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上來了就好,葉開還擔心找不到他會影響後天的活動。
雖然現在他又暈了過去,但葉開覺得救活這人應該沒什麼問題。沒道理前幾秒都還在『手舞足蹈』的人休克後瞬間就死了,又不是幾十歲的老年人,體質哪裡有那麼差?
低頭看了看,這人最多25歲,眼窩深陷,黑眼圈眼袋都很重,看樣子是常年修仙,隨眠嚴重不足。
嘶!
這就不太好辦了啊,說不定他的身體還沒老年人好呢,葉開都能猜到一半他的職業,不是程式設計師就是設計狗。
葉開以前就是一個設計狗,只不過後來換工作才去乾的攝影后期。
摩托艇很快就過來了,搭著兩個人快速的回到岸邊,幾個救生員配合著對他進行溺水後的急救,葉開反倒是插不上手了。
這人跳河的舉動被站在這裡的觀眾全程看在眼裡。
畢竟那座橋也不算遠,而且葉開正衝浪到橋底下,要是他或者葉開運氣不好,或許都能直接撞上。
看到葉開把人救了上來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一些自媒體趕緊用手機寫著文案,對著葉開『咔咔』的拍了幾張照片……沒照片他們都能編出來故事,這有照片,分分鐘給你寫出幾千個字的文案出來。
若不是有這件事情出現,葉開回到這裡的時候肯定是要接受歡呼的,不過現在歡呼被堵在了喉嚨口,大家都在關注這個人能不能活下來。
「咳咳!嘔!」
救生員把那人胃裡的水弄了出來,看到這一個反應,所有人心裡都鬆了一口氣,葉開更是長嘆……要真死了,咱後天還能順利舉行活動?
就算舉行起來,或許也稱不上順利了吧。
現在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有人跳河了,被葉開給救起來了,人還沒事……這簡直就是白送給葉開的流量啊。
雖然葉開並不想要就是了。
…………
吳文瀚感覺很不舒服,像是坐了幾天幾夜的車暈得昏頭轉向,或者是剛從宇宙飛船上下來,整個人好似不在人間。
身上很冷,冰冷透骨。
這,應該是夏天吧,夏天也會這樣麼冷麼?
他張開眼睛看向周圍,這才發現自躺在錢塘江邊上,一群穿著救生衣的人圍著自己,還有一群老外,一群穿著西裝的人。
再往上看,是一群圍觀的群眾,一眼望去有一兩百人吧?他們在看什麼?是在看我麼?但我做了什麼?
吳文瀚又看向錢塘江。
哦,我在自殺。
想到了這一點,但吳文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好似死了沒死,都不重要……他想開口說話,但感覺喉嚨裡面痛得如刀片在刮一樣。
「你們,救了我?」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葉開從未聽到過這樣的聲音,可能是聲帶損壞了。
葉開對他點頭說到:「對,是我們救了你,你還這麼年輕,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呢?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不想回家。」
吳文瀚站起來,身體有些飄忽站立不穩……但這很正常,從那麼高摔下來沒斷胳膊短腿兒絕對都是祖宗保佑。
葉開從他的話裡面依舊聽出來一股子頹廢。
這是咋了?得絕症了?
葉開朝著圍觀的群眾看了一眼,笑著對他說到:「你確定?這裡的人應該不會讓你一個人離開的,裡面有些記者就等著採訪你呢。」
吳文瀚看著人群中有些人拿著話筒,頓時沉默了……
「你等我一下。」葉開叫住他,接著回頭找到迪南,小聲的說,「等我晚點回來再和你們討論衝浪的事情吧,這人估計有點問題,我跟上去看看。」
迪南也看出這傢伙有些喪,點頭說到:「完全沒問題,我們看你衝浪就已經熱血沸騰了,就算有危險我們後天也想要去試一試,你去吧,多勸一勸這個年輕人。」
找了一輛青牛的車,開到那人身邊。
「上來吧。」
吳文瀚看了看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有些猶豫。
葉開又說:「上車吧,別人的車,沒事。」
他對這個人的故事還是很好奇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一個年輕的男人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自殺一般比較常出現在未成年人階段……有可能是太年輕了容易偏激,但真的很少出現在20多歲之後。
在這年齡,就算有輕生的想法,但會更多的考慮到家人,朋友,最後會變成想死但不敢死……
為什麼葉開這麼了解?
難道得到系統之前的葉開很快樂嗎?薪水除開車貸房租之後僅僅能夠生活而已,就連被朋友約出去玩都沒有時間,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當時的葉開也是社畜的一份子啊。
所以很理解這個時期年輕人的一些心態,或者說感同身受。
吳文瀚還是上車了,葉開沿著這條路很快駛出了沿江大道的會場,葉開看他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也沒有別的問題,於是暫時沒帶他去醫院,以免再次刺激到這個人。
順著錢塘江走,葉開把車停在了江邊的一處長椅旁。
葉開選擇的會場設施不算豐富,深夜的時候望向錢塘江里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但市區中大部分的沿江公路不算這樣的。
現在雖然還沒入夜,時間還早,但街邊的夜市已經有些開始營業了。
河岸邊的燈光也早早的亮了起來,雖然在這期間錢塘江里看不到什麼漁船,但波光粼粼的景色十分的壯美。
不時就有潮水和回頭潮,一會兒從這邊過去,一會兒又從那邊過來,十分有意思。
葉開讓他先坐下,問道:「抽菸嗎?」
「不抽。」
「還好你不抽,呵呵,我也不抽菸,你需要的話還得去買。」
「不用了,謝謝你,今天麻煩你了。」
葉開微笑的表情停滯住,嘆氣問:「怎麼了兄弟,你應該和我差不多大吧,為什麼會想到跳河?」
吳文瀚看著葉開。
長成這個樣子,應該從未感受過生活的苦楚吧?
投胎就是一門學問,有些人天生就出現在了終點線,要不就是有錢,要不就是有顏,輕輕鬆鬆就能追到自己需要用一生去追求的妹子。
這時候的他忽然想嘗嘗香菸的味道。
沉默了很久之後,他覺得有些對不起葉開,無論怎麼說葉開也是救了自己的人,而且雖然長得很帥,但一點沒讓自己生出一點點討厭的感覺。
這時,吳文瀚用自己沙啞得不像話的嗓子說到。
「你……是怎麼熬過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