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的u盤被妥帖的放進衣兜深處,青木站在原地,定定的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直到天光微亮,晨曦的清露浸濕了衣角,身上披著的黑色大衣也沾染了一股潮意。
有早起的人家開始收拾開門,街角小販的吆喝聲也開始隨著他的走動響起。
見到萬家燈火亮起,煙火聲漸囂,青木動了動手指,抖了抖外套上的露水,沿著來時的方向緩緩走了回去。
......
所有的痕跡被盡數抹除,不管後面再有誰派人來調查,得到的結論只會是知情人員已全數剿滅。
除非...有人親自到現場打碎那層「假面」,亦或者是異能的來源者——青木本人,遭遇了重大打擊以至於無法維持基本的能力,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他將大衣又往身上攏了攏,試圖驅散清晨帶來的些許寒意。找了一棵粗壯的樹,靠著樹幹坐下,有些苦惱的捏了捏兜里的東西,思索著這次任務報告該怎麼編造,才能儘可能減少風險。
突然,青木的眼神一凜。
有人來了,這麼快?
眨眼間,一陣勁風從他的背後襲來,青木下意識的運起精神力維持防禦,卻被對方的手輕易的穿透,來不及再做其他防備,只能順著這股力量跟過去,藉此減少自身受到的衝擊。
對方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如此輕易的得手,毫不留情之下,青木被狠狠的摔進地里。
「這麼不堪一擊啊。」
「看來之前對芥川君的評價還是有失偏薄了,畢竟在戰鬥意識方面,和你相比,他還算有可取之處。」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青木的臉色一變。
太宰治?
他掙扎著起身,警惕的看向聲音的方向。
這個地點,思維的迷霧和掩蓋的痕跡可瞞不住對方,如果是森首領安排的後手,那麼很大概率,是敵而非友。
他在腦海里瘋狂思考著現階段可行的補救方法,但隨著暗處的人徹底顯現出身形。
猝不及防間,視線對上對方那隻鳶色的眼睛。
那一刻,什麼計劃都蕩然無存,對方要追查起來,無處不是漏洞。
「太宰幹部不是專門來考校體術的吧?」
只是短暫的猶豫,青木迅速調整好了狀態,毫不客氣的開口,試探對方的來意。
將手插進兜里,忽略了青木話語中暗藏的敵意,太宰治步伐隨意的走到他面前。
「只是受了友人的拜託。」
「來看看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後輩,會不會解決不了麻煩然後偷偷的躲起來哭。」
「雖然沒看到哭出來的好戲。」
「不過....」
說著他話音一轉,視線再一次掃過青木,語氣裡帶上點戲謔,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確實是,柔~弱~不~能~自~理~呢」。
青木被他的話一噎,卻沒辦法反駁他什麼,畢竟他這副身體的廢物情況也差不多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儘管日常戰鬥中因為精神力的保護,也可以說是完全用不上什麼體術,但面對對方bug一般的被動能力,說毫無反抗能力都是高估他了。
不過聽到這裡,青木也鬆了口氣,既然不是森首領的安排,那麼事情就有迴旋的餘地。
但是,友人?
不可能是中也先生,不然可不會如此直截了當,只可能是被再折騰一頓。
那就只可能是織田作了。
一時間青木心裡五味雜陳,原本壓抑下去的愧疚情緒更甚。
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這背後代表的用意,將視線轉向面前的人。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手邊的事情。
「那麼前輩有什麼指教嗎?」
他開口問道,即便如此,這位現在是什麼態度也是捉摸不定。
「太幼稚了,小孩子出氣的把戲。」
「沒想到這麼久了,青木君還是如此有童真的一個人。」
說著,太宰治低下頭,視線對上癱坐在地的青木,收斂了嘴角的笑意,鳶色的眼睛裡神色晦暗不明。
「只是這些,可不夠。」
他伸出纏著繃帶的手,從青木的衣兜里取出u盤,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清除隱患,殺那些馬前卒怎麼夠,得從根源上解決,這樣以後也不會有再有什麼重新調查的必要。」
他將u盤重新塞進青木手裡,湊到他的耳邊,如惡魔般低聲蠱惑道。
「你說對吧,青木君。」
接著就起身遠離了他的位置,只留給青木一個黑色的背影。
「又沒有加班獎金,誰會主動去給屑老闆打工啊。」
青木捏緊了手中的東西,注視著對方漸漸隱於黑暗之中,片刻後又鬆開了手。
好麻煩,不想動,好想世界爆炸。
但是不行。
他嘆了口氣,忽略身上隱隱作痛的傷,不情不願的重新站起來。
想到剛剛的人,莫名的感覺到些許安心。
站立的時候再次眼前一黑。
青木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這事不急,明天再說,先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