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墜落於天空
「殘忍的風,血紅之自由,剝皮抽骨,敲擊,敲擊!」
各種奇奇怪怪的詞語相互組合,以一種神神叨叨,仿佛祈禱,仿佛祈求一樣的語氣被呼喊而出。
聲音越來越振奮,聲音越來越虔誠。
像是呼喊又像是尖叫。
傳來聲音的地方。
是一片雪白的森林之內,白雪覆蓋的純白天地之間。
那是一片血紅。
各種各樣的殘肢碎塊,腐爛血肉掛在周圍。
何等的殘忍。
一座骨頭木頭加上不明之物搭建的祭台之上。
披著人皮的野蠻祭司正在上面瘋狂地跳動著,揮舞著手中用骨骼構成的權杖。
每一次跳動都讓搭建的祭台發出嘎吱的聲音,一些角落還隨著碰撞,流下了惡臭的血液。
而祭台的周圍是一個又一個布滿血污,滿臉瘋狂的人。
他們圍繞著祭台瘋狂的呼喊著。
又是一道血色的光芒飛上天空。
在那百米的天空之上狂風大作,無形的風構成了一把利刃。
利刃穿堂而過。
滑落下來的巨大飛艇,被這巨大的無形的風構成的利刃準確的擊中。
如果有人在島上,就能夠清楚地看見天空中的飛艇幾乎被攔腰切斷。
順著掉落的慣性,被攔腰切斷的飛艇向著旁邊偏移。
讓裡面的人又是一陣尖叫。
後方是滾滾燃起的濃煙,那燃燒的濃煙化為了軌跡,成為了這掉落飛艇的尾巴。
島上的所有生物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
「哇啊啊啊!」
尖叫聲傳來。
明明還在船艙內遊刃有餘的救著船艙內的那些人,但那強大的力量一瞬間剛好將處在中側方的餐廳攔腰切斷了。
遊走在各種殘骸之間的莊才,在切斷之時就能夠感覺到那仿佛猛烈衝擊一般的風。
一瞬間,將在場的不少人沖了出去。
也包括他自己。
面對這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襲擊,另外一半上的南蘇北伸出自己的手。
他已經做到了自己最快的反應。
精神構成的絲線飛躍而出,想要纏繞住莊才。
然而太快了。
無形猛烈的風將他的精神絲線一瞬間就吹歪,而莊才也幾乎在眨眼之間就被吹了出去。
順著被風撞爛的缺口飛了出去。
看著那些殘骸消失不見。
現在是隨著掉落的趨勢,就連剩下在另一半的人也自身難保。
斷裂成兩半,但依舊在這些飛艇上的各個人員隨著掉落髮出了尖叫聲。
這是人力難以阻擋的趨勢。
而被吹出去的人當中,莊才依舊抱著自己懷中的副本角色。
那位和他有過接觸的考古學家。
只是她閉著眼睛尖叫著。
那一股猛烈的風,將莊才以及各種殘骸,還有一些人推出去之後。
周圍都是各種殘骸,開始瘋狂朝下方掉落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氣運行於體內,兩張符咒飛出貼在了他的胸口和他的腿上。
極速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讓他此時如有神助,異常的敏捷。
游龍身法在此刻發揮出了極大的作用。
莊才一腳就踢在了旁邊的跟他一起往下掉的木桌上。
空中借了這麼一點力,順著這一股力氣,桌子掉的更快。而莊才掉落的速度一瞬間就被止住了。
那宛如空中的游龍,又像是在空中遨遊的魚兒一樣。
這樣的趨勢根本維持不了多久,掉落下來的東西越來越快。從他的身邊向下掉落,周圍已經沒有了東西讓他難以借力。
「東西要怎麼用?別叫了!」
被莊才抱在懷裡的人此時依舊尖叫著,莊才不得不在她耳邊大吼了一下。
這下似乎終於將她驚醒。
她幾乎是本能的在身上的救生衣上胡亂的摸著,然後在救生馬甲衣擺的右下方摸到了什麼,猛的捏了一下。
隨著膨脹,她身上的救生衣一下子就鼓脹了起來,就像是氣球一樣貼在她的身上。
瞬間的鼓脹,讓抱著她的莊才瞬間鬆手。
「不,不!」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鬆手了,她立刻睜開眼睛大叫著,語氣中充滿了慌張。
在空中落體,沒有實感讓她此時內心中充滿了驚恐。
身體完全快過了她的腦子,腦海中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探出手抓住了莊才,好在莊才依舊保持著游龍身法的那股氣,和他的速度平齊,很輕鬆就被抓住了。
而剛剛這少女使用的那一下讓莊才大概知道了這衣服要怎麼用,被抓住的一瞬間,一下子就捏在了救生夾克的右下角。
整個夾克就像是被充了氣一樣,一瞬間的鼓脹起來。
兩人就像是氣球一樣,飄在了空中。
緩緩的向下飄落。
看樣子似乎是安全。
緊緊拉著莊才的少女,依舊瞪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已經被嚇傻了。
緩緩向下飄落的莊才看著周圍的狀況。
能夠在各個地方看見如他們一樣的氣球,看來被吹下來的人身上,只要不是倒霉的都穿上了救生衣。
而且好像也沒有誰沒穿救生衣,看樣子船上的人活下來的應該很多。
而那被幾乎切成兩半的飛艇,也撞在了島嶼之上,那滾滾的濃煙沖天而起。
不知道飛艇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但畢竟飛艇不是一瞬間爆炸的,依舊有著氣體讓他們是以較緩的趨勢撞擊在了地上。
這樣子看,應該活下來的人同樣不會少。
本身他們離地就沒有多高,飄了一會兒後,兩人就落到了樹杈上。
順勢掉了下去。
莊才一下子就從樹杈上掉到了雪地當中,有著厚厚的積雪作為緩衝,並沒有受傷。
而米蘭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終於落地。
哪怕是積雪,哪怕很寒冷,也讓在空中毫無落點,沒有實感的人心情放鬆。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憋死了。」
聽到這話,米蘭連忙站起來,在雪地當中滾了兩下。
沒有了米蘭在他身上壓著,莊才坐起來,坐在雪地中看著周圍。
「呸呸!」
拍了兩下,用手抓了抓嘴巴,將嘴巴邊上還有嘴裡的毛吐了出來。
能夠看見吐出來的毛是白色的。
「哪來的……」莊才正疑惑自己嘴巴上哪來的毛?正想問出口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什麼?」旁邊呆呆的站著,還沒有從驚恐當中回過神來的米蘭,幾乎本能的問道。
「沒,沒什麼。」莊才說著默默的站起身來,隨後低頭斜看了一眼。
他看見了米蘭,尾椎部分上的那白色的一團,毛茸茸的一團。
兔子尾巴嗎?
而米蘭呆呆的,忽然直接跪坐在了雪地當中。
整個人似乎才終於回過神來,開始猛烈的喘著粗氣。
她似乎終於是從那種感覺中反應過來了。
「我們,我們活下來了。」她看著雪地當中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的說道。
簡簡單單的一輩子,她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刺激的事情。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似乎終於安全,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過於刺激。
回過神來的米蘭,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
似乎是恐懼的淚水,似乎是後怕的淚水,有可能是劫後餘生的淚水。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情況,莊才只能無奈的站在旁邊。
雖說這是副本當中的npc,再想想,看樣子也只是一個單純的學生罷了。
這樣的經歷確實有些過於刺激了。
發泄一下也好。
並沒有哭多久,只過了不到半分鐘,米蘭就擦了擦眼淚站起來。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她看著莊才隆重的鞠了一躬說道。
她能活下來仰仗誰,她自然清楚的很。
在飛艇當中,如果不是莊才在忽然傾倒的船艙中將她抱住,說不定她在那時候就會被莫名其妙的各種物體砸傷。
更別說之後被吹出船艙之外的情況了,慌張下的她在那種情況她自認為自己應該沒有那個冷靜的頭腦,能夠啟動救生衣的開關。
此時的救生衣已經沒有了氣,就像是一層布料一樣,披在他們的身上。
「沒事,不過我們得打起精神來了。先去飛艇墜落的地方吧。」
莊才說著,轉頭看著天空中升起濃煙的地方。
這裡冰天雪地異常的寒冷,即便是身體素質已經超常的莊才,也能夠感覺到那股寒意。
他身上是穿著類似於戰術馬甲一樣的東西,外面也只套了剛剛救生衣的馬甲,非常的輕薄。
畢竟為了方便行動。
在這種情況下,再不套件衣物,即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而旁邊的米蘭雖然身上穿著較厚的衣物,但在這冰天雪地上來說還是有些過少了。
就類似於在正常的秋季穿著秋裝去到了南北極一般。
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也大差不差了。
「這裡太冷了,我們必須得和大部隊匯合,我們身上也沒有補給。
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
莊才說著略微的看了一下周圍,但是還沒有看見危險的情況。
看著莊才一點都沒有對剛剛情況後怕的樣子。
在這個時候幾乎毫無什麼主見的米蘭點了點頭。
「走這邊。」
莊才說著就向這濃煙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麼說,先從這片林子當中出去。
要說對於剛剛墜落的情況,莊才現在沒有後怕,那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都覺得剛剛那一行為刺激的不行,他從來沒有在那種情況下從高空掉下來過。
驚險的情況,一環接一環,從頭到尾刺激的飛起。
別看他現在穩的不行,如果不是極速的效果還繼續存在在自己的身體當中,他現在腿肯定在打顫了。
這算是莊才經歷了這麼久的副本,遇到過最驚險刺激的情況了。
果然開局就讓人平穩的度過一天一夜,會讓接下來的第1道考驗印象深刻呀。
看著莊才行動的身影,米蘭連忙跟了上去,看手捏住他的衣角跟隨著。
這皚皚的白雪一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還真是有些刺眼。
莊才一邊走著一邊皺著眉頭想到。
惡劣的天氣,還有飛艇發生的意外。
飛艇開始發生的意外還能夠用,可能飛艇自身的一些情況所導致的,但隨後到來的危機就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
莊才完全想不到會有怎樣自身的問題,會導致飛艇被攔腰斬斷。
不對,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攔腰斬斷。
莊才走在這雪地當中,回憶著剛剛的情形。
被切斷的並非是飛艇本身,而是掛在飛艇下方的船艙。
這也是為何只是有漏氣的飛艇,依舊靠著裡面充沛的氣體,讓整艘飛艇以不那麼安全的姿勢墜落了。
但即便這樣,剛剛最後的那一下也過於離譜。
身為當事人的莊才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一股如衝擊波一樣的狂風。
一瞬間衝擊波就像是無形的劍氣一樣,將船艙給切開。
而他不知道是運氣問題還是怎麼的,好巧不巧就剛好在那衝擊波的中央。
當然倒霉的也不止他一個,當時被吹出去的人少說估計也有六七個。
那種衝擊在莊才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他給沖了出去。
那很明顯是某種外力。
再加上這可是一個副本,還是比較危險的副本。
肯定有敵人,就是不知道敵人在哪兒了。
沒有太多的信息,莊才將已知曉的所知道的簡單的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
正當他思考時。
後面傳來了喘息的聲音。
「等……等一,下。」
聽著後面米蘭的聲音,莊才轉過頭一看,不知不覺米蘭就已經落後他兩三米了。
之前不是還拉著自己的衣服借著力的嗎?
看著氣喘吁吁的米蘭,莊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他忘記了,米蘭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他剛剛思考之下在不知不覺間使用了游龍身法,雖然只是肉身的身法但同樣讓他的步伐變得輕盈,還加快了腳步。
別說正常人了,就是體力非常好的成年男性也難以跟上他的速度。
這少女也不說,悶頭的想要跟上。
連忙停下來,伸手拉了一下身後的米蘭。
「抱歉。」
「不,是我拖後腿了。」米蘭擺了擺手,連忙說道。
但依舊喘著粗氣。
看著至少達到腳踝的積雪。
雖然他不怕這些,而米蘭也穿著長筒靴,但這樣一直走下去極大的消耗力氣不說,還會導致腳凍傷。
腦海中不由得就回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那些求生紀錄片。
想了想說道:「等我一下。」
說著就輕點積雪的表面,整個身體莫名其妙的就飛了起來。
使用游龍身法,一下子輕跳到了三四米的高度,莊才扒在樹上,將一些樹杈折了下來。
他選擇的是一個早已乾枯死亡的樹木,折了一大堆樹枝之後。
又找到一些只是吊完落葉的樹木,扒下了一些枝條上的樹皮。
比對著米蘭的腳做了一個寬大的架子,隨後套在了米蘭的腳上。
「搞定,走兩步看看。」
聽到這話,米蘭點了點頭撐著莊才的肩膀在雪地上走了兩下。
寬大的樹枝,加大了受力面積,讓米蘭能夠在積雪之上行走了。
花費的力氣一下子就減少了不少。
「有用誒,你真厲害。」米蘭被凍著,臉蛋通紅,但依舊興奮的看著莊才說道。
莊才笑了笑:「還行吧。」
「抱歉,我還不知道伱的名字,真是失禮了。」米蘭忽然想到什麼說道。
「叫我莊才就可以了。」
「莊才?好奇怪的名字,不不不,我沒有惡意的意思,只是沒有聽說過這種類型的。」
剛說完米蘭就連忙道歉。
莊才笑著擺了擺手。
「我叫米蘭·卡利亞。朋友們都叫我米蘭。」
莊才看著一邊介紹自己,一邊垂落下來的兔耳朵。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那過於顯眼的耳朵上,想不注意都難。
看著莊才奇怪的視線,米蘭不由自主的探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耳朵拉了下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咳,走吧。」
莊才回過神來,拉著米蘭開始繼續前進。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穿過了這被積雪覆蓋的小樹林。
來到了一片幾乎被白雪完全覆蓋的平原之上。
到了這裡他們就能夠看見那滾滾的濃煙了,非常的清晰。
滾滾的濃煙在視野盡頭,山坡的另一面。
看這樣子他們掉落的方向說不上近,但也說不上遠。
看了看現在的天氣。
「還好是個好天氣。」莊才忍不住喃喃的說道,這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到莊才的話,跟在車後面的米蘭晃了晃耳朵。
看了一下周圍後說道:「不,這只是太陽升起的這一下,按照這裡積雪的厚度,應該會時常颳起暴風雪。
就算突然颳起寒風,下起大雪都不會稀奇。」
她似乎對這方面有所研究。
莊才不是很懂,聽到這話只是點了點頭,那看這樣子還是得快點趕到墜落點才行。
就在這時,米蘭的耳朵忽然顫動了兩下,轉頭看下不遠處的雪地上。
「有什麼東西。」
聽到這話,莊才連忙保持警惕,左右看了一下。
「在那邊。」米蘭探手指過去。
然而這是一個布滿白雪的小平原,米蘭所指的地方,莊才探頭看過去,並沒有看見任何不對勁的東西。
「在動!」米蘭說著。
雖然莊才完全沒有看見,但聽到這話還是伸手甩了過去。
一道寒光飛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