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裡，到處都是黑衣白襯衫的保鏢，從大門到裡頭，又隨時有安保人員巡邏。每個出入人員，除了要經過常規的安檢以外，還要被沒收手機，以及接受反竊聽設備的掃描。

  通過全面安檢後，才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將其帶到一棟古堡般的別墅里。

  別墅內，高達數百平米的大廳極致奢華，據說光中央的那個水晶鑲鑽石吊燈，就價值兩千多萬。

  一張水晶台面的長桌擺在正中間，桌子上鋪滿了米其林主廚出品的美食。

  而桌兩邊則是兩排長長的進口沙發，現在沙發上都坐滿了人。

  這次參加會議的人，的確很多。

  例如華盛的總裁徐響，世嘉的總裁及音樂事業部總裁趙輝煌，悉數到場。

  除了他們，還有華盛和世嘉的一二線歌手，例如於舒雲、李恪、嚴夢菲、趙風風、王奔等人，總共有十幾位。

  這些歌手要麼合約快到期了，要麼就是在外開自己的工作室，但一直歸於五嶽會的管轄之下的。

  此外，還有仁川的歌手，甚至SCK東夏分部總裁朴仁猛，也受邀參加了會議。

  足足三十多人的規模，將長桌兩邊坐得滿滿當當。

  此時，一家直升機緩緩停在了莊園的停機坪上。

  楚秘書長從飛機上下來，在一隊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了大廳。

  所有人頓時都站了起來，開始鼓掌。

  楚秘書長微微一笑，說道：「都坐吧，今天把大家叫來，為了什麼目的，相信大家也都清楚。閒話我就不多說了，咱們立即開始會議。」

  「第一項，我看今天既然我們的歌手都到場了，那就把續約的問題先談好吧。」

  李恪、於舒云為首的一些人，頓時臉色微微一僵。

  他們也沒想到，原來公司讓他們來這裡，就是讓他們集體續約的。

  李恪看了眼屋內屋外的一眾虎視眈眈的保鏢，心想這哪裡是談續約，根本就是逼你續約啊！

  徹頭徹尾的一個鴻門宴！

  這種情況下，根本就輪不到他們發表意見。

  很快，一份份合同，就由楚秘書長身邊那個美貌動人的秘書，發給了每個即將續約的歌手。

  嚴夢菲、於舒雲這些自己開工作室的也有，這讓她們也是皺了皺眉。

  因為當初，她們開工作室是經過五嶽會同意的，只要每年上交30%的利潤就行，就相當於一個潛規則，根本就用不著簽合同。

  但是現在，五嶽會同樣要她們簽合同，這幾乎等於是又把他們劃歸到五嶽會旗下，永久綁定了。

  嚴夢菲和於舒雲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著不甘。

  畢竟，她們好不容易從當年那些合同中跳出來，有了相對的自由，現在又要簽這種「賣身契」，自然不願意。

  楚秘書長又說道：「大家不用緊張。合同呢只是一個形式，簽完以後大家該幹啥還是幹啥，還和以前一樣。我也實話實說，這個合同不針對你們，針對的是林曦。他林曦不是要挖我們的人麼，會長很關注這個問題。所以我想了想，咱們乾脆走個形式，讓他老人家也徹底放心一下嘛。」

  頓了頓，他掃視了所有人一眼，又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說，你們當中不會有誰真的想跳槽去一家大那邊吧？想的話趕緊提出來，會裡絕不強人所難。呵呵，現在我看看，誰要退出的？」

  會場頓時一片死寂，只有各種翻合同的「擦擦」聲。

  「既然沒有，那就簽吧。」

  眾人各拿一支筆，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第一個簽。

  因為合同他們看過了，就是延續之前的條款。

  他們這些人也不傻，原本還想著，林曦那頭不是在挖人麼？哪怕自己不去那頭，公司是不是也得把那麼多苛刻的條款放鬆一下，最起碼分成比例再調整一下啊，這樣大家都好接受不是？

  既然搶人，你就應該拿出搶人最基本的誠意不是？

  可什麼都沒有，就是和以前一樣！

  那就意味著，他們誰都吃不到這波紅利了！

  楚秘書長見眾人都沒動，臉色開始有些陰沉了。

  「有句老話，叫患難見真情。現在雖然我們還談不上患難，但是誰對公司忠心，倒是能一目了然。」

  這話，卻是讓歌壇大姐大於舒雲，眉頭皺的更緊了。

  「秘書長，對公司忠心沒問題，這些年我們怎麼在做的你也知道，但我們一直是獨立的工作室，現在又把我們拉回來做公司簽約藝人，這個我不能接受！」

  楚秘書長明顯地皺了皺眉。

  現場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卻聽徐響冷笑道：「於舒雲，公司怎麼對你的你忘了？19年，你要封殺一個你看不慣的歌手，公司是不是就因為你一句話就幫忙封殺了他？20年，你工作室的一個歌手不願意接受商業安排，她一個耳光打得她腦震盪，是不是公司幫你擺平的？怎麼，現在翅膀硬了，不需要公司了是吧？」

  說到這裡，他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又沉聲道：「離了公司，你要是能飛起來，我徐字倒著寫！」

  於舒雲明顯地身體一震，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僵住了。

  她知道徐響突然提這些，是什麼意思。

  這還用說嗎？意思就是，只要她不簽，那麼這些陳年舊事，他就會全部抖露出來！

  到時候，他再跟藝協王璽打個招呼，藝協就能立即封殺她！

  別說，藝協雖然對付不了林曦，可是對付她卻是綽綽有餘啊！

  不是每個人都是林曦，這個圈子也只有一個林曦！

  沉默了幾秒後，於舒雲的語氣終於變軟了。

  「徐總，我也沒說不簽吧？我就是怕，我們在外面自在慣了，到時候又不適應公司的管理制度。」

  楚秘書長呵呵一笑：「於舒雲，都說了是走個形式嘛，誰敢管你這個大姐大啊？放心，簽了吧，我保證你和之前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於舒雲聽到這裡，就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了。

  於是只好提起筆，刷刷刷地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全程，臉都是黑的。

  於舒雲一開這個頭，其他人也就都不再猶豫了，紛紛開始簽字。

  他們很清楚，這次集體簽字是五嶽會最高層授意的，誰違抗誰一定會被整得很慘。

  還是那句話，他們不是林曦，他們沒資格與五嶽會較勁。

  很快，所有人都簽字完畢，漂亮女秘書就立即上來，收走了合同。

  而朴仁猛則在一邊，靜靜地看完了整個過程。

  他跟仁川其他人不一樣，因為他是東夏通，漢語起碼專業八級，講相聲都不在話下，剛才那些對話他自然能聽懂。

  不過這倒是讓他有點好奇了，照道理說東夏人最要面子，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為什麼剛剛這麼不體面的事情，這位楚秘書長不另外找個地方，而要當著自己的面來呢？

  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他是想讓我知道，五嶽會對於藝人的掌控能力，還很強呢。」

  「所以，接下來的合作，應該能得到有力的執行吧？」

  就在這時，只聽楚秘書長笑呵呵地說道：「朴先生，還有孫珍序、崔斗煥兩位，首先感謝你們的到來。現在我們可以聊聊，我們雙方合作的事情了。」

  合作什麼？

  當然是聯手對付一家大了！

  ……

  夜幕降臨，一家大總部。

  陳雪走到林曦辦公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正忙裡偷閒，想打把遊戲的林曦，頓時放下了手機，沖她微微一笑：「請進。」

  陳雪走進來，遞給他一個文件：「《瘋狂的石頭》立項完畢，現在要向劇組的託管帳戶打錢了，你簽個字吧？」

  林曦愣了愣：「你總裁簽字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找我？」

  「一千萬以上的資金，要董事長簽字，董事長不在，她說授權給你簽字。」

  「這麼麻煩的麼。」

  林曦拿起筆簽了字，然後說道：「對了，糖寶後來沒受欺負吧？」

  陳雪微微一笑：「沒有，小胖子還成了她的好朋友，說要保護她。」

  「那就好，那小胖子還挺有前途。」

  「對了。」陳雪又說道，「我聽說，華盛和世嘉那頭，所有一二線的臨期藝人已經全部完成了續約，看來我們想挖人有點難了。」

  林曦笑了笑：「你說有點難嗎？我說更容易了。」

  「這，為什麼呢？」

  「讓員工離不離開的決定因素，絕對不是一紙合同，而是他的心還在不在。比如你，心在這裡，就不會想著離開，就算沒有合同也一樣，對吧？」林曦看著陳雪，說道。

  陳雪點點頭：「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畢竟有合同在，

  我們再挖人，違約金方面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我看不盡然。」林曦神秘一笑，「我們要不打賭？」

  陳雪看著這個謎一樣的男人，神情一時有些恍惚。

  他總有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辦法麼？

  回過神來，微笑道：「怎麼賭呢？」

  「我想想啊，」林曦摸了摸下巴，「要是我們能挖來華盛、世嘉不低於八個的一二線歌手，且把控制在5000萬以內，就算我贏好不好？」

  陳雪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八個？都是一二線？而且違約金不超過5000萬？這怎麼可能！一個就至少五千萬了！」

  「所以你賭不賭啊！」

  「賭啊，幹嘛不賭！」

  「那好，我要是贏了的話……你就要無條件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我說什麼你都不能拒絕。當然，不可能是違法亂紀的事，你放心。」秦依說道。

  「那是什麼事？」陳雪好奇道。

  「保密。就說可不可以吧。」

  陳雪點點頭：「那行，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是輸了……」

  「但說無妨。」

  「糖寶說，想讓你當一回她的爸爸。」

  「啊？」林曦愣了愣，不過很快點頭道，「沒問題。」

  這個無論輸贏都可以滿足她啊。

  「要帶著她完整一天哦。」陳雪強調。

  林曦頓時皺了皺眉，心想完整的一天……那豈不是包括晚上？

  晚上的話，爸爸媽媽應該是睡一起的哈？

  嘖，怎麼能想得這麼複雜呢，孩子那麼單純，哪有那麼多心思呢，再說……睡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是吧？

  於是點頭道：「好說，那就這麼定了。」

  陳雪立即莞爾一笑：「那好，我第一次希望你輸！」

  ……

  陳雪剛剛出門，胡誠林就跑進來了。

  「最新消息，五嶽會打算頂我們的巡演。」

  「什麼叫『頂』我們的巡演？」林曦好奇道，「我們這麼剛，他們怎麼頂？」

  「行了，我跟你說認真的。」胡誠林嚴肅道，「我們花樣少女的巡迴演唱會日程不是已經發布了嗎？現在華盛、世嘉、SCK三家一起公告，也要組織巡迴演唱會！而且，我們在哪個城市，他們也在哪個城市！我們什麼時間，他們也什麼時間！一句話，就是跟我們頂著來！」

  林曦聽完，頓時也怔了怔：「這特麽……也行？」

  一個城市同時間段的演唱市場是很有限的，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兩個一線歌手，也不會選擇在同一天。

  偶爾有撞期的，也只存在於京都、帝都、魔都等少數幾個特大城市。

  別以為城市裡人很多，歌迷也多，大家都會去看。

  事實上，因為演唱會的門票普遍很貴，而且從進場到退場至少三四個小時，所以去看演唱會的，一般都是有錢、有閒且願意出門的人。

  所以，你可以看到身邊有很多朋友號稱粉誰又粉誰，甚至言之鑿鑿TA來開演唱會一定去看。

  但是真實的演唱會市場是，能場場爆滿的歌手鳳毛麟角。

  藍星上是這樣，這個世界同樣如此。

  要是一個城市同時有兩個、三個甚至更多歌手開唱，那麼有限的觀眾肯定被分流。

  到時候誰的上座率都不會太理想。

  想到這裡，林曦又道：「這麼說，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打壓我們這次巡演？」

  「對啊，要不然呢？」

  「他們就不想想，也有可能他們也會輸得很難看呢？」

  「他們輸……怕是很難了。」胡誠林一臉苦笑。

  「怎麼說？」

  「我告訴你他們演唱會的名字，叫『東仁歌友』巡迴演唱會，現在你知道了嗎？」

  林曦一聽，頓時猛地坐直了。

  「什麼意思？他們打算，集合仁川和東夏的歌手，一起辦演唱會？」

  「是一線歌手，兩地的一線歌手！」胡誠林敲著桌子糾正道，「聯手舉辦巡演！我們在哪，他們就在哪！所以你說，他們怎麼輸？」

  林曦又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這的確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這麼看來，對於花樣少女團的巡迴演唱會，影響確實很大。

  畢竟，再怎麼說，花樣少女團也不過是二線女團，就算有自己和陳思彤助陣，那頂多算增加些光環，畢竟主角是她們。

  而東夏和仁川的一線明星聯手，光是這個噱頭，就足以秒殺花樣少女團的吸引力了。

  特麽的，這次五嶽會和SCK，這麼下血本的嗎？

  這是要一家大一家，單挑他們一堆啊……群毆可還行？

  「要這麼來的話，那就得換種玩法了啊！」

  林曦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