,
二嬸兒好歹也算是個過來人,看著樣子就不對勁,
掀開被子一看,
果然就發現我這堂弟梅川褲衩,被窩裡竟然還有一攤厚厚的衛生紙,
下邊兒一堆,都是難以言喻的「鼻涕,」
但是最上面的幾張紙,
竟然都是血紅色的,看樣子竟然是——「血鼻涕,」
我二叔連忙從他兒子的手裡,把手機拿了過來,
用指紋解鎖後,
竟然看到屏幕里演的都是梅川褲衩一類的武打片……
我聽完後的也是一陣尷尬,
怪不得電話里不好說呢,合著是擼-串死的!
我又看了一眼我爸,
接著又看了看我二叔,
「你們叫我回來……這是啥意思啊?」
我爸是個鐵憨憨,倒是沒在猶豫,
「大蛋,你的情況我們也都知道個大概,」
「你二叔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去下邊兒問一問,」
「到底憑啥把他的十八歲剛成年的孩子給收了!」
「死的這麼不明不白的,尋思著是不是勾錯魂了,」
我爸剛說了一半,
我二嬸馬上接過了話茬,
大聲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如果說得病了,治不好,那還情有可原,」
「年輕人嘛,玩這個的多了去了,偉偉他說壓力大,放鬆一下我也能理解,不稀罕,」
「可別說咱莽村了,就是整個縣城還沒聽說過,誰家小子是因為干那種事而死的!」
此刻我真的有些膩歪我這個二嬸,
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學好不說制止就算了,聽這意思是反倒還鼓勵呢?
你不是鼓勵嗎?你不是能理解嗎?倒是別叫我啊,
看我臉色不太好,
我媽非常貼心了給我倒了杯水,
二妮子很有眼力勁的給我端了過來,
我喝了一口溫度正合適的水後,心裡這才熨帖了不少,
要說貼心,還得是自己的娘和妹子!
我爸那個鐵憨憨,還是一臉耿直的瞪著我,
意思很明白——你小子最好給我識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