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坐在椅子上。
方凱的懷裡抱著一把木吉他,吉他聲陣陣,旋律很是好聽。
尤其是幾道簡單的滑音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方凱的眼睛看著前方,看著影廳里坐著的數百歌迷,以及坐在最前方的那個姑娘。
他的聲音有一些滄,似是沒有太多的變化,但又似是略微的變得沙啞了些許。
薛冰語坐在哪裡微微有一些失神,方凱剛才差點脫口而出她的名字。
不是她不想讓其他人認識,而是她就想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
可當方凱的歌聲響起的時候,她的心中湧起一抹糾結。
方凱說,這首歌寫給一個姑娘,坐在他的前方。
前方的姑娘很多,但她知道就是她自己,所以她的心裡充滿了激動和開心。
那句「讓我再看你一眼,從南到北.....」
唱完之後,方凱的聲音繼續跟著。
......
「關於那天,抱著盒子的姑娘和擦汗得男人。」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為其難。」
......
方凱用低沉喑啞的嗓音訴說著人世間的瑣碎往事,是那麼的真誠和簡單。
乾淨優雅的吉他和弦樂,溫暖而略顯頹廢的文字,成為他獻給這個浮躁時代的禮物。
他沒有華麗的技巧,沒有嘶喊的喧囂,但往往最簡單的才最卻有著力量。
他的每一句歌詞,唱出來的時候,表達的東西很模糊、很複雜,但是聽眾聽到之後都會被打動,會感動。
關於那天,抱著盒子的姑娘是誰?
擦汗的男人是不是方凱自己,但反過來,對於聽眾來說,當這些歌詞落入耳中的時候,就仿佛回到了曾經。
就好像自己也曾如此,也曾又一個姑娘,陪著自己。
民謠便是如此,簡單純粹,卻足夠感人。
方凱說,他知道那些夏天再也回不來,過去的早已經過去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好像逝去的青春一樣,恍然...便只剩下感慨。
偶爾的流連忘返,曾經的夢想,如今似只能勉為其難....
「勉為其難」四個字真的驚到了所有的歌迷。
包括張子閒,包括薛冰語,包括現場所有的歌迷,此時此刻看著方凱的眼神似乎都發生了變化,實在是這四個字描述這些年的夢想,再恰當不過。
感動.....或者說觸動心弦的往往就是這麼樸素的文字。
簡單,卻直擊人心。
方凱認真的彈著吉他,那幾道滑音增添了曲子裡悠然的傷感,更是平添了幾分情感,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簡單卻富有穿透力的人落入了每一個的耳中。
......
「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
「讓我困在城市裡,紀念你。」
......
方凱的聲音低沉,柔和。
坐在哪裡,他的深情平靜卻很是認真。
他的雙手在認真的彈著吉他,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一一看去。
這一剎那,不知道多少人陷入了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有人緊握雙拳,明明坐在影廳的最後一排,卻驕傲的的抬起頭,揚起四十五度角,強忍不讓眼淚落下,無關方凱的聲音,只因自己的故事。
那年夏天,風和日麗,他曾拉著她的手暢想著未來。
那時候的青春很好,沒有社會的壓力,沒有生活的無助,那時候的兩個人可以相擁很久很久,那時候的兩個人可以羞澀,可以靦腆,可以放下一起的說一句我愛你。
可後來....
青春已經過去,現實已經讓他們在這人世間匆匆忙忙成了過客。
那時候說過的那些承諾,如今已經無法兌現。
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青春一笑而過,就好似方凱歌聲里的那一句:「困在城市裡,紀念你....」
紀念,或者說是想念。
方凱的歌唱進了他的心裡,但此時在場很多人都是如此,被簡單的歌詞吸引如回憶之中,而方凱依舊認真的的唱著歌曲。
.....
「讓我在嘗一口,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開,不會太久。」
「讓我再聽一遍,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
......
薛冰語的目光看著方凱,眼眶裡閃爍著淚光。
方凱寫了這麼多的歌,她也聽了太多太多的歌曲,卻從來沒有一首歌曲,可以讓她如此失態。
這並不是因為方凱說寫給一個姑娘,而這個姑娘就是她。
而是她在方凱的歌詞裡在,找到了很多東西。
那些年的青春,已經徹底過去,可那些年的記憶卻還依舊留在心裡。
薛冰語覺得這首歌不僅僅寫給自己,應該還寫給另外的姑娘,可不管這些,裡面的文字,卻讓她的記憶湧現。
很多年前,方凱發布了一張專輯,然後火遍了網絡。
有那麼幾個人聚在了一起,成立了一個叫做「鎧甲後援團」的組織,一心一意的想要給幫助方凱。
可後來,這些人中有那麼幾個人走走到了方凱面前。
後來,方凱官宣他談了戀愛。
那時候的她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看著他戀愛,看著他微笑。
有一年,他說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於是去了北方。
那時候的她們,變成了同行的朋友。
從南到北,從北到南。
她一直看著,不敢有絲毫逾越。
那個時間是在秋天,楓葉很紅,飄然而下,鋪滿了山林之間。
北方酒館裡的一杯米酒,別提有多麼回味無窮,他們的感情出現了隔閡。
她默默離開,從北到南。
後來.....後來的事情其實也就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默默退後,不再去考慮這些問題,於是,鎧甲後援團的消息就漸漸消失。
直到.....她聽到了被抄襲的事情,她怒了。
她也心疼了,才發現,很多事情自認為放下的,其實都沒有放下。
那些年的夏天帶著青春已經離開,可實際上卻一直住在心間。
她喜歡去他家裡,那等你啊,她也曾說過不止一次。
薛冰語聽著琴音,很想說一句話,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她從來都是那麼的懂得分寸,知道是進是退。
但是她必須得承認,她深怕一個衝動,從此之後形同陌路。
她可以看著他幸福,但她真的很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他。
於是,她聽著歌。
笑了。
方凱彈著吉他,嘴角也微微上翹。
現場突然想起來一陣掌聲,在琴音之間,在歌聲之間。
看起來很是突然,卻似乎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