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100番外二

  知名舞蹈表演藝術家凌真,近期以個人身份,受邀前往俄羅斯參加演出。閱讀

  這次演出陣仗不小,給凌真安排的連旅行參觀帶上台表演,為期總共10天,頗有推進兩國藝術界進行友好交流的深意。

  這是離家的第七天。

  凌真有隨行的同伴,主辦方也非常照顧,她每天過得都很充實,其實並不太想家。

  但魏璽的電話會在每天晚上9點準時打來。

  今天去看了貝加爾湖,坐船在湖上遊了一圈,碧綠的湖水和蒼翠的遠山叫人心曠神怡,但玩了一天到底很累。

  凌真回到酒店,洗完澡出來,看了看時間,快到9點了。

  這時候A市還是凌晨呢,她和魏璽說過幾次讓他好好睡覺,但他不聽,凌真也沒有辦法了。

  她把頭髮吹乾,然後握著手機撲到軟軟的床上,小腿翹起來晃啊晃的,等電話。

  9點一到,電話就響了。

  凌真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等了三秒才接起來,故作不耐煩:「哎呀說了讓你別打電話,那麼晚了怎麼不好好睡覺呀……」

  魏璽打的是視頻電話,男人正坐在家裡客廳的沙發上,穿一件鬆散的居家服。

  他笑了笑:「馬上睡了——今天累嗎?」

  「累死啦!」小姑娘嘴上說著不要他打電話,可一接起來卻有數不盡的話要和他說,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今天去貝加爾湖了,走了好多路,腿疼……後天就要去那邊演出啦,不知道到時候狀態是什麼樣的……」

  魏璽靜靜地聽她講,沒有絲毫不耐,偶爾回應。

  凌真從她買的很難吃的巧克力講到所有遇見的俄羅斯人,最後感嘆了一句:「不過這裡的人是真好看啊。」

  魏璽平靜的面孔上出現一絲波瀾,挑眉:「怎麼好看了?」

  「他們鼻樑好高好高,眼睛也漂亮,都是藍藍綠綠的眼珠子,」凌真比劃了一下,一臉嚮往,「發色也很漂亮。」

  「哦——」魏璽略拖長音,微微抬起下頜,「遇見好看的人了?」

  凌真點頭:「嗯嗯嗯——他們俄羅斯舞團的一個領舞哥哥,真的好帥啊!金燦燦的頭髮,高鼻樑,在這邊好像很有名氣的,有很多粉絲。」

  魏璽盯著她,雖然沒有表情,但明顯不爽起來。

  凌真偷偷笑了一下。

  不管在一起多久,魏璽還是這個樣子。印象里她可是只吃過宋芷那一次醋哎,但魏璽對她身邊的任何異性敵意都向來很重。

  真是幼稚呀哼哼。

  男人的黑眸靜靜地盯了她一會兒,隔著微微模糊的手機畫質,隱約能看到小姑娘眼中的一丁點得意。

  魏璽頓了頓,開口:「我今天也遇到了好看的人。」

  凌真一愣,下意識問:「誰呀?」

  魏璽隨口道:「新投資劇本的女一,好看。」

  凌真臉頰繃緊,眨巴了一下眼睛。

  而屏幕那頭,男人神色如常。

  凌真眼中的小火苗一點一點地竄起來:「是不是那個周xx?」

  魏璽哪裡認識叫周什麼的女演員,否認道:「不是。」

  凌真瞪著他:「那就是柳xx!」

  魏璽依然否認:「也不是。」

  凌真蹭地從床上爬起來,撐著胳膊,一連聲兒地問:「那是誰?很好看嗎?比我好看?」

  她一雙杏眼黑亮亮的,簡直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

  魏璽這才勾唇笑出來,然後向手機屏靠近了些,輕聲問:「那你的俄羅斯小哥哥,比我好看嗎?」

  凌真耳朵一癢,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她頓時不好意思了,臉一皺,把自己的頭埋了起來。

  剛還說她自己不怎麼愛吃醋呢,打臉來得好快啊啊啊——

  屏幕上,只能看到一顆聳動的腦袋,頭頂有可愛的發旋兒。

  過了幾秒,凌真的聲音才悶悶地傳出來:「沒你好看。」

  魏璽無聲地笑:「哦。」

  「我也不喜歡他。」凌真接著說。

  魏璽笑出了聲:「我知道。」

  凌真好不容易耍個小心眼,一分鐘沒到就被反殺了。

  她整個人鬱鬱寡歡,埋著腦袋說:「那我睡覺啦。」

  魏璽叫住她:「凌真。」

  小姑娘蔫巴巴地抬頭:「嗯?」

  「大後天結束?」魏璽問。

  凌真點點頭:「嗯啊,大後天結束,大大後天才能回家呢。」

  魏璽沒說什麼,「好。」

  凌真抿抿唇:「晚安喔。」

  「晚安。」

  掛了電話,凌真的眼中才閃過一絲光亮,剛才被秒殺的鬱悶瞬間一掃而空。

  這次她一定要反殺回來!

  ……

  這次演出進行得非常順利。

  東方舞者柔韌的身軀和充滿神性的舞姿,讓西方觀眾近乎沉醉不醒。表演結束後過了幾秒,熱烈的掌聲才響徹禮堂。

  凌真笑著斂袖下場。

  等她下台之後,主辦方帶著翻譯走過來,高興地對她表示祝賀。然後關切地問:「凌女士,之前聽說您想去附近的莊園,明天如果沒有行程安排的話,我親自帶您去吧?」

  凌真彎唇,卻搖了搖頭:「不麻煩您了。」

  主辦方很熱情:「不麻煩的,我很熟悉那裡,可以為您作嚮導。」

  凌真笑了笑:「勞您費心,但明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我得回家。所以,明天中午我就要坐飛機離開這裡了。」

  「噢,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第二天,最早一班返回A市的飛機,於中午10:45起飛。

  落地時,A市已是夜色沉沉,這一天即將過去。凌真打上車,直奔家中。

  魏璽還沒睡。

  再等一會兒,就到了給凌真打電話的時間了。

  家裡窗戶開著,微風吹拂過客廳,整棟房子顯得冷清。

  他靠在沙發上,抽完了一根煙,捻了菸頭,然後順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十天是有些長了。

  不,好像是特別地長。

  特別是……在這樣的日子裡。

  他靜坐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把桌上的菸灰缸拿起來,去廚房倒掉。

  彎腰的瞬間,他隱約聽見家裡房門響動了一下。魏璽頓了頓,直起身,走回客廳。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忽然竄了出來,攜著一股熟悉的甜香,撞了他滿懷。

  魏璽下意識摟住那道人影,清凌凌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寶寶我回來啦!!!」

  凌真把手上的東西都扔了,墊著腳抱緊他的脖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想不想我!!」

  魏璽摟著她的腰,愉悅感從眼底透露出來。

  小姑娘像是要鑽進他懷裡似的,一邊哼哼唧唧,一邊熱情地在他脖頸間親親蹭蹭。

  魏璽扶著她的後腦勺,低下頭,順著凌真的額頭親到嘴角,咬了一下:「怎麼提前回來了?」

  凌真忽然睜開眼,瞪著他:「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魏璽垂下眼,借著客廳的光看她的臉,輕輕嘆了口氣:「我訂的花明天才到。」

  凌真這才笑了起來,摟著他的腰晃了兩下:「沒關係——我給你買了禮物!」

  「魏璽,結婚兩周年快樂呀!」

  小姑娘聲音軟軟甜甜,魏璽看著她,眼中多了些翻湧的東西。然後他掐著她的腰,坐到沙發上,讓她坐在他腿上,低頭就吻了下來。

  凌真乖乖地和他接吻,交換氣息。

  被他教了這麼久,凌真的技術好歹有點進步。她勾著男人的脖子,用舌尖舔了舔他的齒關,感覺到他的呼吸驀地粗了一瞬,摟著她往沙發上壓。

  凌真唇瓣殷紅,嚶嚀一聲,連忙抵住他:「哎哎我的禮物還沒給你呢——」

  魏璽頓了頓,咬著她的鼻尖,啞聲問:「今年記得了?」

  凌真不好意思地縮了縮。

  上一年,她不僅不記得,還在結婚紀念日這天,拿了離婚協議書出來。

  今年她可是好好記得的。

  凌真從他懷裡鑽出去,把扔到地上的袋子扒拉到這邊來,獻寶似的拿出來好多東西。

  「這個是巧克力味的茶葉,喝起來一般般,但聞起來好香——帶回來給你嘗嘗。哦還有手串,不怎麼值錢,但我覺得這石頭漂亮,買了送你。還有巧克力——哈哈哈這個超難吃的!但我想讓你試試。」

  魏璽一一接過來。

  凌真把這九天買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給他,末了抱著膝蓋,眼巴巴地看著他:「喜歡嗎?」

  魏璽把她拉過來,笑著貼她的耳朵:「受寵若驚。」

  凌真壓著眉目間的得意,杏眼明亮:「這你就受寵若驚啦?我真正的紀念日禮物還沒給你呢。」

  魏璽抱著她:「是什麼?」

  不知不覺,他的小女孩長大了,學會了給別人驚喜。

  凌真趴到他耳邊:「我給你編了一支舞,等練熟了就跳給你。」

  魏璽無聲地看著她。

  凌真補充了一句:「只給你跳的那種。」

  她想來想去,魏璽什麼都不缺,她唯一稀罕的東西,大概就是她的舞蹈了。

  這是她喜歡做的事,是她在這裡的事業,魏璽曾經阻攔過,但最終放手讓她去做,而且一路為她護航。凌真給那麼多人表演過,但魏璽是最不一樣的觀眾。

  她說完,叉起腰,昂著腦袋:「好啦,你現在可以受寵若驚了!」

  魏璽抱著她,換了個方向,讓她伏在自己胸口,低聲問:「那你呢。」

  「嗯?」

  「紀念日禮物,你想要什麼?」

  魏璽垂眸看過來,漆黑的眼珠壓著一線光,似縱容似溫柔,像是只要她開口,連天上的星星都能給她摘下來。

  凌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後忽然有點害羞地抿抿唇:「什麼都行嗎。」

  魏璽點頭:「只要我有。」

  凌真眼睛一亮:「那——我、我想要個寶寶!」

  魏璽眉梢一挑。

  凌真摳著他的衣領,羨慕地說:「我看人家的家庭多是三口之家,有個小崽崽可以養呢……」

  小孩子撅著屁屁在家裡爬來爬去,多可愛啊QAQ!

  她說完,魏璽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兩秒,然後忽然把人抱了起來。

  凌真攀緊他:「做什麼?」

  魏璽抱著她往房間走:「不是要寶寶嗎?」

  「我們,現在,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