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遠不止表面的平靜,所預料的一切都在漸漸發生。
那位特殊的客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來到這裡,敲開了青木家的門。
為他開門的人是西格瑪,彼時他還在研究手裡的那本草木詳解書,就聽到了突兀的敲門聲。
一般來說,附近較為熟悉的幾家,不會有誰這般客氣,基本上都是未聞其人,先聞其聲。
來人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甚至還帶了隨禮,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禮貌的向他詢問。
「青木先生是住在這裡嗎?」
看起來也不是多麼難相與的一個人,但西格瑪卻莫名的,後背發涼,感覺怪怪的。
他撫在門邊的手有些頓住,半晌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奇怪。
青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屋走了出來,將發愣的西格瑪拉到身後,把來人迎了進來。
這些插曲並沒有影響西格瑪的計劃安排,他的視線對上青木,感受到對方安撫的眼神,便不再糾結什麼,回到院子裡原來的位置上繼續翻看手裡的書籍。
那兩人進了屋,好似是交談了很久,但不管他怎麼湊近,都聽不清楚他們談論的內容。
........
「很高興見到你還活著。」
面前的人沒有接過青木遞過來的杯子,只是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饒有興致的看向青木。
青木也沒有想到,在他心目中陰暗狡詐的幕後之人,真正來到他面前,是以如此正式的方式。
沒有什麼陰謀詭計,製造混亂,就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帶上小禮物上門拜訪。
實在是正常的有些反常。
「沒死就是還活著。」
對方的語氣隨意,判斷不出善惡,於是青木也不輕不重的敷衍道。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的是,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感情,所予必有所圖。
好壞暫且不論,幫他清理善後是予,利用敦想殺他也是予。
兩者歸根結底,也都是是想藉此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到底是什麼,這不難推測,必定是與「書」有關。
猜來猜去的遊戲只適合去逗弄小孩,想要達成利益交換,就必須更加直白。
對方沒有接過青木遞過去的杯子,於是他也不再多事,回到自己習慣的座位上,直截了當的詢問來意。
「你的目的。」
搞一系列麻煩的事情,又千里迢迢的來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找他,恐怕結果並不能如他所願。
對面的人卻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青木君知道病毒吧。」
普普通通的詢問,卻讓青木心神一震。
對方話里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病毒,是從外界進入體內,破壞體內細胞的侵略者。
甚至汲取人體內的養分壯大自己,如果免疫系統無法有效制止,就會不斷壯大,摧毀一切。
還沒緩過神,就看到對方繼續開口。
「病毒脫離人體後會死,但是留下來,它周遭的一切都會被汲取殆盡。」
「這麼一想,還真是自私的物種呢。」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感慨,又帶著些許諷刺。
但回過神的青木卻並沒有什麼反應。
「你專門跑這一趟,可不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青木並沒有理會他口中的危害,神情不帶有絲毫變化,又重新添了杯茶水,推過去。
「別這麼冷漠,我親愛的同盟。」
他說著,自顧自的把玩著桌面上的茶盞,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裡。
「從內部開始腐爛病變的細胞,遠比病毒要可怕。」
「免疫系統被欺騙,對此不管不顧,直到那些病變的細胞徹底膨脹....」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終於是落到實處,笑容也收斂起來。
「普通和正常..就成了罪。」
青木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想要讓自己這個病毒去發揮餘力,清理掉病變的細胞,以此去贖自己的罪。
但...生存毀滅與否,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這裡並沒有『書』。」
話已至此,青木卻只是搖了搖頭,平靜的告訴他自己這裡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不藉助那種力量,僅憑藉他自己,可沒有能力達成那種目的。
聽到這句話,他並沒有露出什麼其他的表情,仿佛這同樣在他的意料之中。
「暫時還用不到。」
「不過...」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將視線投向了院子裡的西格瑪。
「那位小朋友應該會很感興趣...」
聽到這句話,青木終於坐不住了,原本無所謂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凌厲。
「你想要做什麼?」
毀滅世界還是毀滅某一類人?
「消除差異。」
去掉這世間最大的特異人群。
「需要我做什麼?」
「留在這裡。」
言外之意就是已經有了計劃,並不需要青木去做什麼。
但更多的可能性是,最後的計劃要避過他。
「作為交換,我可以給那個小姑娘提供一點幫助。」
畢竟,是難得的勇者啊。
......
「已經走了?」
西格瑪有些疑惑,裡面久久沒有聲音,再到他進去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青木一個人了。
那位客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完全沒有印象。
「是以前的朋友嗎?」
「不是。」
「一個好心的俄羅斯人而已。」
.....
所謂病毒的提議,他並不贊同。
感覺更多的是解放,被他觸及到的植物,或者是接觸到的人,都像是打破了某種限制,不再是沿著固定的軌跡的生長。
這種感覺自第一次異能破碎後更甚。
對方的目的也並不像是嘴上說的那般,更像是僅僅來見他一面,讓他清楚他是誰一般。
但某種意義上,他們又確實稱得上是同盟者。
費奧多爾....
你的理想是什麼呢?
還是如那張紙條所言,為人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