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村是一個臨河而成的聚落,以前人口近一千。曾經那些低矮的平房、新建的小洋房都住有村民,裝潢古雅的旅遊民宿也會有些驢友遊客,有老人坐在榕樹下,有小孩和狗奔跑在河岸邊。
但是現在,寂靜,只有一片詭異的寂靜。
四處都沒有村民的人影,狗、貓也見不著,就連那些機警的老鼠,也不見了蹤跡。
不過村子裡多了一些天機局行動部的巡邏隊,有了多處新搭建起來的哨塔,時刻都有人在塔上守崗。
烏昏的天空,似在醞釀著一場雷暴雨,陣陣陰冷的山風吹拂著路邊那搖搖欲墜的電線桿。
顧俊一直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景象,車隊又經過一棟氣派豪華的政府樓,已經亦是破敗,那也是古榕村「文化旅遊區管理委員會」的地址所在,他曾經往那裡打過一通電話……
「這個古榕村是異榕病的一個發病點。」蛋叔對他說道,「是不是源頭不知道,但這裡的疫情是最早的。」
「嗯……」顧俊默然,如果是現在,那些村民應該能被醫學部救治下來吧。
與那棵大榕樹還有一段距離,車隊就在一片河邊空地停下來了。這裡搭了些裝配式營房,連著周圍幾棟村民的住宅,成了一個指揮中心,有些天機人員在其間忙碌走動。
獵魔人小隊和顧俊下車後,就和這邊的異常力量調查組的人員會合。
顧俊只是站在一邊看著,前方那棵大榕樹跟旅遊宣傳照上的不同,再沒有了那些青翠和生機蓬勃,扭曲的枝條、凋零的葉子都只有枯萎的灰黑顏色,像是死去了多時。
他注意到,在榕樹主幹的底下腐爛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裡面很漆黑,又似乎有一點點隱約的光亮。
「蛋叔,那棵榕樹還有傳染性嗎?」顧俊看著那榕樹,毛骨有點寒意。異榕病的傳播方式之一是直接接觸病樹,但怎麼全村都染上卻是個謎團。
「有的,不過我們暫時不能燒掉它,等薛隊給你解釋吧。」蛋叔就喜歡賣關子這一點不讓人喜歡。
過了好一陣,與調查部人員談完的薛霸才走過來,「阿俊,你知不知道平圖拉斯河手洞?」
顧俊好像有印象,但說不出來,「不知道……」
「簡單的說,那是在阿根廷一個狹谷的山洞裡的壁畫,是遠古人類繪製的,其中以一些密集的手印最出名。」薛霸娓娓地道來,像是老師在講課,可是他的魂斗羅塊頭和學霸范兒,真的不相合。
見顧俊微微皺了下眉,薛霸頓時有點急「真的,我說真的!不信你查查。」
蛋叔在後面擠眉弄目地向顧俊作著提示,別跟薛隊長急,這傢伙最在乎自己的學霸形象了。
「我信,我以前聽說過。」顧俊點頭道,「這個的關係是?」
「你看看那棵榕樹。」薛霸遞給顧俊一個軍用望遠鏡,「就在腐爛樹洞的那裡。」
顧俊接過望遠鏡對準看去,這下可以看得清楚了,就在樹洞的周圍,灰腐的樹皮上有著一些凌亂的手印,又似乎是樹皮天然生成的紋路,一雙雙的像是在掙扎……
他看得心頭突起,「那些是村民的手印嗎?」
「不是,調查組那邊採樣對比過了,那裡一共有16個手印,沒有一個匹配的。」薛霸頓了頓,剛勁的臉龐隱有一絲困惑,「16個手印,16個人,這是榕樹洞空間目前的最大容量。」
「榕樹洞空間?」顧俊一怔,不是就指那個樹洞吧?那裡怎麼也擠不進去十六個人。
「裡面有個異常空間。」薛霸直接道,轉頭尋找著哪個成員,「科研部那邊都要瘋掉了,林墨,過來解釋一下!」
林墨是隊內的科研人員,三十多歲,這時被叫到卻沒有走過來,只是給隊長豎了一根中指。
「呵呵呵。」薛霸自得其樂,這才向顧俊解釋道「愛因斯坦來了估計也說不清楚。你知道蟲洞吧,蟲洞可以扭曲時空,有一種理論是穿過蟲洞就能穿到其它地方去。那個榕樹洞就像是蟲洞,裡面有另一個空間。」
薛霸的語氣說得風輕雲淡,好像是在說自己家後面有一個院子似的。
好像全然沒有覺得,這番話和這個事情,會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造成怎麼樣的衝擊。
會讓無數科學家狂喜,也會讓無數科學家崩塌。
蟲洞?顧俊望著那個深不可測的榕樹洞,心臟跳得有點過快……
「告訴過你了。」那邊的蛋叔大笑,這本不是g級人員有權限知道的事情,也就是顧俊特殊的原因。
當下,顧俊聽他們詳細說起緣由。
在古榕村的疾情被發現和控制後,調查部馬上就發現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情況,大榕樹周圍三米範圍都成了個奇異的區域,磁場、重力等都混亂了。
於是,調查部、科研部、行動部等多個部門聯合成立了一個「古榕村應急小組」,並叫來他們獵魔人小隊支援。
薛霸用手機給顧俊播放了一些影像。
一開始,應急小組用遙控機器人、無人機等機器去探索榕樹洞,只是一進去信號就斷了。後來他們才弄清楚,外面的信號進不去異空間,但裡面可以傳出來地波無線電,但由於衰減得太嚴重,就只有這個指揮中心範圍能收到。
接著是實驗動物,可是進去後就失去控制,幾天後就餓死了——熱量儀信號和後來進去的人員證實了這點。
「動物有佩戴攝像和錄音設備,不過在裡面拍攝的、傳出來的圖像和影像都是這樣的……」
薛霸又給顧俊看了一些圖片和視頻,全部是扭曲模糊的不可名狀模樣,「科研人員努力恢復過了,不行。」
一個星期前,應急小組首次嘗試讓活人進去,冒險的正是獵魔人小隊。
本來還有一些行動部人員,但只能多進去了一個人,也是這個時候,榕樹洞的「容量」被發現。
「我們進去之後,就發現……」薛霸回憶著那些異度的景象,「那裡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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