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成績，江小白就有了跟家裡人坦白的勇氣。

  自己為了學習，提高自己的學習效率，於是擅自搬到一間公寓裡去獨居了。

  父母表示一萬個理解，房租全額補齊，生活費加倍！

  江小白是不想啃老的，但他們主動給啊，那就先勉強收下吧。

  於是江小白的生活又寬裕了起來。

  他在想，如果這次考試搞砸了，他可能會很慘很慘的。

  上課不學習、偷偷搬出去獨自居住，這兩條罪狀，估計會讓他身上少一兩肉。

  江小白坐公交去上學，路上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戀家工作人員打來的。

  「你好，什麼？房東說之前壞了的電子產品都已經維修好了，要給我重新換回來？好好好，謝謝謝謝，我馬上回去。」

  江小白連忙就近下車，走進公寓樓。

  眼前的景象，他驚呆了。

  戀家來了十幾個工作人員，有抬著55寸大電視的，有捧著之前的電腦機箱的，還有人抬著沙發，竟然還有提著咖啡機的。

  門開。

  之前那個收不來台的90年代古董電視搬走了，工作人員將55寸大電視重新掛上。

  鬆軟的沙發也擺在了客廳里，江小白往上一坐，這個舒服啊，人都要陷裡面去了。

  「江先生，您看看電視好不好用。」

  自己這么小就被稱為江先生，而且還用尊稱，江小白怪不好意思的。

  打開電視，嗯，這次行了，收看一百多個高清台不成問題。

  不過江小白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個電視怎麼怪怪的。」

  「請問哪裡怪啊？」

  「怪大的啊！」

  「哦，這個不是之前壞的那台，他們雖然都是同一系列，外觀一樣，但是之前的是55寸的，這個呢，是65寸的。」

  江小白很感動：「華國好房東啊！對了，這咖啡機我用不到啊。」

  「您放心，這是全新未拆封的，不是二手的。而且房東特意把家裡用不了的咖啡豆，給您帶來了一些。」

  「謝謝謝謝！」

  「然後這個電腦，之前那款RTX3070的顯卡壞了，房東並沒有維修，最後又買了一塊RTX3090TI。」

  RTX3090TI？

  哇，這吃雞不得直接原地起飛啊！

  「謝謝謝謝！」

  「還有這個餐單，是樓下新開的一家飯店的餐單，房東也讓我們順便給您帶來，這家飯店服務周到，物美價廉，而且用的都是正經油。房東說現在高三學生壓力太大，學習太累，晚上容易餓，所以特意叮囑我們把這個菜單帶過來，希望對你有幫助。」

  「誒呀太感謝了，太周到了。」

  「還有這個……」

  江小白躬身：「無比感謝啊！」

  ……

  江小白送走工作人員的時候，眼睛裡都有淚光閃動了。

  什麼是華國好房東，這才是華國好房東啊！

  什麼是人間有真情，人間有大愛，這才是真情大愛啊！

  就沖房東這麼給力，自己要是考不上京大，對得起人家麼？

  等到高考結束，他一定要當面向房東致謝。

  好人吶，好人一生平安！

  江小白環顧四周，65寸大電視，頂配電腦，鬆軟的大沙發……這才是一個理想的宅男之家該有的樣子啊！

  早上看新聞，關於《紅樓夢》後四十回偽作的討論，那麼多非議的聲音本來讓江小白很鬱悶，可是現在他的心情，格外愉悅啊。

  他躺在沙發上美滋滋地翹著腳，一時間都不想去學校了，不過他最終還是踏進了學校的大門。

  一是他不想錯過最後這三個月的和同學們朝夕相處的日子，二呢，他覺得很多學生都等著膜拜他，他不能拂了同學的意。

  走在學校里，周圍全是異樣的目光。

  語文135分，全班第二，整個年級組第9，是他。

  數學140分，全班第一，整個年級組第1，還是他。

  而一個半月前。

  語文81，是他。

  數學55，是他。

  這個跨度……實在讓人不能理解。

  「抄的，他一定是抄的！」

  「據說他考數學的時候，後排就是林棟。」

  「但是……你聽說過抄別人試卷，結果比別人打分還高麼？而且還抄到了全校第一？」

  「抄襲都能考第一的話，這也是一段傳奇哈！」

  「如果不是抄的，他怎麼能打這麼高的分數？」

  「還有一種解釋，他提前拿到了這次考試的答案。」

  「而且他平時上課也不學習啊，這事兒太離譜了。」

  ……

  江小白迎著無盡的不解和疑惑，走進了數學老師的辦公室。

  這是昨晚班主任的聖旨，說今早來到學校，首先要去數學老師辦公室報導。

  「蔣老師早，您來這麼早啊？」

  蔣老師打了聲哈欠，「這不是等你呢麼，江小白同學，恭喜你獲得了這次數學全校第一的成績。」

  「謝謝老師。」

  「對於你的巨大進步，老師非常欣慰啊，總算沒辜負老師的心血和汗水。」

  江小白：「……」

  蔣老師突然拿出一本高考模擬試題，道：「今天前兩節課你先別去上了，就在我辦公室，幫我做一下這本高考模擬題。你們班主任那邊我已經說好了。

  做完之後，你跟老師分析一下，哪些是你們心中真正的易錯題，哪些是疑難題，正好我藉此了解一下同學們的薄弱點。

  為什麼選了你而沒選夏晚晴呢，因為她一直都是全校前三名，她沒經歷過差生和中等生在數學上面的那些困擾，你們眼中的難題，她理所應當地認為都很簡單。

  但你呢，是從最落後的學生，一路高歌猛進成為了全校第一的，所以，你對各個分數段學生的情況了如指掌，這個工作最適合你。

  所以，辛苦小白了啊。」

  數學老師去上課了，江小白坐在辦公椅上，翻看一下這本模擬試題後，他奮筆疾書。

  ……

  中午，數學老師上課歸來。

  高中老師課程都緊張，體育老師除外，整個一上午，蔣老師都在各個班級教書育人。

  此時幾位老師吃過午飯後同行回辦公室。

  「蔣老師，你班那個江小白，這次考試的成績，有些過於離奇了，真的是他真實水平麼？還是……」

  蔣老師皺緊了眉頭：「我也不理解啊，你要說抄的吧，能抄到全校第一？你要說學的吧，能僅僅一個半月的時間，從55分提升到140分？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這事兒都不合理啊。」

  「所以，你就找了個藉口，讓他做試卷，打算測試他一下？」

  蔣老師微微點頭：「嗯，正是如此。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個謎團啊。」

  幾個老師推開門，卻見江小白還坐在那做試卷呢，他正在奮筆疾書，專注極了。

  「小白啊，怎麼樣啊，還沒做完呢？」

  江小白抬起頭，很慚愧地道：「蔣老師，還差點兒。」

  眾教師知道答案了。

  整個一上午，竟然連張試卷都沒做完，這是數學全校第一的水平？

  很明顯，那140分的成績絕對有內幕！

  蔣老師的臉瞬間就拉下來了，很失望地問：「江小白啊，還差多少啊？」

  「還差4張試卷，您再容我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差不多夠了。」

  蔣老師：「什麼？」

  「還差4張試卷啊！」

  蔣老師一個健步走過去，拿過這本高考模擬題，從前往後翻了起來。

  第一張試卷，做完了，工工整整，沒有任何塗改的地方。

  第二張試卷，做完了，字體清秀，卷面整潔。

  ……

  第八張試卷，最後的大題也要做完了。

  整本試卷一共12套高考模擬試題，現在就差4套沒做了。

  平均半個小時一張試卷？

  這尼瑪……

  蔣老師整個人完全定在了那裡，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了蔣老師。」

  「小蔣，小蔣？」

  蔣老師緩過神：「你，半個小時就能做完一套模擬真題？」

  江小白笑了：「高考的很多題，如果用高中知識，可能會很複雜很不好解答，但如果用大學高等數學，以及更高階的數學知識，往往就是一筆出答案。就像讓我們去做中考題，快點兒做半個小時應該夠了吧。

  想必各位老師，半個小時解決完一張高考試卷，也問題不大吧？」

  圍觀的眾老師面面相覷，自動避開了這個話題。

  「老師，我繼續把下面剩下的四套也做了。」

  「不用了不用了，你抓緊去吃飯吧，別餓著。辛苦了。」

  「但是，」江小白很不好意思地道，「蔣老師，我對不起您。」

  「對不起我？」

  「我做了八套試卷，其實，我也沒發現哪些題是難題，哪些題是簡單題，好像都挺簡單的！」

  「我……」蔣老師徹底迷茫了。

  對於江小白來說，他的數學學習也是斷層的，學習成績極差的時候，是因為不愛學習，所以有個別公式定理他都不知道，然後系統積分猛增，他的成績直接從谷底拔到了峰頂。這中間的「風景」，他也不清楚啊。

  他完全不了解中等生關於數學的苦惱在哪，因為他跟夏晚晴一樣，都沒經歷過那些學生的困擾和苦惱。

  江小白剛離開辦公室，蔣老師就找出答案來，一套套試捲地批閱。

  結果，全對！

  辦公室內一陣驚呼。

  「哇，這學生可以啊，半個小時一套試卷，還全對，這水平比師大附中那些學霸，貌似還更強啊！」

  「師大附中那些保送京大的天才學生，頂天也就這水平了。」

  「他不會是找到了答案了吧，蔣老師你是不是沒藏好？」

  「不可能，很多大題，他用的都是大學數學解答的，你們看，寥寥幾筆就把那麼複雜的題目給解答了。」

  「這下大家不用疑惑了，人家孩子就是天生學習的命。」

  ……

  這時，班主任陳老師也過來了，他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我班江小白成績到底是抄的不？」

  「你班江小白不僅不是抄的，而且，一個上午不到5個小時，連續做了8套數學試卷，全部滿分。」

  老陳：「啊？！」

  蔣老師突然一拍桌子：「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江小白錯了兩個特別簡單的題，反而把最難那道奧數題給答上了。原因很簡單，他丟掉的那10分啊，不是因為不會做而丟掉的，而是完全因為馬虎啊！」

  「那蔣老師的意思是，這套試卷他江小白本應該是滿分的？」

  蔣老師點頭：「我確定無疑！整張試卷最難的就是這個奧數題，他做對了，而特別簡單的送分題，他錯了兩道，這不是馬虎是什麼？」

  老陳也突然一拍桌子：「我終於明白，江小白為啥開學的時候固執地要預報名京大了，我當時還橫攔著豎擋著，誒呀，慚愧啊！

  現在我才知道，考京大這事兒，我班江小白也能插一腳啊！」

  一想到學生考上京大，班主任有豐厚獎金這事兒。

  老陳更激動了：「因材施教多關鍵啊，你們知道麼？江小白就是這種歪才，所以我對他的教育，就是放任自流。不能以常規教育方法來教育他，這也是我為什麼對他的課堂紀律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他需要這種寬鬆的環境，他需要自主學習的空間，而不能像其他學生那樣聽課做題。

  因材施教嘛，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的教學經驗——」

  老陳正在這吹牛逼呢，就聽身後有人打斷了他。

  「我也終於想明白了！」

  眾人回頭，發現是校長。

  「校長！」

  「校長吃完午飯了吧！」

  「什麼時候來的啊，校長您神出鬼沒啊！」

  ……

  校長嘆息一口氣：「原來，富旦大學張主任來咱們學校，還真是來特招他來的，難怪那天一路上他問的都是江小白的學習生活情況，我早該想到的，我也狹隘了啊！」

  「特招？」

  「現在特招就開始了麼？」

  校長點點頭：「嗯！」

  老陳突然道：「我班江小白，人家是要考京大的，怎麼可能去富旦？我就不答應。」

  校長道：「對，江小白也沒答應！」

  老陳滿意地點點頭。

  校長又問：「江小白有什麼個人成就麼？」

  「有個見義勇為獎，是市里頒發的。」

  校長皺皺眉：「不夠啊。」

  「呃……」

  「還有麼？」

  「那個……還有一次記大過處分。」

  「這個必須刪掉啊，絕對不能帶進檔案。還有麼？」

  老陳搖搖頭：「沒了。」

  「嗯，他應該是班長。」

  「可是班長有兩個了。」

  校長看著他：「誰規定的班長只能有兩個，不能有三個麼？」

  「能。」

  「然後三好學生，優秀幹部，優秀團員什麼的，都給我整上。」

  「好好好。」

  「對了，那個預備黨員的材料，給他準備準備，提交上去。」

  「明白。」

  「學生會主席給他安排上。」

  「校長，這個恐怕不妥啊，學生會會有意見的，哪有空降個主席的，他沒在學生會工作過。」

  校長想想也是，「那就把廣播站站長給他，然後把之前的站長調到學生會裡。」

  「好的校長。」

  校長背著手美滋滋地走了，嘴裡自言自語著：「這特麼人才哈，難怪富旦來學校特招，這孩子能一上午做八套數學試卷，而且全對，人才啊！一個半月成績從波谷到波峰，奇蹟啊！」

  校長走了很遠了，突然回頭問道：「小陳，你覺得江小白真的能考上京大麼？」

  雖然還差兩科沒出成績，但是就從數學第一語文第九這實力來看，以及一個半月的突飛猛進，老陳確定地點點頭：「校長，問題應該不大！」

  畢竟，距離高考還有三個月內，江小白還有兩個「一個半月」的提升空間。

  老陳覺得，他獎金翻倍這事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