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蒼之使徒?」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語氣有些酸澀的發問。
「對。」
他依舊有些猶豫,但面前的佐佐城女士握著手中的槍,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太宰治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已逝的戀人——蒼王。」
佐佐城信子沒有否認,繼續了太宰治的話,講出了他們的故事。
清高的理想主義者即將被現實逼瘋,於是身邊的女孩策劃了一切,為他的理想鋪路,只不過...沒有足夠力量的不顧一切,都不過是自取滅亡罷了。
他們真的錯了嗎?
或許一開始是對的,卻漸漸偏離了原來的道路,走上一條絕望的滅亡之路,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們肆意妄為的理由。
國木田的腦子嗡嗡的,佐佐城信子的話迴蕩在耳邊。
她說。
「我該向誰復仇呢?」
沒有人受到不公正的對待,所有人都能收到回報,那樣理想的世界為什麼不能實現呢?是什麼阻斷了通向那個世界的路。
她說完,手裡的槍沒有再舉起。
「沒有目擊證人,這裡的一切都無法做證。」
「否則偵探社就會再次遭到源源不斷的恐怖襲擊。」
「太宰先生,如果是你應該可以明白。」
她的話很輕,卻透露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你說得對,我什麼都不會做。」
說著,太宰治丟下了手裡的槍,退後兩步,不參與他們的對峙。
沒有錯,沒有人可以制裁她,迄今為止,所有她操縱的事件,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指向她。
真不愧是...軍警都要邀請的犯罪專家啊。
倒在地上的六藏少年,不知何時摸到了那把被丟下的槍,他強撐著沒有失去意識,目睹著眼前荒謬的一切。
聽到無人可以制裁她,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卻用著最後的力氣,在國木田身後,佐佐城的視野盲區里,朝著那個女人的方向,扣動扳機。
卻遲遲沒有槍聲響起。
一隻手按下了他的槍口。
一個氣質溫和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前方對峙的國木田獨步和佐佐城信子兩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有溫熱的觸感觸及六藏少年的眉心,身體的痛感和血液的流出都停住了。
太宰治似乎發現了什麼,不著痕跡的側目看了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視線,只是有些嚴肅的神態慢慢放鬆了下來,又恢復了往日懶散的模樣。
六藏少年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只能死死的用眼神盯著那個青年。
為什麼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要阻止他,是那個女人的同夥嗎?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他的預料。
「少年,你知道人的心臟被擊中,需要多長時間才會徹底失去意識嗎?」
「快的話幾分鐘,慢的話就需要....十幾分鐘了。」
他說著,伸手覆上六藏少年的手,將槍口重新抬起,最後停留在比剛才略微高一點的位置。
瞄準的地方,赫然是,佐佐城信子的眉心。
六藏少年恢復了幾分力氣,見到面前的人並不是要阻止自己,緩和了一口氣,順著槍口對準的方向看去。
「砰砰砰!」
隨著三道槍聲響起,佐佐城信子的額頭出現幾個血洞,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漂亮的眼睛徹底失去了光彩。
六藏少年有些愣神,扣下扳機的人並不是他。
有人搶先他一步,替他扣下了扳機。
國木田獨步猛地回頭,卻只看到一個人影沖向出口的方向,就要消失在他面前。
他匆忙追了上去,卻在下一個路口,徹底丟失了對方的蹤影。
該死!還有其他人插手。
是誰?
像是想起來什麼,他慌忙的折返回去,試探了一下地上昏迷發六藏少年的鼻息。
還有救!
抱起他的一瞬間,從六藏少年的手裡飄落一張紙片。
「混亂的源頭已被清理,港口黑手黨敬上。」
港口...黑手黨?
是他們的人出手的嗎?
但是...他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
國木田內心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目前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急忙抱著懷裡的人朝著事務所的方向奔了過去。
國木田走後,太宰治朝著某個方向沉思了片刻,伸手一抓,暗藏其中的人顯現出了身形。
「好久不見啊,青木君。」
太宰治的笑容格外燦爛,但青木絲毫沒有那種故人重逢的喜悅感。
看戲看著看著,就猝不及防被人扯出來...
「也不是很想見...」
「前港黑幹部,太宰治先生。」
「哎呀呀,難得的聽你講敬稱。」
「我沒有在誇你!」
插科打諢的時間過了,太宰治難得的正經起來。
「直接用港口黑手黨的名義,不擔心明天就被人找上門嗎?」
「只要國木田君信了就行。」
青木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視線轉向面前的血泊。
國木田沒有帶上太宰治,大概是準備讓對方來處理現場留下的痕跡。
「而且...不是還沒死嘛。」
他說著,面前倒下的佐佐城信子又重新站了起來,地上的血泊也消失了個乾淨。
「鬧鬼了哦。」
「她什麼時候死。」
太宰治沒有問什麼救了她之類的問題,他也並不覺得,青木會放過她。
「反正不會死在橫濱,經不起查。」
畢竟多少是跟軍警扯上了點關係。
至於亂步說用不用的上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更早的時候遇見那個蒼王,他們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但是既然他們已經走錯了路,就沒必要了。
倒是那個六藏少年不錯,很有天賦的黑客小子,未曾被世俗沾染的信仰,不該被仇恨弄髒雙手。
而且青木可是叫那小子看到了臉的,後面就看他自己的選擇。
不過,又要多呆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西格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餓死...
但轉念一想,那麼多好心的嬸子,應該擔心他不好意思拒絕被餵到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