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本來打算沉默,但視線觸碰到徐有悅,小姑娘雙眸中流露出來的愧疚之意。
她彎唇淺笑道,「爺爺,今天有悅第一次到家裡來,應該要以她為重,中午景初做了幾道辣菜給我吃了,天氣變熱,不能吃太多辣的東西。」
聽到自己孫子給媳婦兒做菜吃,溫老爺子臉上又露出笑容,「那就行。」,他看向溫書澤,「書澤,你有空也學學做菜,以後可以給有悅做飯吃。」
之前他還擔心大孫子性子沉肅冷淡,不會哄媳婦兒開心。
現在看來是得了他真傳。
不錯,不錯。
溫書澤在徐有悅身邊的位置坐下,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
聞言,他笑著應下,「知道了,爺爺,我有空就學。」
而徐有悅則含羞一笑,垂下眼眸。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
孟秋也暗暗的鬆了口氣,不料抬眼便見溫筠笙臉色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餐桌是長方形桌子,老爺子坐最上面的位置,溫筠笙與孟秋分別在兩邊面對面而坐。
而溫景初在溫筠笙身旁。
容煙挨著溫景初,她的對面是溫書澤。
她抬眼便見對面這對小情侶時不時的小互動。
看得出來溫書澤對徐有悅很照顧。
從徐有悅看溫書澤的眼神中可以感受的到她對溫書澤也同樣很喜歡。
容煙看著徐有悅清純無害的模樣,不禁為她擔憂。
要是她與溫書澤一直能走下去,從相戀走進婚姻的殿堂。
有秋姨這般厲害的婆婆,徐有悅會不會受欺負?
溫景初跟孟秋只是表面維持和諧,所以她也只有平時周末得空會和他一起回來吃個飯。
現在溫爺爺要去溪南,估計以後溫爺爺不在洛江,溫景初也會減少回老宅吃飯的次數。
作為溫景初的妻子,她可以不用與孟秋親近。
可溫書澤是孟秋的兒子,要是徐有悅跟溫書澤結了婚,那孟秋便是她的婆婆,就算搬出去,平時也要走動。
轉念一想,容煙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徐有悅是徐家的從小寵到大的小公主,她的背後是徐家。
估計孟秋也不敢讓徐有悅受委屈。
而且,聽沈清然說過,孟秋最在意自己的出身平凡,所以一心想為溫書澤尋一個同樣出身豪門且本身優秀的妻子。
明顯,徐有悅符合她的心意。
求之難得。
又怎敢讓她受委屈。
說到底,娘家是自己的底氣。
尤其是在這個圈子裡,最講究出身,婚姻跟利益緊緊掛鉤,愛情都是奢侈品。
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夫妻感情又不深,不得依仗,往往會被圈子裡的人瞧不起。
不然孟秋也不會被人暗地裡嘲笑了這麼多年。
孟秋也是執念太深。
容煙不禁想起外公對她說過的話。
結婚前,外公早早的替她準備好了一切。
如果能找到可以照顧她的人,那給她的一切就是她婚可以不用受任何委屈的底氣。
要是她選擇不結婚,她便可以依靠這些安穩的生活。
愣神時,視線里出現男人的手,指節修長分明,腕骨上佩戴的深藍色華貴腕錶散發著流動的淺光。
溫景初夾了菜到她的碗裡,眉眼透著擔憂,輕聲道,「這道菜味道不錯,嘗嘗?」
容煙點頭,夾了起來輕咬一口。
直到飯後,溫景初帶著容煙去洗手,問她,「老婆,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眸光落在容煙清麗嬌嫩的臉上,注意著她的細微神色。
容煙捉著他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聲音淺淺,「沒有,我又不在意她,能受什麼委屈?」
稍頓,容煙輕嘆道,「只不過想起了外公外婆,有點感慨而已。」
她兒時父母婚姻不順,沒有父親疼愛,爺爺重男輕女,奶奶對她還可以,後來母親又離她而去。
可以說是經歷了一些坎坷。
但媽媽,外公外婆卻是很疼愛她,為她計得深遠。
而現在,溫景初對她很好,溫爺爺他們對她都不錯。
孟秋算不得是她婆婆,沒有婆媳矛盾,只聚在一起時做些表面功夫就行。
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她已經很滿足。
溫景初還是不放心,擦了手後圈住她的腰身,低眸與她對視,「我們是夫妻,受了委屈要跟我說,我給你討回來。」
容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打了他一下,「你幼不幼稚,怎麼討?跟人吵一架?」
「那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老實跟我講,是不是受委屈了?」
容煙抬眸與他直視,「真沒有,放心,我不是軟柿子。」
聞言,溫景初薄唇微勾,若有所思道,「確實,雖然我老婆很軟,但不是軟柿子。」
容煙:「……」
看了眼四周,看到沒人她才緩緩鬆了口氣,板起臉訓他,「溫景初,你答應過我什麼?」
「不在外邊亂講話,還沒過一天呢!你就把答應過我的話拋到腦後了是不是?」
看著一向溫靜清冷的妻子氣呼呼的可愛樣子,溫景初清雋的眉眼暈起笑意,「我這不算亂講話,是實話實說。」
他睨著容煙水盈盈,紅潤光澤的唇,喉結輕滾,低下頭欲想親吻。
容煙抬手推開男人的臉,提聲警告,「這可是在外邊,注意影響,我們出來太久了,先回去。」
溫景初只好將心思按下,被容煙牽著手往客廳走去。
客廳里歡聲笑語,兩人到門口時,依稀能聽到孟秋與徐有悅談笑的聲音。
兩人進去時,孟秋臉上的笑意斂了些許,看了溫景初一眼,突然說起宴會的事,「書澤,集團周年慶的宴會你帶有悅一起去,別整天顧著工作。」
溫書澤從來不參與集團的任何事,即使是參加宴會,只要是跟集團有關的,他都不會去。
不管是家人還是外人,都知道這一點。
溫書澤知道母親突然提起,還是當著大哥的面,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不去,這段時間得經常加班,沒空。」