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三個臭皮匠

  2月3號大年初一。記住本站域名

  2月1號的時候,方南在五道營胡同深處的一拙茶館請韓總幾人喝了頓茶,吃了些點心。

  倒是沒聊工作相關話題,更多談及的是明天的春晚。

  有從五審現場過來的領導,話里話外探尋方南再導春晚的可能性,想來現場情況好不到哪去。

  方南一口否決,給春晚做導演比他拍電影壓力大多了,不愛受這個罪。

  導春晚和拍電影其實差不多,只要成片出來,節目質量如何,總導演心裏面已經有了底,硬著頭皮叫好,只是掩耳盜鈴欺騙容易欺騙的大眾而已。

  他是不想幹這個事。

  因為就算他再出山,也不會提振春晚的收視率。

  趙本衫有句話說的很透徹,老百姓一整年都在接受社會教育,到年底看個春晚,你還要教育他,收視率能好才怪。

  天上又飄雪花的時候,方南到了雍和別墅。

  貼對聯,掛燈籠,把家裡一些力氣活幹完,雪更大了起來,方南嘆息著加快了幹活速度。

  從倫敦回來這些天,他發現個事,別人閒下來是幸福,他閒下來是遭罪,原因不言而喻。

  東城一個家,西城一個家,遠在浦江還有個趨於成熟,目前偶爾古靈精怪的劉茜茜。

  他要是身在劇組,一直忙,他給大傢伙伙輪流發發信息,通通話,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混過去了。

  一旦閒下來可就難了。

  出四合院太久,高園園詢問怎麼在外面待這麼長時間。

  在雍和別墅少待一會,曾璃不時刺撓一句「高園園家教真好」。

  劉茜茜倒是離的遠,但知道他在家賦閒,信息電話也更多不是。

  這樣的日子,方南直呼太難了!

  「少貼兩幅對聯沒事,你陪我去看一部電影吧。」

  方南:「啊?」

  「不遠,北影廠那邊,看海露的《鋼的琴》。」

  方南不解:「《鋼的琴》後期完成了?可是要你去看什麼?」

  曾璃道:「主要是讓你看。」

  方南心領神會,秦海露是在曲線救電影。

  唐唐影視一年投資製作那麼多戲,宣傳發行資源肯定會有所側重,《鋼的琴》投資小,演員不知名,沒有特殊手段競爭不過唐唐影視內部的其它大戲。

  「那就去吧。」

  方南頷首從凳子上下來,接過曾璃手中的呢子大衣,在等其從某個房間中拽出曽婉卓後,三人一起下樓。

  一家三口磕磕絆絆到了地方,《鋼的琴》導演王猛、演員秦海露、王千源急忙出迎,寒暄著坐到了小電影院中。

  不一會電影畫面出現,第一個鏡頭是淅瀝瀝的小雨中,一個民間樂隊在葬禮上演奏哀樂,不過很快被死者家屬叫停,比起哀樂,家屬更想用一首歡快的歌曲送走親人。

  葬禮配手風琴的歡樂小調,讓電影中的場面看起來很詼諧,方南卻一臉欣慰。

  他自然看過《鋼的琴》,但不妨礙他現在依然興趣濃厚的再看一遍,這是部好電影。

  只是看電影情節,很多人或許會認為《鋼的琴》是在講一位父親為了和離婚的妻子爭奪女兒的撫養權,和一幫好哥們打造了一架全鋼製的鋼琴。

  電影中父親對女兒的愛充滿了親情,多個好友相助又讓電影充滿了友情。

  但如果結合電影中的大背景、時代來看《鋼的琴》。

  觀眾就會驀然發現,電影中表達的親情、友情、愛情、幽默,甚至之所以打造一架全鋼製鋼琴,只不過是一個幌子。

  導演只是通過一系列事件、人物在表達,他懷念那個在記憶中漸漸消失的一座城市的點點滴滴。

  電影字幕出現後,懷抱著閨女的方南輕輕拍了拍手,由衷贊道:「好電影!」

  王猛高興的急忙起身:「謝謝,謝謝方導!」

  方南讓其坐下後,好奇道:「準備去哪個電影節?選好了有拿獎的潛質!」

  秦海露心直口快道:「我說方總,您是不是揶揄我們呢,《鋼的琴》小製作、小班底、小演員,哪有國外電影節的選片員會關注。」

  方南沒搭理左右看他不順眼的秦海露,對王猛道:「在我看來去東京電影節更合適,但王導,我更想《鋼的琴》去另外一個電影節。」

  心裡的小九九被看穿卻又被否認,王猛好奇道:「方導的意思是去哪個電影節?」

  方南笑道:「香江電影節!當然了,去不去由你們自行決定,千萬不要生出拒絕香江電影節會得罪我這些亂七八的愚人想法,唐唐影視隨時歡迎你繼續登門尋求合作。」

  「方導,不用多說,我願意去,雖然我和很多業內人一樣不看好香江電影節,但我也願意貢獻一些力量。」

  「那就謝謝你了,香江電影節前兩屆沒有評獎環節,但會頒發十佳電影,以《鋼的琴》的質量應該沒問題,到那時順帶國內上映。」

  說完正事,眾人分道揚鑣,倒是目前單身的秦海露選擇和曾璃娘兒倆在一塊過春節,方南對此挺高興的,至少春節前後幾天,曾璃娘兒倆不會孤單。

  回家途中,曾璃問:「你過了年什麼時候進組?」

  「大概四五月份吧,《地心引力》怎麼也得籌備幾個月,但我估計也很難閒下來,《流浪地球》、《火星救援》的後期得關注,也得錄一些節目宣傳電影。」

  曾璃遺憾道:「我指望你來學校做一場演講呢。」

  「好傢夥,清北請我去演講我都不去,你倒是會討巧。」思忖一會,方南道:「定好時間給我電話吧。」

  兩人的關係不比外人,曾璃有所求,他得儘可能答應,比起他的些許時間,曾璃放棄的東西太多了。

  四人到了雍和別墅,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方南不再逗留,換了高園園的奔馳往銀錠橋趕去。

  春節前兩天,方南沒再東奔西跑。

  四合院需要洗塵,懸掛燈籠,張貼對聯的房間更多,忙完這些也就過年了。

  今年春節,高園園發揚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精神,沒有琢磨回父母家過年,用她的話說,咱現在也是個三口之家。

  方南嗤之以鼻,說的輕巧,倒是分擔幹活啊。

  他掛燈籠,她在下面瞅;他貼對聯,她抱著孩子充當指揮,她推著孩子溜達,他在張羅年夜飯。

  正抱怨著,家裡來了客人,方南精神一振,以為來了免費勞工,結果也是只管殺不管埋的主。

  方南沒好氣的沖倪倪、思詩、楊函數三人道:「別搗亂了,愛幹啥幹啥去。」

  倪倪在京城買了房子,為了給新房增加人氣,今年選擇在京城過春節,思詩和楊函數是本地人,於是三個臭皮匠湊到一塊來給他拜早年。

  可惜幹啥啥不行,卻想混頓飯。

  廚房裡,倪倪蹲下要剪刀:「南哥,我給你剪指甲。」

  方南沒好氣的把剪刀拍到倪倪手上:「說話咋總漏字呢?給雞腳剪指甲。」

  高園園提醒道:「倪倪,櫥櫃裡有棉手套,你拿一雙。」

  不請而來的三位客人,她和倪倪最熟,當初合作過《來自星星的你》,劇中,倪倪飾演她的前世。

  和思詩也還行,思詩客串過《天下第一》。

  和楊函數最陌生,但楊函數這人懂得看人下菜碟,嘴又甜,她倒也樂於留人吃飯,只是苦了方南。

  給三個丫頭找了個能幹的工作,方南開始調配料,眼見著三人完事,他將雞腳用高壓鍋燉爛,在撒上調料、泡椒,最後撈到一個瓷罐子中遞給倪倪:「放外面的雪地里。」

  倪倪懵逼:「啊?」

  「啊啥,照做,我這泡椒雞爪絕對好吃。」

  等待泡椒雞爪入味的時間裡,方南暫時盡起主人義務,帶幾人逛了逛身處的這間四合院。

  然後第一次來方南家的幾個丫頭就傻眼了。

  一排倒座房中,除去工具房,有整間房全是大小不等的精緻的火箭、坦克、各種艦船、飛機模型。

  有整間房全是各色型號的,甚至他們沒聽過的攝影器材,一些不認識的設備。

  最離譜的一間房,擺滿了國內外各色形狀不一,讓人眼花繚亂的獎盃,榮譽證書。

  倪倪激動的把手機塞到方南手裡:「南哥,給我們三個拍一張照片,今晚就上熱搜。」

  「炫耀我的獎盃上熱搜有啥意思,有本事多拍好作品,拿獎啊。」

  方南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滿足了三人的願望。

  楊函數不無沮喪道:「我們三,估計一輩子也拿不到這麼多獎盃。」

  方南笑著反駁道:「不要管能不能拿到,先要敢去做。」

  在他面前的三個女孩是小熒幕上的翹楚,當紅女星,四小花旦。

  但作品口碑簡直一言難盡,怕是連三個臭皮匠都不如。

  可不管好演員還是差演員,期盼作品被肯定、拿獎是對的。

  一些粉絲動輒用票房貶低獎盃,其實是被偶像所在的經紀公司帶了節奏,這一點,清醒的業內外人士心知肚明。

  票房是個很虛的東西。

  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後來者一步步超越。

  今天的觀眾覺得《阿凡達》很好看,票房很高。

  一百年後的觀眾大概要說《阿凡達》是部視效垃圾,劇情也一無是處的垃圾電影。

  今天的《我不是藥神》很好看,一百年後的觀眾記不得票房多少,但想來也會認為電影好看,因為《我不是藥神》觸動了多數人心中的柔軟。

  這一點,商業片是相對失敗的。

  拍了幾張照片,方南又領三人去了後院,下到酒窖選了兩瓶紅酒。

  一圈下來,三人給方南家做了個總結。

  酒多、模型多、相機多、獎盃多,用四個字概括就是家大業大。

  午餐是在二進改造的正廳中吃的,方南一家三口,外加三位客人一邊欣賞柳絮般的飄雪,一邊喝酒聊天。

  期間,方南嘴角不時抽搐,三個丫頭真的能吃,一盤泡椒雞爪他原本準備對付到大年初三,結果三人翹著腿吃了個乾淨。

  做到了真正的幹啥啥不會,吃啥啥不剩。

  三人如果不是當紅女星,有高收入來源,誰娶了誰倒霉!

  三人走後不久,方家的燈亮了起來,遠處的轟隆聲開始多了起來。

  家裡孩子太小,方南便沒想著去指定處放煙花,和高園園一人對付著吃了一碗麵匆匆上床一邊陪孩子嬉鬧,一邊看春晚。

  2011年的春晚委實不咋地,一些老面孔確實讓人親切,「想死你們啦」一出,方南跟著會心一笑,可作品讓他實在笑不起來。

  讓他給評語,大概會說一句精神值得肯定,沒辦法,只能側面鼓勵。

  一直熬到快夜裡12點,等到了趙本衫的《同桌的你》。

  小品中的有些橋段還行,但一位求捐款需要幫助的單身媽媽拎著國窖出場感謝捐助者就很讓人無語。

  再有不時冒出來的上三亞旅遊,實在讓人糟心。

  最喜歡的相聲小品演員的節目看完,一年一度的春晚也就快倒計時了,看了整場的方南感覺食之無味。

  這屆春晚,小品相聲節目泛善可陳。

  歌舞觀賞性太高,看不出好壞。

  娛樂明星請了很多,亮眼的節目卻找不出來。

  台灣省名模林志玲甚至參與了兩個節目,方南實在沒看出這位名模哪裡值得如此對待。

  翌日,清晨。

  方南被趴在床上咿咿呀呀的方欽給吵醒,他手一探,摸了摸兒子的小光頭:「摸摸頭,一年沒煩惱。」

  高園園拍掉方南的胳膊:「一邊去,他有啥煩惱。」

  「就那麼幾根頭髮,能沒煩惱嗎?」

  用一個冷笑話逗的高園園樂不可吱後,方南一躍下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再是百億富翁那也得吃飯,並且還得伺候老婆孩子。

  都說皇帝干農活用的是金鋤頭,他是連金鋤頭也沒有,不過據他所知,他所在的幾個商會裡的那些人其實也很低調。

  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家裡傭人多一些,做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過年啥的,除了工作,大家多數也是一家人在一塊吃飯聊天打屁。

  出門在外的時候,倒是會搞的派頭十足。

  吃了早餐,方南躲進書房打電話看書,近一兩年,他真正用來練武的時間少了很多,看的書卻成倍增加。

  一些深奧的金融、管理方面的書,他也看的腦殼疼,但是沒辦法,名下的產業太多了,不多看書、讀書,容易被人當傻子糊弄。

  而且,一些交際場合也需要他不說做到任何事言之有物,可怎麼也得有所涉獵,至少不能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白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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