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要是你不在了

  一場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挑戰，現在最終結果，是一點懸念也沒有了。

  這不僅表現在齊雅的微博感嘆上，同時還表現在音樂榜單的更迭中。

  在專輯上架的第二天深夜，各大軟體的新歌榜無一例外，前九名全是《男孩，女孩》的歌。

  至於為什麼沒有把第十位也給占了，那是因為，這張專輯，它一共就只有九首歌。

  九，這個數字在華夏有著非常特殊的含義。它是極數，數值大者，代表的就是最大，最多。

  這似乎與專輯裡的九首歌所達成的成就相得益彰。

  只不過，許言是沒有想這麼多的，他之所以選擇九首歌，是因為九和久諧音，取義長長久久的意思。

  他希望自己能和小仙女的愛情是長長久久的，這當然也是小仙女內心所渴望的。

  是冥冥之中的吉祥數字在使力也好，還是實力過硬也罷，一切都結束了。

  《男孩，女孩》以54萬張專輯銷量，拉了齊雅4萬張。銷量差一天拉個萬八千的，這勢頭，誰來了也都是搖頭絕望。

  韓雨眠三個字，早就半年前就成為了無數歌迷心中的新聲代女神，現在更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得了了。

  她的影響力，正在以原子裂變般極速擴散。

  人一火，就意味著要承受更多，本來就接不完的代言合同，這下更是如泄洪一般找上門來。

  這其中還有很多是國際品牌！

  對於國際品牌，許言告訴關瑤是越多越好，這些都是擴大影響力的基石。

  「卡麗亞那邊打電話來了，說最近要是有空，就去把最後一款項鍊的宣傳海報給拍了。」關瑤將許多文件放下，然後說道。

  許言點點頭，最後一款便是Susan曾經展示過的LOVE紀念版。

  先前沒有和其他珠寶一起拍，是因為紀念款還在法國總部，需要申請過來。

  等到申請到了，E文化這邊又恰好在打專輯戰，也就稍微耽誤了幾天。

  拖了這麼久，許言也不好意思，便道：

  「你跟他們約一下時間，我回去跟眠眠知會一下。」

  小仙女最近是不會來公司的，就是中午也不會送飯來。

  因為她現在正在寒窗苦讀，時間已是五月底，學校到了畢業季，不畢業的也該準備期末考試了。

  上學期數學考了23分的她，開始變得無欲無愛，一心苦讀聖賢書，哪怕讓豬頭餓著肚子都沒問題。

  她這麼刻苦，許言看在眼裡，笑在心裡。

  尋思著，你三年高中就上了個高一，你連高考試卷都不能及格，還想嘗試高數？

  你是看不起藝術類大學，覺得它們的數學比較簡單，還是怎麼滴？

  實際上，即便是藝術類大學，現在也非常注重文化課的成績。

  最近幾年招生，這都是錄取的一大重要指標了。

  從公司樓下帶了點吃的回去，許言為了不吵到小仙女，所以開門的動靜非常小，以至於小仙女都沒有察覺到。

  當許言打開門，透過門縫一點點朝家裡看，剛好看到小仙女坐在床上，將電腦擺在懶人桌上，奮筆疾書。

  嗯，的確刻苦，的確很用功！

  這筆記記得飛起，就不知道記得時候，腦子裡想的是今天中午吃什麼。

  還是，今晚我該怎麼跟阿言開口，說自己不疼了呢？

  「喵~」

  瓜瓜趴在媽媽身邊叫了幾聲，它耳朵靈敏，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跳下床去找爸爸。

  「小乖乖，抱抱！」

  許言將午餐放在門口的鞋柜上，然後蹲下去拍手迎接瓜瓜。

  他用臉頰蹭著瓜瓜濃密柔軟的毛，像是跟女兒對話一樣，問道：

  「有沒有想爸爸？媽媽有沒有欺負你？」

  瓜瓜喵喵叫了兩聲，喵星人的語言，許言是聽不懂的，他只能聽懂小仙女說的話。

  「你過來，我這道題看視頻解析看不懂。」

  許言聞訊而去，伸頭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數學解答題，雖然很複雜，但在認知範圍之內。

  他思索了一分鐘，將瓜瓜送到對方懷裡，然後提筆計算。

  「這道題的關鍵，是怎麼把這個式子轉化成常數。你先這樣，然後這樣，接著再這樣，最後再這樣！結束，恰飯！」

  「哦！原來是這麼解的！」

  小仙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她盯著草稿紙若有所思，瓜瓜的小爪子正在撓她的下巴，卻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單看這般模樣，妥妥的女學霸，妥妥的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生。

  可是，小仙女的眼神，許言是專門琢磨過的。他知道這丫頭迷茫得很，壓根就沒懂，便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懂，抓緊吃飯！」

  小仙女紅著臉，無比心虛的去看豬頭。

  啊這，這人真的好討厭，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笨而已，連這個也要拆穿嗎？

  她低著頭不說話，仔細地又把許言的步驟和視頻里的對比一下，越看越迷糊，越看頭越大。

  「唉！」

  許言暗暗一嘆，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坐下跟她解釋好幾遍，總算是懂個七七八八了。

  吃飯的時候，小仙女還在刷題，許言看了有點心疼。

  這真的是無用功，大一數學雖然和高中的關係不是特別大。但都七八年沒上過學了，很多基礎都忘了。

  就算現在聽懂了，那也是知識被硬灌輸進腦子的，題目稍微一變，就會無從下手。

  他已經看明白了，這次考試，小仙女註定又是要以二三十分收場。

  畢竟，她的小學生字體就註定了，她成不了一個學霸。

  「寶貝，別學了，一個23分的還沒讓你絕望嗎？你落下太多了！可以說是完全沒基礎！」

  小仙女挽了挽秀髮，埋頭不語，片刻後，她靜靜說道：

  「我知道，但我還是希望能多學一點。哪怕以後沒用，可這是我的遺憾。現在不彌補，以後也沒時間彌補了。上次考了23分，這次一定要有進步的！」

  仔細想想，這話說的也倒有幾分道理。即便結果是彌補不了遺憾，但彌補的過程，不也是很美好的嗎？

  動腦子是最累的，許言心疼小仙女，便給她夾了塊肉，鼓勵道：

  「你說的對，哪怕很累很苦，哪怕結果不盡人意，至少咱們努力了不是？加油，寶貝！你是最棒的！你打算這次考多少分？」

  小仙女咬下豬頭送來的肉片，帶著所向無敵的決心，自信道：

  「33！這次我要考33分！」

  「噗！」

  許言一口米飯噴了出來，還好是噴不是咽，不然肯定會被噎死。

  33分？這，這目標，也，也太大了吧！

  「你什麼意思？」小仙女眼神凜冽，語氣里儘是質問。

  「咳咳！」

  許言咳嗽兩聲，抽張紙擦嘴，然後道：「沒，沒什麼！就是為你驕傲，一下子提升十分這麼多！你一定可以的，你是天上的仙女，什麼都攔不到你！乾巴爹！」

  「謝謝！我一定能進步十分的！」小仙女給豬頭夾了塊肉，也給自己加油打氣。

  許言嗯嗯，「你可以的！只要你努力，別說是十分，就是滿分，你都能考到！」

  他單手捏拳，仿佛已經看到了小仙女找自己報喜訊的樣子了。

  但很快，他忽然問道：「那個，你要是考不到33分怎麼辦？」

  這一問，小仙女頓時覺得剛送到嘴邊的白米飯，突然不香了。她又給放了回去，冷冷的盯著對面笑嘻嘻的人，問道：

  「你不相信我？」

  許言連忙夾了個土豆片塞進她嘴前，解釋道：「不是信不過你，主要是我想見見世面！」

  小仙女給他丟去一個死神般的眼神，然後不僅不吃豬頭夾的土豆片，甚至還把剛才夾給對方的豬肉給夾回來了。

  她冰冰涼涼的說道：「我要是考到了，你就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

  「那你要是考不到，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許言不甘示弱的反駁。

  「好！」

  「一言為定！瓜瓜作證！」

  「喵～」

  「我這次一定要考到33分！」

  小仙女在賭氣，連飯也不吃了，苗條的背影搖曳著動人心魄的姿態。

  她咣當一聲把門給關死，這是打算閉死關了！

  許言望了望那一點沒動的米飯，深感自己現在得服個軟，便敲門說道：

  「再吃點啊，就這麼點，還不夠塞牙縫！」

  沒有聲音。

  看來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我相信你能進步十分，贏輸我都給你道歉行吧？」

  又是一片寂靜。

  「中午不吃容易變瘦呦！」

  許言撂下一句不知道真假的話來，這是有心計的。因為他和小仙女說過，自己不喜歡太瘦的女生。

  果不其然，他說完還沒坐到座位上，就聽到後面傳來了一道開門聲。

  只見小仙女端著白米飯，菜也不要，又回房間刻苦去了。

  自始至終，她路過豬頭身邊，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像極了決絕冷戰的小情侶。

  許言望著蹲在地上昂頭看的瓜瓜，忍不住笑了笑。提起它的前爪，自言自語道：

  「你瞧，有沒有感覺媽媽現在變得任性了？」

  以前的小仙女哪裡會這樣啊，遇到爭執，基本上都是冷眼相待，根本不會跟你廢話，現在倒是學會爭執撒潑了。

  講真，這種小任性，許言很喜歡。

  因為有人曾經說過，當一個女人交了對象後，變得任性而不是成熟，那麼證明這個男人是愛她的，證明她找對了男人。

  為了證明小仙女是找對了老公，許言推開了故意沒反鎖的門。

  一進門，就看到小仙女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

  她似乎很用心，但誰都能看得出，那雙本來心思都在習題上的眼睛，一下子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那裡面有豬頭打趣自己的憤怒和委屈；也有對方不相信自己的幽怨；還有對習題解析的茫然和考試的畏懼；當然，必不可少的是豬頭出現的小雀躍。

  「出去！」

  小仙女倔強的排斥一點也不想排斥的人，她生悶氣的樣子十分可愛，而且嘴角還掛著一顆不小心黏上去的米飯粒兒。

  許言笑嘻嘻的坐到床上，他拿起那粒米飯放進嘴裡吃了下去。這般動作不由得將小仙女的臉蛋，給惹得一陣羞窘。

  「快吃，吃完我教你，網上的哪有我現場教學更透徹？」

  小仙女內心一動，但依舊不看他，板著臉冷漠道：「不用你教！」

  許言給她一個摸頭殺，溫和的寬慰道：「傻了不是？不要我教，要誰教？」

  頭髮被手壓到凌亂，小仙女的左眼和小半邊臉被遮住了，另一隻眼很幽怨的瞪著豬頭。

  終究，她還是不願錯過豬頭的關心，快速吃完飯，耐心仔細的聽對方的講解。

  一小時過後，解決掉了幾個常考題，豬頭打著呵欠，伸著懶腰，準備休息一會兒。

  小仙女眼睛眨了又眨，忽然問了個和考試不搭噶的問題來。

  「你可以教我怎麼煮紅糖姜水嗎？你煮的比較好喝。」

  許言笑容一凝，旋即又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我說你今天怎麼不太對勁呢，原來是來親戚了啊！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

  他欲離去，但手卻被拉住了，只聽小仙女說道：「等下，我跟你一起，你教我！」

  許言愣了愣，「為什麼要教你啊，以後想喝，我就做好給你喝啊！」

  小仙女跪坐在床上，搖了搖頭，「假如你不在了呢？」

  她說的同時，雙眸直視許言，仿佛是要洞悉他的內心一樣。

  許言沒有意識到這問題的嚴肅性，乾笑道：「怎麼可能？我一直都在啊！」

  小仙女一聽，心裡猶如鑽進了太陽，一瞬間變得暖洋洋的。她低眉垂首沉思了一會，默默道：

  「我在想，自從遇見你了，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已經習慣，有依賴了。要是哪天像考試一樣，你不能幫我，或者直接不在了，那我該怎麼辦？」

  遇見許言之前，她可以忍受孤獨。但遇見之後，便再也不想孤身一人了，一刻都不想。

  許言深吸了口氣，又坐回了床上，他捧著小仙女的臉對著額頭深深吻了一口，有些生氣的說：

  「很奇怪你今天怎麼會問這些搞笑問題，對於你的疑惑，我只想說，要麼你拋棄我，不然咱倆沒有分別這種說法！」

  小仙女聽到這回答，感覺渾身都洋溢著幸福的滋味。

  但突然間，她想起了曾經做過的一個夢，斟酌許久，俏臉為難，似乎覺得糾結某個問題該不該問？

  最終，她抱住許言的脖子，帶著幸福，極其真心的說道：

  「阿言，謝謝你！我也不會！我也永遠不會和你說分手的！」

  嗅著鼻尖薰衣草的香味，許言抱著她的力度忽然收緊，似乎稍微松一點，人就會消失。

  他的笑容早已消失，此刻儘是肅然，他捏著小仙女的嘴巴，警告道：

  「以後不要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今天是看在你身體不舒服的份上，不然我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韓雨眠重重的嗯了一聲，也是將擁抱的力氣增加了許多。這般舉措，大概是想讓自己融入到對方的身體裡。

  「其實我看過你煮紅糖水，步驟跟我煮的一樣。姜，糖，水比例也大差不差。之所以你的比較好喝，那是因為這是你煮的，即便再辣，我也覺得是甜甜的。」

  許言吻了吻她的脖子，並沒有說什麼。

  他心裡一直在回想剛才那個沉重的話題，看來得加快小舅子回國的速度，早點解決掉小仙女的最後一道執念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