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赤伶》背後的沉重歷史
一旁的蘇麗聽著唐羽的回答，不斷暗暗點頭。
唐羽表現出的狀態，實在完美！
面對如此尖銳的問題，他沒有絲毫緊張退縮。
而是用一種極其巧妙的方式，避開鋒芒。
回答得可謂滴水不漏，而且令人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直播間的網友們也對唐羽的回答深深認可。
沒有人再去追究他背後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蘇杭人這一點。
反而，正在關注這場直播的蘇杭網友，紛紛感到無比驕傲自豪。
「唐羽說得好！完全說出了咱們蘇杭人的心聲！」
「哈哈哈，原來唐天王是被咱們蘇杭的文化底蘊吸引的！」
「無論是西湖，錢塘江，靈隱寺，這些景點咱們出門就能見著，身為蘇杭人我與有榮焉！」
「唐天王這是在全國網友面前，為咱們蘇杭打了波GG呀！」
「聽得我現在就定了張飛往蘇杭的機票，明天休假，剛好去旅遊放鬆一下~」
唐羽的巧妙回答，簡直是在蘇杭網友的心底大刷了一波好感。
蘇麗同樣是土生土長的蘇杭人，面上笑容更濃幾分：
「好的，感謝唐羽先生的作答。」
「讓我們緊接著來看下一個問題。
再次抽選後，她字正腔圓的念道：
「名為今晚打飛船的網友提問：《赤伶》這首歌聽起來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悲傷氛圍，它背後到底埋藏著怎樣的一個背景故事？」
唐羽聞言，忽然坐直身子，神色肅穆：
「其實，《赤伶》的背後並不是故事……」
「而是一段被人遺忘的久遠真實歷史。」
「哦？那可以請您向大家普及一下嗎？」
蘇麗美眸發亮，頓時來了興趣。
唐羽緩緩點頭，以沉重的口吻，娓娓道來一段被人遺忘的歷史。
上世紀的龍國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
隨著小日子國的槍聲響起，龍國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此時尚未受到戰火波及的平安縣城內一片祥和。
戲院的戲台上仍咿咿呀呀的唱著悲歡離合《桃花扇》。
你方唱罷我登場，只是不知這戲裡戲外唱的是誰的悲歡誰的離合。
裴晏之，便是這戲院的「頂梁角兒」。
方寸戲台上，只見他水袖柔婉、戲腔曼妙。
在一眾叫好聲中，生生演活了那敢愛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
然家國破碎，山河飄零，孰能倖免。
不久，戰火便綿延到此，小日子國的軍隊包圍住了平安縣城。
並指明裴晏之要求給他們單獨演一場，以慰問所有戰死的侵略軍。
若是膽敢拒絕，他們便燒了整個戲院乃至縣城，所有人亦難逃一死。
裴晏之沒有拒絕，轉身坐到妝檯前，描起了眉目。
是夜，小縣城內一片寂靜，映襯著戲院裡燈火通明。
軍隊高官都坐在戲台下，喝著酒吃著肉，放肆談笑。
鑼鼓敲響，戲幕拉開，好戲開場。
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惡鬼當道。
隨著鼓聲急切，唱腔愈發悲憤。
台下那些豺狼竟似也怔住了。
就在此刻，台上「李香君」大喝一聲「點火。」
直到敵人發覺，火勢早已蔓延，想逃出去卻發現門早已被堵得嚴嚴實實。
整座戲樓都在他們不知不覺間被潑灑了油。
台上的戲還在唱著，「李香君「正唱道：
「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
樓塌了，戲卻未終。
唐羽的語聲越來越低，越來越緩慢。
而蘇麗早已是美眸垂淚，不住啜泣。
隨著唐羽講述完這段歷史後。
滿場寂靜無聲。
一股悲傷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久久盤桓。
現場的觀眾們，大多都默默留下眼淚，不時用手擦拭。
而直播間裡的網友們也深深感動，自發刷起了「緬懷」「祭奠英雄」等等彈幕。
「正是當時聯想到這一段歷史。」
「我才在歌詞裡加了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這麼一句。」
「人人皆道戲子無情，卻怎知戲子也有心？」
唐羽長嘆一聲，結束了他的講述。
「唐羽先生，我想問，那些戲子本可以在放火後撤出去對不對？他們為何……為何要如此選擇？」
蘇麗語聲顫抖著，大眼睛裡霧氣瀰漫。
唐羽再度長嘆，語聲低沉：
「因為他們牢記著梨園祖輩定下的規矩，他們不願放棄自己畢生的堅持。」
「按梨園代代相傳的規矩，凡是台上開嗓，就必須唱至戲罷，無論台下有無聽眾，即便生者不願聽，可冥冥之中還有無數逝去的故人。」
唐羽語氣無比哀悼沉痛。
一如現場瀰漫開來的悲傷氛圍。
蘇麗更是美眸脩然睜大，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
這一刻，她心底充滿了震撼與傷感！
她的心神徹底被戰亂年代的那些悲哀戲子們所折服。
為他們可歌可泣的人格和高尚操守所打動。
聽了唐羽的講述，她的眼前仿佛展開了這麼一幕畫面：
熊熊烈火中，炙熱的戲台上，戲子竭力而唱，聲聲泣血。
台下是方寸大亂的一眾軍隊高官，四處鬼哭狼嚎，被烈火所吞噬！
無論是現場的觀眾，還是網友們，都與蘇麗深有同感。
「原來《赤伶》的背後，竟藏著這麼一段傷痛歷史，受教了。」
「這一回我真的淚目了，嗚嗚嗚，太感人了，緬懷先輩英烈！」
「該死的小日子國，竟敢染指我龍國領土，如果有一日，他們與我國再起爭端，我一定投身報國！」
「誰說戲子無情無義？在國家大義面前，他們表現出的氣節精神不弱於任何人！」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那些戲子都是好樣的！」
一段久被塵封的歷史，得以重見天日。
頓時讓得關注著直播的無數人們熱血沸騰，目眥欲裂。
唐羽輕柔的抽出幾張紙巾，默默遞給了小聲哭泣的蘇麗。
後者一怔，低聲向唐羽道謝，趕緊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淚水。
「實在抱歉，各位，是我失態了。」
蘇麗調整好自己後，滿懷歉意的道。
「喜怒哀樂，皆是人之常情，你不比自責。」
唐羽微笑，笑意柔和，溫暖如三月春風。
蘇麗呆呆的注視著面前這個看破一切世情的俊朗男子。
她那久未動搖過的芳心，此刻卻是漸漸開始復甦，蠢蠢欲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