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石,一種二氧化矽膠凝體寶石,含有5-10%的水分。
夜幕下的咒術部基地,宿舍樓的一個標準套房臥室里,顧俊在看著手中的一枚晶瑩多彩的蛋白石。
蛋白石有變彩和不變彩兩種,這一枚就是變彩的,橢圓形,4.5cm長,2.1cm寬,產地是澳國西部。這是他特意吩咐康樂部的人買來時要注意的,因為他認為「沃頓鎮」仍然有著另一種意義的提示。
由於蛋白石是非晶質,有些結構會因水分缺失而變色甚至開裂,但如果結構穩定就不會有變化。
這一枚的水分就充盈飽滿的,色彩鮮艷,通體渾圓,他想這樣大抵符合《納克特抄本》上的要求了。
「唔。」顧俊拿著這塊寶石,往專門擺在臥室中間的工作桌邊坐下,桌上放滿著一些雕刻工具,雕刻刀、電鑽、鑽頭、磨針……就像是骨科手術百寶盒。
而在四處角落,他自己安裝上攝像頭了,那將會錄下他接下來的情況。
事實上,顧俊也不清楚自己將會做些什麼,只知道自己是要往這枚蛋白石上雕刻一個舊印。
但是怎麼雕刻,又怎麼會起到可能的效用,他沒有頭緒。
那是記載在那章《納克特抄本》里的一種舊印運用技術,與那塊大的舊印石不同,作用是用於「監測理性」。
顧俊是這麼理解的,因為上面的文字內容實在太過晦澀難明,他也是半猜半蒙而已。
不過,「理性,理性,理性」,他可以看出創造這些技術的那個文明,是多麼看重這一點。理性是它們最高的要領,知識與科學是它們唯一願意理解宇宙的方式。
因此這種監測理性的工具,要打個比喻的話,可能就像人類的健康手錶——沒事看看自己走了多少步。
「但這種人家的小玩意兒。」顧俊思索著,「如果真的能製造出來,那就能解決我們的大問題了。」
《納克特抄本》上繪畫清楚了要雕刻的紋路,但每一條都似乎包含著最為高超的數學法則,那種詭奇的精度甚至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仰望星空時的渺小,那絕不是人類現階段能理解的科學。
就如同原始人不明白微積分為何物一樣。雖然他也不是很懂,高數總是讓他頭痛。
「試試吧。」顧俊深吸一口氣,拿起了一把雕刻刀,第一次使用卻感覺挺自如的,泰然手在這也能起作用。
他已經吩咐好繼續同宿的蔡子軒,直到他出去之前,都絕對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他。
顧俊閉了閉眼睛,往腦海里打開了《納克特抄本》,翻到了關於製造「舊印佩飾」的頁數,看著那些超乎想像的線條、無法言說的圖案,以及如何把精神力與蛋白石結合,把石頭裡的水分調度,重塑結構……
漸漸地,他的精神力專注了進去,也漸漸有了點頭痛。
「唔啊……」
好像有很多的夢境涌襲而來,取代了黑暗。
顧俊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再一次駐足在那個宏大的拱頂圖書館裡面,但不是上次的位置,也沒有上次的黑影。
那些一排排的巨大書架離得遠遠,他是站在一面牆壁的旁邊,透著微弱的光芒,只見這巨形石砌牆壁上滿是雕刻紋路,猶如是用磨砂紙不斷摩擦出的劃痕,層層密密,斑駁交織,比《納克特抄本》上的不知複雜了多少倍。
「這些是……監測石的技術原理嗎……」
顧俊越看越被一股細緻而精妙的力量所震撼,那牆壁上的每一條直線和曲線,都好像可以勾畫出他的靈魂。
他看著這些雕刻紋路,心神迅速地投入進去,而且並無感到有什麼不適,因此而忘記了時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他緩緩地伸起右手,想要摸一摸這面牆壁。
驟然間,這個幻象退去了,顧俊猛地睜大了眼睛,四周不再是宏大圖書館,還是宿舍寬敞的臥室。
只是窗外的天色已經變得明亮,時鐘顯示是早上六點多,一夜過去了。
「啊……」顧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重新連通了這副身體,一股極度的疲倦這才洶湧而來,讓他幾乎一頭栽倒在工作桌上。尤其是兩條手臂,酸痛得好像快要斷掉一樣……
什麼情況讓他的三級泰然手變得這樣?
顧俊心頭猛地一跳,低頭望向了工作桌,我雕刻出什麼了嗎?
只見桌面上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石屑,他的右手還握著那把雕刻刀,而左手還拿著那枚蛋白石。
它仍是橢圓的形狀,也沒遭到什麼大的改變,但就是在正面雕刻上了一個舊印圖案。還沒經過打磨拋光,卻猶如渾然天成,一切都剛剛好,舊印的橫枝甚至與它的不同彩班像連接在一起。
「這……」顧俊皺皺眉頭,發現電鑽等那些工具都沒有變過,自己一個夜晚都是用的這把雕刻刀嗎。
他鼓著力氣撐起身來,雙腳也累得夠嗆,但撐著走到電腦前,打開監控錄像看了起來。他只見自己在開始感應《納克特抄本》後,雙手很快就動起來,持刀往蛋白石進行雕刻……
他看了一會正常速,又調快速度看,接著的一整個夜晚,自己都那麼雕刻。
換了個攝像頭看不同角度,顧俊發現自己的眼睛一直都是閉上的,這就像是夢遊狀態中的活動。
「看上去我只是刻了個舊印上去。其實這也是一種精神鵰刻吧,這塊蛋白石內部的結構已經不同了。」
問題在於,這塊小舊印石有沒有效用?
顧俊按照對《納克特抄本》的理解,又搗弄了這塊石頭一會兒,看到它的光彩起著變化,舊印圖案又有閃爍……他不禁欣喜大笑起來,握緊這石頭,成了!應該是成了,救命藥。
他當即去拿過手機打給了通爺,也該輪到他一大清早的吵醒別人一回了。
「餵?」但通爺接得很快,似乎就沒有在睡,這一周時間這個老傢伙也夠忙的,亦是憔悴了幾圈。
「通爺。」顧俊笑道,「大長老阿塔爾傳給我的一個技術,我終於弄明白了,我們的健康手錶出來了。」
「什麼健康手錶?」通爺聽得愕疑,「阿塔爾還會這個?」
「健康手錶是個比喻,實際上是針對咒術人員理性狀況的監測檢定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