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安德麗娜所說。
她並沒有對愛麗絲怎麼樣,只是問了愛麗絲一些問題,通過一件裝備映射出了愛麗絲心靈的狀態。
「知道我為什麼會說我的心中缺了一塊嗎?就像這鏡子中所展現的一樣。」
她將那面鏡子對著了自己。
鏡子當中照射出來了安德麗娜的身影,只不過整個身影是一種黑白的底色。
而代表整個人的白色,在其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那裡是黑色的。
「你看,無法言說的一塊缺失。」
她一邊指著還一邊講述起來:「為了找到我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我找到過很多人,也找到過那些真的源頭破滅的人。
他們心中都有著這麼一塊缺失,可問題是他們知道為什麼缺失,哪怕他們不想提起,他們也清楚的知曉。
而那些重新爬起來的人,他們這塊缺失被填補上了。」
說著她將鏡子遞給了虹彩瞳。
虹彩瞳照著鏡中的自己,在其軀體的中央同樣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拇指頭大小的空洞。
「你的空洞也不小嘛。」
隨後鏡子照向了愛麗絲。
愛麗絲和他們惟一不同的在於她的空洞是一種介於黑白之間的顏色,是灰色的,給人一種霧蒙蒙的感覺。
「這意味著你的女兒心中同樣出現了空洞,但和你不同的是,她的空洞並沒有完全的塌陷。
你可以認為是塌陷的一半,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瓶子,底部被砸開了一個口子,不過裂口有一層膜保護了起來,讓裡面的水不至於漏出去,但那裡總是有一道缺口的。」
安德麗娜因為自身的問題,在這方面已經快要成為一名專家了。
已經到了所謂的久病成醫的地步了。
「愛麗絲,對你來說,你最想守衛的你最幸福的地方是哪兒?」
安德麗娜看著愛麗絲問道。
愛麗絲毫不猶豫的飛到了虹彩瞳的懷裡,抱著虹彩瞳的脖子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下。
「當然是媽媽,當然是愛麗絲的家了。」
「果然。」
對於久病成醫的安德麗娜來說,她已經能夠從這一點推測出一些信息了。
她說道:「為了找到我,為何這樣的原因,我走訪過很多希望破滅之人。
他們大都成了閒職,待在三色域各個不起眼的安靜的崗位上,就像我現在這樣。
而這無盡的圖書館管理員當中,這樣的人最多,這裡都快成為希望破滅之人的聚集地了。」說到這裡,她還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怎麼說,在和他們的了解中,我總算是獲得了一些經驗與信息。」
說完她指愛麗絲。
「就是愛麗絲這樣,缺了一半,又沒有完全缺失。
也就是說她的幸福不是錯位的,只是少了。
幸福的源頭確實是你這位母親確實是這個家,只是這個家少了一點東西。」
「你們兩個同時出現了這樣的問題,你有想到什麼嗎?」
虹彩瞳就這樣一直聽著安德麗娜說著,她一直在思考著。
看著愛麗絲。
「她……應該還有一位爸爸?」
「沒錯,之前愛麗絲說她曾經在孤兒院當中生活,想要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
她說和諧美滿的家庭要有爸爸媽媽。」
說到這裡,安德麗娜攤手:「可是你看,她現在只有媽媽,她也不記得自己會有爸爸這種東西。
可她明明說和諧美滿的家庭要有爸爸和媽媽,而她恰巧心中的缺口只缺了一半。」
「我有一個,我有一個我已經忘記了的丈夫?」雖然有些羞於啟齒,但虹彩瞳還是說了出來。
可問題是她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虹彩瞳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愛麗絲。
愛麗絲就這樣盯著虹彩瞳,看著虹彩瞳的眼神,默默的將自己的眼睛挪開了。
「你知道什麼對嗎?愛麗絲?」
愛麗絲猛的搖頭:「不,愛麗絲不知道。」
虹彩瞳想著這一路。
明明之前還在家想要休息,愛麗絲卻說想要去找艾薇兒姐姐玩,想要去找小精靈玩。
然後虹彩瞳就過來了。
過來後,艾薇兒確實發現了她的問題,而愛麗絲卻不找小精靈玩。
又莫名其妙的提到了安德麗娜的名字。
愛麗絲在引導自己。
比如那枚玉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戒指當中有這麼一個玩意兒。
愛麗絲雖然有權限翻找自己的儲物裝備,但她為什麼非得從儲物裝備當中將這枚玉幣拿出來玩?
「不能說嗎……」
愛麗絲默默的點了兩下腦袋,眼睛中閃過了希望的光芒。
安德麗娜看著兩人,她忽然心中有了希望。
「看來你們知道點什麼,這實在是太好了。」
愛麗絲默默的飛到了虹彩瞳的旁邊,伸手在她的手上摸了一下。
一枚玉質的硬幣出現在了愛麗絲的手中。
愛麗絲又將它放在了虹彩瞳的掌心內。
虹彩瞳看著這一枚玉幣。
眼睛又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淚水。
「又是這樣。」虹彩瞳說著擦了一下淚水。
剛剛在房間裡的時候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只不過愛麗絲並沒有讓她細想,而是吵吵著要走。
看著這枚玉幣,虹彩瞳,仿佛快要知道些什麼了一樣。
仿佛有什麼信息,在從玉幣當中流進她的腦海。
莫名其妙的虹彩瞳張開了嘴巴,想要念出一個名字。
愛麗絲眼疾手快,立馬用手捂住了虹彩瞳的嘴巴。
「不能說的,不能說。」
虹彩瞳硬生生的憋了下去,但她心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名字。
莊才。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心中的時候,虹彩瞳輕鬆了不少。
可問題是她也只知道這麼一個名字。
「你們知道了什麼對嗎?能,能讓我看看這枚玉幣嗎?」
安德麗娜在旁邊懷著希翼的眼神問道。
虹彩瞳看向了愛麗絲,愛麗絲則點了點頭。
「嗯。」虹彩瞳將硬幣遞給了她。
安德麗娜手握著這枚硬幣,忽然之間淚如泉湧。
張開的嘴巴莫名的想要說出一個名字,只不過這一次被兩人同一時間摁住了。
名字憋了回去,但安德麗娜整個人跪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止不住的湧出。
蜜莉雅。
「我記起了名字,我記起了名字……」
雖然只是一個名字。
但這名字卻已經足夠發揮出作用了。
……
時間的長河中。
固定在某一河段的凝固軀體。
微微的發出了動靜,如雕塑一般的腦袋眨了眨眼睛。
往後的遙遠的河段。
莊才盤坐在自己的領悟空間當中,他正在以自己的精神了解這時間的河流。
在這毫無時間概念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對這時間的河流了解多少。
然而就在這一刻,莊才睜開了眼睛。
在他的背後一枚石碑亮了起來。
「運」
刻有運字的神字碑閃爍出了光芒。
莊才張開自己的手看著自己軀體延伸出去的代表著運的線條。
「力量恢復了,雖然沒有恢復多少,但多了一枚曾經領悟完全的神字。」
他開始思考自己力量,突然恢復了一截的原因。
「首先,為什麼最先恢復的神字是運。」
這麼多年來,莊才完全掌握的神字不能算多,但其實也不少了。
但他必須得承認運字和他的適配度其實並不高,他在這方面也不算有什麼天賦。
之所以之前要完全領悟這枚神字,是因為在陌生的世界當中有這枚字體,實在是太好用了。
不管是找人還是找東西,還是在漫無目的的時候給出一個方向,都極端的好用。
它不能給出預言,但它能夠給出一定的方向。
「是玉幣嗎?」
莊才不由得思考。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莫名其妙的回憶起了他,那麼很有可能就是玉幣的後手被觸發了。
當他這樣想著,腦海中迴響起了聲音。
「莊才。」
有人呼喚了他的名字。
而聲音就是虹彩瞳。
果然,玉幣的後手被觸發了。
莊才忍不住想要大笑,發泄一下這苦悶之中開心的情緒。
再從蜜莉雅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遇見了某種陰謀事件。
而他被捲入了其中。
並且在隨著深入調查和了解之後,他知道這一事件大的不得了。
在自己調查到了確定有不少人被抹除掉之後,其中不乏有強者。
為了謹慎起見,莊才直接將自己的記憶抹除掉了,並封存起來。
從記憶抹除掉之後,就出現了一個斷帶。
他在之後同樣會知道一些事情,只不過不會再往抹除這方面去聯想。
這有利有弊。
他現在是有著完全記憶的情況下,就能夠開始復盤曾經的行為。
比如最後知道了這一切抹除的源頭都來自於白色神。
三位頂端強者其一。
是他在抹除他人。
但很明顯,他並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經發現了他在抹除其他人。
莊才不知道白色神知不知道自己的抹除其實是有一定的問題的,很有可能在某種巧合之下被他人回想起來。
他傾向於知道。
就在那墓地當中,莊才當時在收攏他人遺物時,找到的不屬於那遺物當中的那件物品。
莊才正是從那件物品開始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雖然那時候他已經把自己的記憶當場切除掉了,但後面的經歷又從側面印證了,確實有人在觀察。
不出意外就是白色神所使用的手段。
也就是說他確定在歷史上有一個人擺脫了他抹除的影響,並且還在散播著希望。
如果就在天堂那裡白色神察覺了,莊才沒有抹除掉的記憶的話,他就會發現自己的抹除還有其他的問題。
那麼玉幣的後手就不會觸發,因為玉幣這一後手必定會被抹除掉。
因為在做出這一後手的時候,莊才順勢將這段記憶同樣清理掉了,而且清理的非常乾淨,並沒有進行保存。
那玉幣是還在地球上的時候,莊才當時才剛剛開始使用神字刻畫一些小裝備的時候,玉印的邊角料製作而成。
當時就在上面刻畫了一些和運氣相關的符文,還達不到神字的級別。
本來只是隨手製作,後來看虹彩瞳感興趣就送給了她。
而虹彩瞳也一直拿著這枚玉幣,時不時的就會放在手中彈射把玩。
莊才經常能夠看見。
已經快成為虹彩瞳隨時把玩的物品了,特別是她在思考的時候,會無意識的拿出來。
在發現上個世界是某種實驗場的時候。
莊才為自己腦海中設下的禁制便被打開,他又把自己曾經切除保存的記憶又拿了回來。
隨後調整了整個過程。
他當時幹了什麼呢,他找了個機會,摸到了那枚玉幣,並在玉幣當中留下了一些信息。
然後當場毫不猶豫的將自己不該有的記憶完全的抹掉了,甚至都沒有進行保存。
那枚玉幣就成了唯一的觸發裝置。
他設想那玉幣會有不同的觸發方式,分別對應了愛麗絲、虹彩瞳、南蘇北、自己。
每個人觸發後會有不同的地點。
因為莊才不知道他一旦被發現被抹除掉後,玉幣上的信息會做出怎樣的改變。
他就依照自己的想法,以及之前所知曉的,添加了一些和自己無關的提示。
如果是愛麗絲觸發,那麼愛麗絲就會獲得艾薇兒,安德麗娜以及莊才三個人的名字。
因為莊才不知道,他被抹除後這些東西會怎麼改變,直接給名字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給出信息,信息可能會自動填補扭曲。
他已經見識過蜜莉雅被抹除後,其他人記憶當中被扭曲的現象了。
如果是虹彩瞳觸發,出現的名字就會是安德麗娜,灰靈,胡玉。
他直接剔除掉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虹彩瞳在精神方面的天賦是完全比不上愛麗絲的。
愛麗絲的精神天賦,是灰靈和胡玉看了都會讚嘆一句的地步。
所以莊才做得最壞的打算,就是只有愛麗絲會觸發。
最後果然是愛麗絲觸發了。
不過現在的莊才並不知道,他只知道虹彩瞳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並喊了他。
「有了運,讓我看看要怎麼用。」
時間的長河中,莊才使用了這枚神字,與他捆綁的命運絲線,現在只剩下幾根。
每個人出生都會有著無數的命運的絲線相連,它並非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而是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所謂的運便來源於這之間的聯繫。
莊才還看著自己僅剩的這幾根。
忽然非常慶幸,恢復的是自己的運字。
因為他至少能夠對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一個直觀的感受,知道外界還有誰記得他。
「這個應該是師傅,果然他能夠記得自己,這個是赤仙鶴?」
曾經他掌握運的時候也看過,那時候絲線的堅韌和粗細程度比現在要好上太多。
但現在嘛,全部都縮水了一兩圈,這裡面最粗的就是和胡玉之間的聯繫。
他沒想到的是赤仙鶴,也記得自己。
看來這位師叔,應該和自己的師傅是一夥的。
「灰老,哼,嘴巴上天天好學生好徒弟的,結果就你記不得是吧。」
代表灰靈的絲線幾乎快斷掉了,這意味著灰靈就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啥也不知道,那基本上可以確定是自己師傅告訴他的。
「不過,或許和實力有關?」這是莊才的推測。
這三人他知道的最強者,灰靈實力最弱。
其次就是還記得他的愛麗絲,絲線非常的穩固,和胡玉有的一拼。
再次之就是虹彩瞳,並且絲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效率變得穩固起來。
就這樣檢查著,莊才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根絲線,慢慢的從遠處蔓延過來,黏在了他的身上。
隨後又有一根絲線從遠處蔓延過來,並且還是以一種編織的方式粘在了他的身上。
?
什麼玩意兒,這兩根是誰的。
莊才確定自己沒有在做什麼後手了。
握住其中一根,不知道是誰的,似乎有什麼阻擋,或者說對面也出了某種問題。
而慢慢編織過來的這一根。
南蘇北?
隨后庄才看見蔓延到自己身上這一根還往外扯了扯,仿佛在提醒自己。
莊才也握著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算作回應。
「厲害了呀,蘇北!你真是個天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