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走後,我的世界一片荒蕪。
她就像風,看不見,抓不住。
風眷顧過我的世界,但狂喜之後是無盡的悲傷。
這是一片無風之地。
十四歲的稚嫩少年抓不住充滿神性的神之子。
她是風的化身,漫不經心留下痕跡,又漫不經心的離去。
少年人卻被困在原地,深深沉入黑暗,不見風,不見月,不見光,更不見……她。
時隔八年,二十二歲的青年依舊停留在那個無風的夜晚。
太宰治輕輕笑了一聲,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八年來,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情緒,所有表情像是面具一樣浮於表面,卻牢牢嵌在臉上。
後悔嗎?
或許是的吧。
那天夜裡太宰治出現了,他拙劣的表演被微生暮里看透了,包括他的請求。
但是,太宰治絲毫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請求,伸出的手拉不住風的衣角,她依舊是走了。
那天晚上,若是拉住了她……若是開口留住她,會不會就能留下。
太宰治從鐵棺材一樣的貨櫃出來,慢慢走著。
鐳鋇街和八年前差不多,若是說唯一的區別,那就是裡面的人無論認不認識太宰治這個熬星,看見他身上那件合身的黑大衣,都會下意識退避三舍。
周圍認識太宰治這張臉的人更是早早退避三舍。
當初與微生暮里相遇的倉庫早已拆遷。
太宰治通過手段占據了這個鐳鋇街的邊緣地帶。
通過一個小小的賭約,中也這隻乖狗狗就聽話的拉來了一個貨櫃。
他罵罵咧咧說著太宰治有病,又不是沒有房子來住貨櫃,敗壞黑手黨的風評。
一邊口嫌體正的幫助太宰治把家具全部置辦好,甚至裝了空調和冰箱。
太宰治當時冷笑著嘲諷中原中也,被中原中也一腳踢了上去。
不過最後,貨櫃里幾乎什麼都沒留下。
只留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冰箱最開始還被用作凍蟹肉罐頭,但是在一次敵人自殺式襲擊的過程中損壞了。
空調也是一樣。
反正也沒人來管太宰治這種生物到底冷不冷熱不熱,有沒有正常吃飯,蟹肉罐頭買的多但是不能一次性吃完,所以這兩樣東西其實毫無價值。
沒有價值的東西不應該被保留。
在一次又一次的入水中沉淪,在一次又一次的藥物中毒中回憶過去。
很奇怪,太宰治和微生暮里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這短短一個月,卻是太宰治一生也忘不掉的記憶。
微生暮里這個人,在太宰治的心裡重要嗎?
或許是重要的。
得益於超級強的記憶力,十三歲的微生暮里在記憶里栩栩如生,她的白色長髮,蒼藍色眼睛,以及她離開時,那個落於額頭上的,輕飄飄的吻。
那時,她身上的神性強的可怕,太宰治本能的規避著這種感覺。
留不住的……
八年來,就算不主動打聽,微生暮里的消息也不時的傳到耳朵里。
東京建立了一個教會,名叫——扶風。裡面有一神女,被尊為神之子。
傳聞,神之子洗滌心靈,引渡眾生,是蒼天的化身,高天原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