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樹先生》的劇本最終還是賣給了一家影視公司。閱讀
說到底還算是同行,只要不是價格低的離譜,還是相互幫襯一下同行的好。
畢竟說不定以後都是自己的客戶。
最終,電影的劇本賣了十萬元,再加上劇本得獎的獎金,這一次來到燕京,陳驍一共金錢+14.5萬。
不過這都是稅前的,還要交稅。
陳驍現在也是大氣,來回跑了一趟就賺了十幾萬,但是心裡卻沒有起一點波瀾。
接著,他就開始用這些錢請客吃飯了。
陳驍本來是想要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的,他自己是不差這些錢的,不過蔣蘇平說自己更喜歡在小店裡吃,於是就變成了在小飯館裡。
砰~
林江端著一個酒杯給陳驍碰了一下:「陳驍,沒看出來啊,你倒是挺牛氣,連閆主席都敢拒絕。」
蔣蘇平說道:「閆主席怎麼了?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為什麼不能拒絕。」
接著他又說道:「不過閆永亮的人還是挺不錯的,這點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陳驍實話實說:「我啊,現在就是缺錢,現在要讓我拿出來上千萬來投資文藝片,還真的有些困難。」
林江贊同的說道:「文藝片就是賺不了錢,不過我一直都在研究怎麼讓文藝電影和商業電影相結合,從而為文藝電影找到一條出路,只不過成果一直不是太好。」
陳驍似笑非笑:「這就是你被『地下』的原因?」
陳驍覺得林江的想法很有意思,也很正規,但是路數實在是太野了,誰能受得了?
林江擺了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
飯桌之上,慢慢的陳驍和林江也熟悉了。
說起來雖然年齡上差著一些,但是兩個人的性格都是那種比較活躍的,倒是挺談得來的。
後來,兩個人談到劇本的時候,蔣蘇平也來了興致。
蔣蘇平說道:「陳驍,我最近在寫一部劇本,名字叫做《人生》,現在寫了不少東西了,但是還不夠圓滿,我給你講講,你幫我參考一下。」
本來像這種劇本來問一個晚輩其實是挺不合適的,但是想到陳驍寫的兩部文藝劇本還都不錯。
之前購買劇本時候的交流也挺愉快,所以蔣蘇平還是願意聽一聽陳驍有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劇本這個東西,還是要交流才行的。
不然的話,一個人閉門造車,效率不僅低,而且往往還寫不出自己滿意的東西。
不過陳驍在聽到題材之後,倒有些意外。
陳驍看了看林江,然後問道:「你確定能拿到拍攝許可證?」
林江當即不樂意了:「他寫的電影,你看我幹嘛?」
陳驍心裡想著,還不是你之前就拍過這種電影,而且還是在沒有拿到拍攝許可證的時候就拍了。
蔣蘇平笑道:「你放心,我打過招呼的,只要把握好一個度就行。」
林江哼哼了兩聲,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公平。
你資歷老,你牛逼。
陳驍說道:「雖然我不一定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但是對電影我還是有一些見解的,或許真能幫你參考一下。」
當然,在參考的時候也能順便學習一下。
你要闡述一個劇本,首先你得說一下你的創作思路,還有打算在拍攝時候運用的手法。
還有在劇本創作中遇到了什麼困難,再然後就是怎麼解決的。
蔣蘇平既然想要讓陳驍幫忙構思,那麼這些東西都要講一講的,不然寫出來的劇情會和主題不符。
那麼,這就是一個很珍貴的學習機會了。
別人再怎麼教,又有什麼能夠比得上一個資深創作者的親身體驗?
然後,蔣蘇平就一點一點講了起來,還說了一些靈感的來源之類的。
林江也靜靜的聽著,他對劇本也是有不少研究的。
《人生》這個劇本,蔣蘇平斷斷續續也寫了有大半年了,就是在拍攝《百鳥朝鳳》的時候也沒有停止這部電影的構思。
甚至哪些場景用短鏡頭,哪些場景用長鏡頭都想好了。
現在就等著劇本的完善。
隨著蔣蘇平的講述還有劇本,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浮現在陳驍的眼前。
《人生》是中國式的黑色幽默片,也是跨越年代較長的一部影片,講述了一個人的一生。
這個劇本透過一個人的一生遭遇,以那段時期為背景,涵蓋著人在歷史中的命運無法掌控的生命之痛,衍生出了對死亡的苦笑。
而且這部電影也延續了黑暗抑鬱風的節奏,那就是十分的慘。
並且透過這個劇本,陳驍就好像看到了前世的一篇小說《活著》。
小說里,對富貴不離不棄的妻子最後死了,可愛的女兒死了,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
最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還有一頭老牛相依為命。
但是他自己卻堅強的活了下去。
甚至看完這本書的人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為什麼還要活下去?
可能還真就不如死了來的痛快吧?
而且這部小說也是改編了電影的,這部同名電影也被不少人認為是張一謀最巔峰的作品。
而電影的改編在沒有看過小說的人來看無疑是十分抑鬱的,但是在看過小說的人看來,卻是溫和了太多。
現在蔣蘇平的這個劇本,在陳驍看來就像是《活著》的小說,情節也有相似,都是太過陰鬱,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所以陳驍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覺得吧,為了活著而活著,還不如為了更好的活著而活著,就比如有慶……啊不對,就比如家華,那個小兒子,從生下來就經歷窮苦的困擾。
他喜歡跑步,鞋子經常穿壞,還被責備,為了鞋子能夠安好,冬天光著腳就去上學。後來聽說要獻血,第一個跑到了醫院,但沒想到卻被活生生的抽血吸死在了醫院。」
說道這裡,陳驍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慶祝死亡也是有方式的,不過這種方式太過殘忍,本來到這裡電影都已經到了後期,看不到一點的希望,這樣的劇情會更加的讓人壓抑,還不如換成意外的死亡,會更讓人好受一點。」
林江也說道:「聽你講的劇本,我現在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蔣蘇平拿了一個小本本記了幾筆,然後說道:「這裡不能改,這可是我專門設計好的,不過你說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就是想要在電影最後留下一點希望,這點倒是可以的,本來我也不是專門為了抑鬱而抑鬱,不過後面的劇情倒是可以改動一點。」
得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別人的都是參考。
這一點,陳驍管不了,也沒有辦法管。
陳驍說道:「最少得留下一個活人吧,不然的話估計沒有人能夠忍受到最後。」
蔣蘇平想了想說道:「這個倒我倒是有想法,不過兒子輩的肯定是留不下了,只能留下個孫子,最後養個雞什麼的。」
這時候,陳驍又想到了《活著》里的一些鏡頭。
然後念道:「雞長大了就變成了鵝,鵝長大了就變成了羊,羊長大了就變成了牛,等牛長大了……」
蔣蘇平眼睛一亮,連忙記了下來:「這個不錯,這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